《张和顾》花酋长

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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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了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那边有供乘客用的长凳。那是下一个目标，走到那边他就可以休息一下了。
　　万事开头难。当他迈出第一步后，他发现想要越走越远似乎也不是什么痴心妄想的白日梦了。
　　他走的很慢，像一个蹒跚的老人。路上不断有人和他擦肩而过，没有人留意到他的腿的问题。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旅程当中，都在寻找让自己快乐的瞬间。
　　等张一亭好不容易走到了车站，他在长凳上坐下了，坐着休息一会儿。和他一起坐在旁边休息的还有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另一只牵着他的妈妈。可能是妈妈，也可能是姑姑、阿姨、表姐之类的亲人。
　　路边有个卖臭豆腐的小摊，小摊前挤着一群打扮花枝招展的女生，他听见其中有个女生很大声地说，“老板，麻烦多点辣，给我加变态辣。”
　　等休息过后，张一亭抬起头扫视一圈，寻找下一个目的地。
　　他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公园和公园后的那条有近百米宽的江。江的两边整齐地拍着暖色调的黄色路灯，像星光一样映着粼粼的江面。
　　而在江的两边，是一棵棵合抱大树，每棵树单独立在一个方形的花坛里。每两个花坛中间，有一张四人座的长凳。
　　走过去，沿着江边走，能走多少张长凳呢？
　　张一亭呼了口气，稍稍用力站了起来。
　　在过马路时，他慢慢地走着。不断有人群跟着他一起走，所以，尽管走的很慢，他仍然安全地走到了对面去。
　　先走到公园，再走近江边，再往后面的长凳走。

　　江边的灯光映着他脸上的笑靥，美的像梦一样。他站在那里，一抬眼就看到了前面人群里站着的顾致远。
　　顾致远向他跑过来，将他压进了怀里。
　　“我走了很长一段路。”
　　“真棒。”顾致远低头吻上了日夜思念的唇，在人流涌动的街头和波光粼粼的江边。
　　“我很久之前就和陈良约好了要一起踢球的……”那一天应该快到了吧。
　　顾致远抱着张一亭的时候，张一亭的身体有往下滑的趋势。他收紧了手臂，将人抱紧，同时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仿佛将张一亭身上的味道吸进鼻子后能够缓解一点什么东西。
　　“是不是累了？我背你回去。”
　　“嗯。”
　　顾致远背着张一亭沿着江边往回走。张一亭靠着他的肩膀，喃呢道，“你说，我爸知道了他会不会为我骄傲？”
　　“你一直是他的骄傲。”
　　很快，后面就没声了，只有平缓的呼吸在轻轻地刮着他的脖子。
　　回到民宿时，顾时认出了顾致远背着的张一亭。虽然很没有礼貌，但是他的视线忍不住落在他们身上。
　　二十分钟之前，那个背着张一亭的人就来过。一开始，他还以为他是来住房的，他说，“不好意思，房间已经满了。”
　　“我找人，112号房怎么走。”
　　112号房，顾时依稀记得是那个坐轮椅的人的房间号。这个时候，他才猛然发现眼前这个人的穿着和那个坐轮椅的有些相似。很容易就能让人感觉的出来，他们是一个地方的人，或者说是同类人。
　　他后来去了112号房找人，应该是房里没人，所以很快他就出去了。现在，找到人就又回来了。
　　还是背着回来的。

