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走在普法前线》以肆

5、第 5 章

　　呛人的烟雾带着粗粝的颗粒感被吸入肺中，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烧心的热意。

　　梦境变得光怪陆离，她发现自己成了女人，隔着人群看到了自己的那张脸裂开一个诡异的笑。很快，火势蔓延到她周身，在纱裙的助燃下，火舌一寸寸舔上她的躯体，空气中传来油脂燃烧后的气味，既诱人又令人反胃……

　　“病人呼吸骤停，迅速进行紧急心肺复苏。”

　　“电除颤准备。”

　　……

　　几个小时后，颜一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天花板，她就这样安静地躺着，许久后深深吸了口气，鼻腔内瞬间沁满了消毒水的味道，消除了梦中挥散不去的焦味。

　　房间内只有她一人，不知道是隔音太好还是她的听力受到了影响，安静得不像话。

　　她挣扎着起身，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门外的人适时进来，让她意外的是来人竟然是肖时。

　　肖时依旧是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样，让人轻易生不起警惕。他体贴地给她调整好靠背的高度，拉过椅子坐在她床边。

　　颜一看着他嘴唇张合，却没听见任何声音，意识到如果不是对方逗自己玩，就是自己的听觉确实出了问题。

　　“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有一定概率会出现暂时性失忆，还记得哥哥是谁吗？”他眨眨眼，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就凭这股熟稔劲儿，估计谁也想不到他们才认识不过一天。

　　“没有失忆，但听不见声音了。”颜一眨眨眼，有一说一。

　　肖时还以为她在开玩笑：“那问题不大，耽误不了做笔录。”

　　直到察觉颜一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嘴巴上，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不对，唇角的弧度回落，再次确认：“真听不见？”

　　颜一点了点头，在他发问前先行解释：“我学过唇语。”

　　“别担心，我去问问医生。”肖时说着就大步出了病房。

　　在经过一系列检查后，医生拿着数张单子仔细翻了翻，神情放松：“不用担心，耳膜没有受损，初步判断是脑部收到撞击导致的暂时性失聪。”他抬起手用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头，开了个善意的玩笑，“这儿可精贵的很。”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在送走医生后，颜一这才问起另外两人的情况。对方既然出现在她病房，显然对事情经过已经有所了解。

　　肖时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水果刀从上面缓缓划过，等宽的果皮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延长。他放慢语速，就差将每个字拎出来单独念：“多亏你当时拉了颜司晨一把，有你垫着她反而没什么大碍，从车上下来时人还是清醒的，就是脚被车门砸到了，需要修养一段时间。至于司机……情况不太好，至今还在急救室，生存的几率很小。”

　　他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感慨道：“也就是你们的车防护系数高，换成一般的车在那种强度的撞击下都只有全军覆灭的份。”

　　“货车司机怎么说？”颜一啃着苹果，小幅度地做了个下咽的动作后问。

　　“那是他拉货的固定路线，通常一星期来回跑两趟。我们调取当时的道路监控发现对方在即将撞上你们前的一小路段有超速的迹象。”肖时抽了张纸巾，细致地将十指上沾到的汁水擦去，随后将其揉成一团，投进不远处的垃圾桶，这才对上颜一催促的眼神，“但问题是那条大道平时车流量不多，一些老司机也会像这样钻漏洞，不算踩线。而且据那名司机交代，路口前方有一块指示牌，你们的车子出来时正好被那牌子挡住，一直到车头露出来他才发现，立刻踩了刹车。事后我们也试验过了，确实可能构成视觉盲点。”

　　简而言之就是没有问题。

　　“当时我姐和司机都说路标指示的方向没错。”

　　“事后她也和我们提了这件事，”肖时也没隐瞒，“警方调查后发现标志牌被掉了个方向，装到背面，也就是你们开的方向。查了监控发现，前几天有一伙人喝醉了，抱着那根杆晃，上面的螺丝可能因为老化松了，真让他们把牌子晃了下来，事后那几个醉鬼还煞有其事地从周边借了梯子，把牌子给装上了。不过这边开车进出的都是些老司机，熟门熟路的，几天下来竟然也没人发现不对。”

　　颜一听得心服口服：“我上一次听说这么巧的巧合还是由一块三明治引发的一战。”

　　吐槽过后，转念一想：“既然如此，没道理惊动您的大驾呀？”

　　“哦，”提起这个，肖时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眯着眼睛愉悦地笑笑，“这不是有个前同事据理力争，非说这是刑事案件，我正好听见你的名字就来看看了。”

