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 ...
-
一家四口，三个人坐在餐桌前吃年夜饭！
何妈妈嘟哝着：“阡陌这孩子怎么还没回来啊，昨天答应好的。”
“我给他打个电话催催。”
孟自起拦着，说：“他可能在忙，你一个电话打过去不影响他吗？”
孟初冷哼一声：“也不知道除夕能忙什么！”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孟自起瞪了他一眼，“你还知道他是你哥哥吗！”
“还真不知道。”孟初夹了个排骨，满不在乎的说，“谁知道从哪搞出来的！”
“你——”孟自起气得浑身发抖，抬起手给了孟初一巴掌。
孟初还没做出反应，何妈妈已经拽着孟自起的胳膊把他拉开：“老孟，你干什么，大过年的怎么能动手打孩子！”
他显然被气得不轻，指着孟初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咬牙切齿地说：“你听听他说得是什么话，我今天非得打死他不可。”
“行了你，就不能好好过个年吗？”
“呦，怎么这是？”何阡陌把大衣随手扔在沙发上，一副姗姗来迟之态。
何妈妈瞪了他一眼：“什么怎么了，你干什么去了，让全家人等你，像话吗？”
何阡陌拉开椅子坐下，夹了个虾边吃边说：“确实不像话。”
何妈妈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还有滋有味的吃饭，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你就知道吃，还不过来劝劝！”
何阡陌托着下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笑的无奈：“妈，你在说什么，我不火上浇油就不错了！”
“还有”，他点点面前的一道菜，说：“咸了。”
何妈妈：……
这个插曲反而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些，她把孟自起按到座位上，警告地瞪他一眼，又走到孟初旁边，一脸局促又心疼地说：“小初，疼不疼，有没有事？”
何阡陌仿佛才看到他似的，佯装惊讶：“挨揍了啊？”
孟初现在已经到了看他一眼就觉得恶心的地步，他扫开何妈妈的手，就要离开，又猛地被何妈妈抓住手臂，“小初，先吃饭行吗？”
何阡陌啃着鸡翅口齿不清地说：“妈，人家不乐意和我们一起吃饭，就不要勉强人家了！”
何妈妈狠瞪一眼他，说：“我看不想回来吃饭的人是你！”
他撩起垂下来的一缕头发，沉思道：“也是。”
孟初冷哼一声，满脸不屑，掰掉何妈妈的手，径直离开。
何妈妈连忙起身要追他，被何阡陌一把拦住，说：“妈，人家这么不待见我们，干嘛非得热脸贴冷屁股？”
何妈妈气得要打他，被孟自起拉到座位上。
“行了，他想走就走，我们吃我们的！”
*
孟初坐在车内，把头埋在方向盘上，脑袋里不住的回闪，最终落在某个周五的傍晚，他放学回到家，打开浴室门的那一刻。
淋雨的水哗哗砸在地上，像有人洗澡一样。手腕流淌出的血水流冲进下水道，整个浴室被冲刷成了淡淡的红色，一点都不像是血，竟然有种诡异的美感。
除了女人手腕处是艳红色在汩汩流通，孟初记得那抹红色很刺眼，刺眼到连他眼睛都红了，很疼很疼……
很静很静，连淋浴砸在地上的声音都消失了，惊恐取代了一切感官反应，他被困在一个小房子内，全是鲜红色血，在不住的流淌。
周围开始变得嘈杂，乱七八糟各种人的声音使劲往他耳朵里钻，他的心依旧被惊恐占据。随之有人将他拉离浴室，他像个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
记忆戛然而止，脑袋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他用拳头不断捶打脑袋，像是这样才能缓解疼痛一样。
电话铃声忽然在车厢内尖锐刺耳的响起，把他从极端的情绪中拉回一丝清明，他挣扎着掏出手机——是林希。
“喂，吃完饭了吗？”
他用指甲掐着眉心，硬是把自己拉回神。
“吃过了——”他一张口才发现喉咙里像是吞了把粗糙的砂砾，几乎说不出话来。
林希吓了一跳，连忙问：“你怎么了？”
他清清嗓子，说出的话反而将虚弱暴露：“就是喉咙有点不舒服。”
林希沉默了会，觉得他非常不对劲，问：“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宝贝，我真没事，你不是要陪你爸妈过年嘛，别担心！”
“孟初，我再问一遍，你在哪？”
林希没敢耽误给爸妈打了声招呼，裹上羽绒服直接出门，留下两脸诧异的父母。
“他不是说陪我们跨年吗，怎么又出门了？”林妈妈不放心地看着已经合上的门。
精神放松下来，才发现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仰躺在座椅上，尽力放松精神，想着，不能让林希担心。
精神像是越拉越紧的橡皮筋，他反而在这种状态下陷入了昏迷，困于那间鲜红色的房子内。
