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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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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屠一笑正要施展轻功上墙,一回头却发现一男一女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径自向自己撞了过来。屠一笑没料到墙根里也有人埋伏,吃了一惊,乘势用胳膊肘一撞,将人质抛给二人,三人倒在了一处。屠一笑吹响了撤退的暗号后跃上墙头,几名山贼纷纷丢掉兵器,片刻间都随屠一笑逃离了桑家堡,肖氏兄弟追了出去……
(十一)飞来横祸
“兄弟,这两个可是要犯,给我小心看管好,出了差错你我都担待不起。”
“老三,他们犯了什么罪,要被关入铁牢?”
“他们是杀死范先生的凶手,三天后就押往城门口砍头示众了,这几天辛苦你们几个,多留点神。”
“你就放心吧。”
一个人走远了,另一个人将牢门上锁,铁链相撞的声音过后,牢里面的两个人慢慢醒转过来。
“苏岳!”洛廷大叫一声,睁开了双眼,刚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他拉着苏岳的手正要脱离那股旋风的中心,但苏岳还是从高空掉了下去,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原来是个梦,可眼前自己身在何处?阴森而潮湿的房间,窄小的铁窗户漏进几点阳光,有手臂般粗的铁栏杆。牢房?为什么一觉醒来已到了牢里?洛廷惊惶地坐起来,发现宴珠正靠在墙上看着他,她的目光冷冷的,使得这牢房显得更加阴冷。
“你醒了。”宴珠说。
“这是什么地方?”
“这还用问,当然是牢房了,刚刚那两个狱卒说,三天后就要处决我们,砍头示众。”
“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为什么要砍头?我们又没犯法。”洛廷站起来抓住铁栏杆,向外面喊道:“喂,快来人呐,凭什么把我关起来啊?有没有人?”
“喊什么喊,不想活了!”一个狱卒跑了进来。
“为什么把我关在这儿?”洛廷问。
“杀人偿命,小子,怕了吧,那杀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清楚。”
“我杀什么人了?”
“范星海范先生,三天之后行刑,小子,给我放安分点,想越狱可没你好果子吃。”狱卒说完转身就走。
“范星海?何方高人那?我怎么没听说过。”洛廷泄气地坐在地上:“刮了一阵风就成了杀人犯,难不成是我梦游的时候杀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落到他们手里算你倒霉。”宴珠冷笑道。
“好象要被杀头的不止我一个吧?不过呢,有美人相伴,黄泉路上倒也不算寂寞。”洛廷打趣道。
“我可不像你,生路往往是找出来的,不是等来的。”宴珠懒洋洋地站起来,四周查看了一遍,然后运足全身功力,双掌齐发,向那铁栏杆打去。但那铁栏杆看似坚硬无比,连击数掌竟纹丝不动。
“看来,魔刀门的武功不过如此?那铁栏杆是用上等玄铁铸成的,即使是你师傅来了,也未必能震得开。”
“我不行,难道你行?”宴珠道。
洛廷摇摇头:“我也不能,不过我自有办法走出这个牢房,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哼,如果你有办法离开,何必在那大呼小叫的,自不量力。”宴珠不屑地撇过头去。
“那是时候未到,等到天一黑,这里的守卫自然就松懈下来,到时再走也不迟。”洛廷躺倒在地:“还是先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等下越狱得消耗不少体力,要是有碗饭吃就更好了。”
洛廷话音刚落,刚刚那个狱卒果真送饭来了。洛廷端起饭狼吞虎咽:“真是天助我也,看来越狱也定能心想事成了。你怎么不吃?”
宴珠正苦着脸:“这是给人吃的吗?”
“你以为这是你家啊,我们可是犯人,能吃饱做个饱死鬼就不错啦。你不吃,那给我。”说着竟真的去拿宴珠手里的碗,不料宴珠一撒手将那碗饭丢到了地上。
“我拿去喂狗也不便宜了你,要不是你偷上眉山禁地,我也犯不着千里迢迢一路追你,然后也不用被关在这鬼地方。小心撑死。”
“想不到,你人长得似模似样,心肠倒挺阴毒的,不愧是殷落霞的得意门生。”
“不许你侮辱我师傅!”宴珠提起一掌向洛廷劈去。
洛廷一闪身躲开了:“幸好没砸到我的饭,看来还是少跟魔刀门打交道为妙。”
天黑了,宴珠突然从梦中惊醒,发现洛廷已站在铁栏杆外看着她,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怎么出去的?”
“我会妖法。”
“你真的是遁地老人的徒弟?”
“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没错,我是遁地老人的徒弟,洛廷。”
“上次在眉山,你穿过石壁逃走,我师傅就看出你的来路了。”
“那就好。”洛廷转身装作要走,宴珠急了,她从铁栏杆内伸出手一把拽住洛廷:“喂,你真的就这么走了?”