　　颜一在脑海中过滤了下，浮现出一个拿小本本的人影，试探着报出一个名字，没想到竟然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吴斌原本也归属于刑警大队，这人是个侦探迷，整日里神经兮兮的，遇上个案子就跟磕药了一样，没发散出十个八个阴谋阳谋都不甘心的那种，后来领导被折腾累了，直接将人下放到地方派出所修身养性，没改造成求真务实的精神就不要回来的那种。

　　颜一一脸惊奇：“所以他觉得这是那个入室盗窃的小偷为了封口做的？”

　　“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肖时耸耸肩，与她视线对上，眼睛里带着单纯的好奇：“你觉得这不是冲你来的？”

　　“我认为……”颜一故意拉长音，“首先，要客观地定性这是一场意外还是人为的事故。其次，就算真是人为，我就一个私生女，没道理继承家产没我的份，报复杀人就轮到我吧？”

　　两人相视一笑，知道双方同样难搞。

　　肖时抬手看了看手表，见时间不早了，便准备告辞。快走到门口时，他脚步一顿，转过身：“差点忘了，你之前指控的人醒了。”

　　说完不等她反应，粲然一笑，施施然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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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一因为脑震荡和浑身多处软组织挫伤留院观察了几天后便被接回了颜家。期间颜家除了颜司晨，就只有颜老那边派人来探望过，还带了一张慰问卡。

　　颜家的态度虽然奇怪，但颜一对于这比增加的活动经费还是很感兴趣的。

　　借着这段休养的时间，颜一干脆整日窝在房间，好好恶补了一番这个世界的常识和法律，并将记忆中的剧情梳理了一番，找到了最近一个切入点。

　　傅家是以黑色产业发家的，虽然明面上十几年前就洗白了，但私底下一直在进行毒/品的研发生产，是国内毒/品交易链中的重要一环。

　　按照原定剧情，她来的那一晚傅闻深代表傅家和另一伙人进行交易，只是不知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消息被警方截获，布下陷阱，但傅闻深还是在警方的包围圈中完美完成任务，并因此得到傅老赏识，接触傅家核心业务。也是因此才会受伤被原主带回颜家。

　　她隐约记得，在不久的将来，有一场世界级的拍卖会在一艘豪华游轮上举行，届时，各国毒枭会借此机会进行聚首，傅家那边派的便是傅闻深。

　　有了方向，颜一开始没日没夜地搜集资料，本来以为这种级别的拍卖会会有很多相关报道，结果愣是半点影子都没发现，就连近期出海的游轮名单，经过一番筛选，也没有符合条件的。

　　她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个宴会怕是准入标准不低。

　　期间艾央来看望她几回，颜一趁机打听，还是一无所获，调查陷入僵局。

　　艾央家里从事的是餐饮行业，短短五年间势头大好，在全国开了十几家分店，算是暴发户，但光论财富，能将国内不少老牌豪门比下去。

　　颜一觉得这个世界和自己犯冲，纠结了一会儿干脆开始摆烂，反正离她的角色领便当还有一段时间，总会出现转机的。

　　日子一下子变得风平浪静，车祸和入室盗窃没了后续，警方那边因为最近命案频发，一些相对不太重要的案子只能往后一压再压，这些事也一并被压在了案底。之前肖时留下那么一句话后也没了后续，不知道是不是在搞她心态。

　　值得一提的是，在她出院后，傅闻深已经离开颜家了，颜一感受到剧情的变化。要知道，原文中从对方受伤到痊愈，起码在颜家待了三个月，就是在这三个月中，男女主的感情线在她这个炮灰的不懈努力下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即便如此，app上的剧情偏离度还是吝啬的1%。

　　心态转变后，颜一过得越发滋润，每天吃吃喝喝玩玩谁谁，时不时找点网上的高难度甜品，锻炼一下家里的厨师，半点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一连几天下来，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再也看不出曾经营养不良的样子。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佣人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小心翼翼了。

　　颜一：OvO？

　　艾央一开始以为她还在因为之前事消沉，在报复性进食，一连看望她几天后发现人家是真的乐在其中，终于抽了抽嘴角，硬是把人从家里拎了出来，美其名曰：世界这么大，带她去消化。

　　颜一以为是逛街，兴致缺缺地跟上，余光瞥见颜司晨腿伤好后还未处理的轮椅，眼前一亮，立刻指挥家里的佣人帮忙放车上。

　　艾央回头疑惑地看她一眼：\"干嘛带这个？\"

　　颜一一脸深沉：\"代步出行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艾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