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想去海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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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转过来的周一，迎着七点多钟的朝阳，容杳踩着点踏入学校。甫一爬完楼梯，便看到在班门口徘徊的女生。
姑娘手里拎着个精致的礼品袋，身旁两三个助威好友，正一脸期待又羞涩地往班门口望。
是喜欢陆双星的那个。
她脚步缓了缓，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帮忙。没想到那姑娘在看到她时眼前一亮，径直走了过来。
“请问可不可以把这个转送给陆双星同学？”
女孩眼神殷切，让人无法拒绝。容杳笑着说好，转身进班，陆双星的座位仍是空的。
将东西放在他桌子上后，便开始抽出作业交给课代表。期间林轻眠来找过她一次，再三问询容杳愿不愿意给他们社团摄影。
这回容杳倒是答应了，她不想让林轻眠为难。
另外，心里其实也有个恶趣味的念头，她想让宋笠澄后悔。
大概在早自习开始前，陆双星赶在老师进班前先来了。
他气息平稳，显然踩着点进校，丝毫不能引起他的一分慌张。
只是视线落在过分精致的手提袋上顿了顿，转过去问容杳：“这是什么？”
“隔壁班一个很漂亮的女生给你的。”
陆双星的眉尾挑了挑，想到周五晚上通过陈嘉倪分享名片添加他的叫阮渺渺的女生，颇有些无奈。
里面是一个精巧蛋糕、几块巧克力，还有一枚精美信封。
他将东西摊在桌面，束手无策了。
容杳调笑他一句：“看来昨天是熬夜偷学了呀，怪不得今天差点迟到。”
陆双星干笑几声，“是打游戏，偷学是不可能偷学的。”
“你不必解释，我理解。”容杳促狭笑着看了眼他，开始做自己的事。
余光却关注着陆双星。
看他将情书随意夹在物理书里，拆开蛋糕的包装盒，问了句容杳要不要。
容杳怕胖，不吃甜食。陆双星只得将甜品和巧克力分给周围见者有份的同学。
她默默看着，心里多出几分感慨。
原来，男生们是这样处理追求者送的东西的。
还好自己没有蠢到给宋笠澄送礼物的份上。
陆双星没有扔进垃圾桶，已是极大的大度和宽容。
而宋笠澄就不好说了。
她埋下头去，不再看陆双星动作。下意识想，也许真应了林轻眠的那句话，陆双星比宋笠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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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很快挨到了周三，这些天忙忙碌碌，心里全是装着学习，原本枯燥乏味的上学日，竟是过得别样快。
容杳的柜子没空间了，社团课前，她的相机一直暂存在陆双星的柜子里保管。下午第三节课结束，陆双星被朋友催着一起往天文社团去，自然而然也忘记了相机这茬。
容杳没辙，只能自己到他柜子里翻。
将相机取出来后，她留意到一排书本上随意放置的草稿纸，好奇看了眼，是那天他们共同演算数学题时用的那张。
不知他还留着这个做什么，是不是忘记扔了。容杳没多想，将草稿纸放回原处后，挽上林轻眠的胳膊走了。
校史馆内，其他社员差不多到得齐了。
一方圆桌旁，几位高中生聚集讨论，商议着原稿哪里还需改进。
宋笠澄也在其中，低头微皱着眉凝神思考。
他说话次数少，声音也低沉轻柔，但总能一语中的，所以社员对他十分认可。
人是稍微腼腆了点，但工作能力的确很强，是校史社的中流砥柱。
此刻他望向门口进来正张罗着签到的社长，及在她旁边一言不发的容杳，一时怔住，没反应过来。
而容杳一眼也没投向他这里来，只坐在一旁调相机参数，戴着银框眼镜，有些清冷的氛围感。
宋笠澄定了定神，视线重新投向A4纸，下意识想，她是不是为自己而来。
然而这半节课下来，容杳只顾着尽职尽责给社团拍照了。那姿态神情看着专业，又透出一股淡淡的疏离，颇有几分随性散漫。
察觉到宋笠澄有意识无意识飘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容杳只觉心情格外舒畅，心里暗爽，更是连一个眼神也不去看，只专注于取景器里的世界。
后半节课，林轻眠说要找主任报备一下，叫上副社长和两位靠谱社员，出校史馆往行政楼走。
其他同学在桌子上自习写作业。
主任在屋里开会，他们只好在外面等。其中宋笠澄带了本历史书出来，坐在台阶上和另一名社员一起看。
容杳则携着相机，和林轻眠及副社长聊天。