　　“我要洗个澡再睡。”张一亭在碰到床后就醒过来了。
　　“一起洗吗？”
　　“浴室没有家里的大。”
　　“嗯？”
　　“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浴室太小，容不下我们两个人。”
　　隔了几天没见，从浴室到沙发再到床上，不要说顾致远，张一亭也有些等不及了，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很快，湿漉漉的头发就将枕头打湿了一片。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张一亭是枕着顾致远的手臂睡的。难得见顾致远没有早起，他抬眼望着顾致远的脸。顾致远睡觉的时候特别乖，还有点可爱。其实，在很久以前，顾致远刚开始来到他们家的时候，张一亭就想动手掐他的脸了。因为他来的太过仓促，家里的房间还没来得及收拾，刚洗过的被单和褥子也还没有干透，所以顾致远在他房间睡了一段时间。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怕生又不敢露怯的顾致远拿了本《无从毕业的学校》躺在他床上盖着脸睡着了。他过去悄悄地拿走他脸上盖着的书，望着他的脸，睫毛很长，皮肤细嫩，睡着了比睁眼的时候可爱很多，他那个时候就特别想掐一掐那张看上去软绵绵的脸。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只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明明就很怕生嘛，为什么还要装作很礼貌懂事的样子跟人套近乎……”
　　现在不用忍。张一亭抬手掐了掐，手感还不错。
　　顾致远在张一亭动手前就醒了，只是没正眼，他就想看看张一亭想对他干什么，没想到就只是掐脸而已。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亭亭那么喜欢掐他的脸。
　　顾致远租了一辆路虎。吃过早餐后，他开车和张一亭一起去二叔家看看。但是刚上车，顾致远就看到了张一亭脚踝有一块红肿。
　　“这是怎么了？”
　　张一亭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一边接通电话一边解释说，“昨晚磕到浴室门了。”
　　顾致远弯下腰去仔细看，“是我的错，我下次小心点。”
　　“喂，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之前KTV的经理。你朋友的事情你说的私了，现在已经处理完了，有些细节和账单要跟你核对一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最近可能没时间，要不然我把我那位朋友的联系方式给你，或者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你们核对一下就好。”
　　“这个……恐怕不妥，恕我……”
　　“嘶……你干嘛？别碰我，疼啊。”张一亭想要把脚收回来，但是被顾致远抓的很劳。
　　“给我看看，一会儿买点药擦一下。”
　　“不用，有什么好看的，就是肿了一点，你别抓着我，放手。”这点小伤，“开你的车。”
　　顾致远还是开车去了药店。
　　张一亭低头一看，才发现电话还没挂，“不好意思——”他话还没说完，那边就莫名其妙地挂了电话。
　　等他们到二叔家的时候，二叔在客厅里修电视机。
　　“哎，回来啦，坐。”二叔回头看了眼，多看了两眼，才惊讶地说，“不用轮椅了？”
　　二婶给他们倒水，也觉得很惊讶。两个身段优越的男人站在一起，还真让人赏心悦目。
　　“谢谢二婶。”张一亭说，“可以短时间站会儿，但是长时间还不太行。”
　　“慢慢来呗，现在能站了，过了年就能跑了。”
　　“爷爷。”顾致远喊了一声，在爷爷身边坐下了。张一亭坐在爷爷的另一边。
　　爷爷笑眯眯地说，“等会儿杀一只鸡，还要去买条鱼回来。我亲自下厨，我做的鱼比外面的要好吃。”
　　“谢谢爷爷。”
　　二叔还在拿着螺丝刀摆弄电视机，“估计是坏了，得换。”
　　“这个小远在行啊，”张一亭眼神示意，“让小远来吧。”
　　顾致远走上前去，接过螺丝刀，“我来吧，二叔。”
　　“诶。”
　　二叔一开始拆电视就把电视放在地上，所以顾致远也要单膝蹲在地上修理。一边修理，一边将电视机的毛病说清楚。
　　二叔在旁边听的很仔细，说，“主要是爷爷要看电视，他一天不看电视都不行，天天吵着要看。”
　　年轻人看手机，老年人看电视，这也是正常的。
　　顾致远很快就修好了那台电视机。等电视机装回去放出画面的瞬间，二叔和爷爷都松了口气，齐齐望向顾致远，好像他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哦，对了，厨房那个冰箱也有点毛病，能不能帮忙看看？”二婶道。
　　二叔插话道，“上次不是给你修好了吗？”
　　“你修？你还好意思说，都用这么多年叫你买过就不肯买，你刚修好没两天它又怀了，你会修吗？人家可是大学生，上过大学的，让他看看怎么了？你不舍的买一个。”
　　二叔被说的扭过头去了。
　　顾致远说，“我去看看。”带上工具，顾致远就跟着二婶进了厨房。
　　爷爷没有坐着看电视，他站起来往门外走，说，“我去跟阿兴买条鱼回来，等会儿给孩子做鱼吃。”
　　别看爷爷七老八十了，他走路可比张一亭走路要稳当。
　　这鱼可是爷爷专门为小远去买的，张一亭昨天来的时候可没有这种待遇。
　　等顾致远修好了冰箱出来，二叔说了声“杀鸡去”就出门了。鸡养在老屋那边，他要去那边把鸡抓回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