手机铃声再次以一种尖锐的声响刺穿他的耳膜，他在恐惧中惊醒，如溺水的人拼命汲取大量的氧气，胸口剧烈起伏。
手机铃声依旧不屈不挠的叫嚣着，拍打车窗的声音实在太大了，连他的耳膜都跟着振动。
“林希——”他恍惚想起睡前的那通电话，慌忙打开车门。
在林希触摸到他的时候，猛地把人抱住，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好久好久，在感官重新归位后，他说：“你来了啊！”
“是啊，我来了。”林希拍打他的背，柔声说。
林希把冰箱里的食材全都拿出来，打算重新做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孟初洗好澡，顶着明显没擦两下的头发到厨房，一看摆的到处都是的食材，笑着说：“你这是打算做多少菜，这么大的阵仗！”
“你管我，”林希一边切着肉一边说，“这是我们俩第一次在一起跨年，必须开开心心的！”
他从后面抱住林希，说：“好，都听你的！”
“那你现在去把头发吹干。”
“不要，”孟初下巴抵着他的肩，撒娇，“我想抱着你。”
“听话！”
“好！”
他们举起酒杯相碰。
孟初：“感谢旧的一年让我遇见你！”
林希：“新的一年你还要陪着我！”
从此，岁岁年年我们一如此刻！
这是他们一起跨的第一个年，尽管有诸多不愉快，但还好在旧一年的结尾和新一年的开始是圆满和幸福的，我们是在一起的。
*
“你不觉得你太偏心了吗？”何妈妈眉头紧皱，摆出今天已经要说明白的架势。
孟自起搂着老婆把她推到床边坐下，说：“我和小初的关系是陈年顽疾，哪能三两句话就说明白！”
“那也总比扔在一边不解决的好吧！”
孟自起坐在她旁边，叹了口气：“小初这孩子已经恨透我了，平时能和我说一句话就不错了，哪还能要求他原谅我呢？”
何妈妈看老公垂头叹气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她拍拍孟自起的手，说：“这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妈妈也不会……”
他赶紧拦住她的话：“这关你什么事，要怪也是怪我，”他闭上眼，精气神显得沉了几分，“我没想到晓晓会自杀，是我对不起她。”
“但是我不想让你受委屈了，”他握住她的手，“即使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选择。”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但是你们父子三个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她担忧的看着丈夫。
“你太偏心了，你对阡陌多溺爱，就对小初多苛刻，你……今天实在不该打小初！”
“我知道，但这哪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啊！”
*
何阡陌把剧本扔到葛益面前，说：“呐，这个剧的男一号挺适合你的，你看一下，”他的头发被扎在脑后，一缕发丝顺着额头垂在脸侧，“虽然比不上孟初的戏，但也是大制作。”
葛益呆呆地盯着扔在他面前的一沓资料，浑身如经年失修的机械，僵硬地抬头看向何阡陌：“什么意思？”
何阡陌一副被他蠢笑的模样，说：“傻了啊，男一号的角色给你了，这么说明白吗？”
“什么条件？”一刹那葛益的眼神变得锐利！
“呦，不好糊弄了，”他抱臂玩味地看着葛益，“当然有条件，我一个生意人当然不做亏本的买卖。”
“我要你签约我的公司，现在公司的违约金我来出。”
“还有呢？”葛益一点都不相信会这么简单。
“还有啊……”他笑得如一株曼殊沙华——妖治而美丽，“我要包养你，答应吗？”
葛益像被雷劈了一样，呆愣的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对你没什么坏处吧，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
“为什么？你也说了你是生意人，我有自知之明，我不认为这对你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何阡陌看着他一脸探究的模样，不自觉说：“可能我是疯了吧！”
他的眼神停留在葛益的脸上，不由让他怀疑他真的有二十七岁吗？即使这张脸的主人有多少欲望，这张脸依旧干净是不染纤尘的模样，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他的那些欲望只是他太过无聊一时臆想出来的。
连他的眼睛看起来都太过干净，总让太过肮脏的人忍不住接近、沉迷、沦陷……
“我是不可能帮你去害林希！”
他说的坚定，他甚至都没有思考，就已经不自觉答应了他。
葛益想，他大概就是自己命中的劫，要不为什么自己总在他手里栽跟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