以前，在宋笠澄面前总是表现得紧张，无措。
不像此刻这般平静，心绪毫无波澜。
所以有些让自己痛苦的事，仔细想想，好像都没太大必要。
看，现在自己割舍得不也很好吗。
到后来林轻眠和宋笠澄聊上了游戏，越聊越投机，还互相加上了游戏好友。容杳不知宋笠澄还有这样的爱好，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典型的端方内敛的人。
她好像意识到一件事，向来理所当然认为的自己和他般配，原来只是一厢情愿。
甚至不如林轻眠，能让他脸上真切浮出笑容，而不是敷衍。
主任开的会议结束，林轻眠和几名社员簇拥上去报备活动安排，并将相机里的几张照片给他看。
任务完成后，正好赶上下课铃响起，主任拍了拍林轻眠的肩膀，鼓励她好好干。
几人准备各自回教室。
在行政楼门口分别时，林轻眠忽然叫住了宋笠澄。
“既然你们两个人都在这，那正是个好机会。虽然我这样做容杳可能会生气，但我觉得你们的问题需要解决一下。”
听她这样说，容杳一下子怔住了，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只是拒绝：“一会就该上晚自习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林轻眠瞥她一眼，“容杳她自己可能不太好意思说，所以有些话我替她来说。宋笠澄，我很认真地问你，你对容杳到底什么感觉？”
这是要开诚布公了吗……容杳只觉心跳忽然开始提速，砰砰砰地跳得很快，开口却笑：“别了吧，林轻眠，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看了眼宋笠澄，“你别为难人家了。”
其实为不为难，倒真无所谓，她只是不想听到那个打击到她心口泛疼的答案。
宁愿活得糊涂点。有些事情，真不想刨根问底得追究。
宋笠澄还未说话，林轻眠就接着往下说：“如果你不喜欢容杳，那就说不喜欢，别吊着她还不回消息。”
“说真的，你这种作派挺渣男的。”
“她这段时间总因为你患得患失，每次一难过就疯狂写题，导致成绩直线上升。”
本来这种话题，是笑不出来的。但当听到林轻眠最后一句话，容杳忍俊不禁。
宋笠澄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也笑。
林轻眠后知后觉，而后继续说：“所以，你坦白说好了，如果对容杳有感觉，那你们就继续发展，不过回微信要勤快点。”
“如果没感觉，那你们以后还能做朋友，也不遗憾了。”
时间静默了几瞬，一旁吃瓜的两个社员面面相觑，其中有个说了句“此地不宜久留”，拉上另一个快步走了。
宋笠澄垂眸沉吟着，昏暗灯光落在他眉眼，衬得睫毛纤长。
容杳玻璃心，不想等那已成定局的答案，在另两个社员走后，也准备离开。
然而手臂却被林轻眠拽住，后者眼神平静地望向宋笠澄，“说话。”
掷地有声的两个字，叫容杳眉毛一挑，颇带些讶然地看向林轻眠。
昔日好朋友向来神经大条，很少有这种干脆飒爽的时候。
她此时也十分应景地，想破罐破摔了。
宋笠澄还在沉吟，受到这声催促，不得不开口：“怎么说呢，就是……”
林轻眠打断他的话，“你对容杳什么感觉，就直说吧。”
“……”
等了良久，才等到一句，“其实还好。”
这时候天色已然低垂，走廊旁昏黄的路灯微晕，周边寂静，他的身影融进夜色，唯有脸庞处被灯光照着，透出玉一样的温润来。
他正在看容杳。后者同样隐在光影下，鸦眉入鬓，眼眸在斑驳阴影中看不出明晦。
两人都缄口沉默。
“那我就理解为你想和容杳继续发展了。”
林轻眠自顾自地说，丝毫不在乎他们的闭口不言，“你以后不许不回容杳消息，和她聊天主动点。”
“还有，以后她和你打招呼，你不许反应得慢，不然她就跑了。”
林轻眠接着说，这句话宋笠澄倒是笑了出来，轻声说好。
……
容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班的。
只记得路上林轻眠还和她说，不管她是不是生气了，她都要义无反顾地这样做。
双脚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样，蓦然想起初夏群山。
草木的清嫩，百花的姣妍。
她在迎风摇曳的绿浪中自在奔跑，无拘无束。
像纸鸢一样飘向空中，枕在风畔。
真希望这不是一场迷梦。
天空云淡如絮，云水环绕的青山妩媚动人。
泉水自罅隙里喷涌，飞溅的水珠似锦缎上的银丝。
美得令人心折，无法言说。
——不知是不是刚看过他的眼的缘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想去海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