“你不是有办法出来吗?”洛廷逗她。
“如果你不带我出去,那我就喊啦,反正谁也别想走。”宴珠放开手。
“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师傅说的一点也没错。”说罢,洛廷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遁地无形!”整个人穿入了地下,宴珠突然觉得背后有人拍自己肩膀,一回头,洛廷已到了牢里。
“走吧。”洛廷一把抓住宴珠的胳膊,吓得宴珠一声惊叫。
牢房内空空如也,只剩下几堆干草,一只小老鼠从洞里探出脑袋,然后大胆地舔食地面上撒落的饭菜。
牢房外面是个空旷的院落,宅子里面亮着灯,偶尔有一两个家丁提着灯笼从回廊上走过。几个黑影仓皇闯入院子中央,三五大汉劫持了一个女子,数十个家丁提了灯笼和兵器将其团团围住。
“独臂银龙屠一笑,快放了我家小姐,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为首的家丁道。
“哈哈,这个小妞长得不赖,待我抓上山给我大哥做压寨夫人。”屠一笑凛然一笑,一只空荡荡的衣袖扎在身后,另一只手持一把生了锈、缺了口的大刀,满脸横肉上淌满了汗,在灯光下油光锃亮。
“初九,快通知两位肖叔叔封锁城门,量这几个蟊贼也逃不出去。”那女子对着那为首的家丁喊道。
“臭丫头,死到临头还嘴硬。”屠一笑的手下用兵刃抵住了那女子的下颌。
“小心点,把美人弄伤了我还怎么孝敬我大哥。”屠一笑边说边查看周围地形,试图寻找到一条逃路。
突然间,两条铁链从屠一笑左右两侧飞来,铁链尖头上的枪头闪着银光,直取屠一笑的要害处。屠一笑身子向左边一仰,躲过右侧飞来的银枪头,大铁刀一抡击开了左侧飞来的银枪头:“哼,夺魂双索也不过如此,当着你屠大爷的面,肖氏双雄难道都成了缩头乌龟不成?”
肖氏兄弟出现在屠一笑的左右两侧,夺魂双索在暗夜里发出幽冷的杀气。
“独臂银龙屠一笑何时变得如此不济,竟深更半夜潜入桑家堡欺负弱女,有本事的跟我单挑,你肖爷爷定与你大战三百回合。”肖世英道:“雪儿,不用怕,有肖叔叔的夺魂索,这缺胳膊缺腿的山贼简直是螳臂当车。”
肖世英罗里八嗦说了一通,一旁的肖世杰早已忍耐不住:“给我上。”肖世杰一声令下,桑家堡的家丁悉数向屠一笑等人扑了上去。肖氏兄弟虽一母双生,脾气个性却着实有着天壤之别。
屠一笑见对方人多势重,便由着几个手下挡住攻势,自己和另一个手下挟持着那女子直退向墙根。屠一笑正要施展轻功上墙,一回头却发现一男一女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径自向自己撞了过来。屠一笑没料到墙根里也有人埋伏,吃了一惊,乘势用胳膊肘一撞,将人质抛给二人,三人倒在了一处。屠一笑吹响了撤退的暗号后跃上墙头,几名山贼纷纷丢掉兵器,片刻间都随屠一笑逃离了桑家堡,肖氏兄弟追了出去。
洛廷和宴珠从地上狼狈地站起来,那名女子理了理凌乱的衣服,桑家堡的家丁们已围了上来。
“完了,被包围了。”洛廷悻悻地说。
“你是怎么带的路,跑出了牢房又自投罗网来了。”宴珠双掌护在胸前,随时准备与这帮人拼命。
“桑雪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那女子微笑着,眉宇间透出几分男子的英气。
“二小姐,你没事吧?”管家初九关切地问。
“我没事,屠一笑就这么轻易地潜入桑家堡,城门口定出了事,你多带几个手下,全力协助两位肖叔叔擒拿屠一笑。” 桑雪吩咐道,行事十分利落。
“是,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他人在府中留守。”初九很快分配了任务,众家丁分成两路散开去。
“两位请。”桑雪在前面带路,好象丝毫没有怀疑洛廷和宴珠的来路。
洛廷和宴珠面面相觑,只得跟在桑雪后面,三人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了大厅。有个人急匆匆地从后堂跑了进来,在桑雪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洛廷仔细一瞧,竟是在铁牢中看守他们的那个狱卒。桑雪边听边点头,随后将那狱卒打发下去,脸上仍然挂着微笑。
“桑小姐,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我和宴姑娘绝对没有杀害什么范先生。”洛廷忙辩解道。
“不是绝对没有,而是根本不可能,我们又不认识什么范先生,怎么会无缘无故害他呢?”宴珠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范伯伯的事,我定会查明真相,桑雪先谢过两位的救命之恩,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在下洛廷。”
“宴珠。”
“原来是洛大侠和宴姑娘,二位不如早点休息,我已安排了两间上等客房,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请。”
一直站在桑雪边上的一个丫环将洛廷和宴珠带到挨在一起的两间客房,待那丫环走后,洛廷打着哈欠正要关门,发现桑雪已从门前走过。
“小姐,夫人在她房里等着呢,夫人知道小姐被山贼挟持,担心得很。”丫环道。
“知道了,两位恩公那儿你好好伺候,有什么需要尽管来问我。”
这个桑雪到底有什么用意?这个所谓的桑家堡又是什么地方?洛廷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进入了梦乡。
(十二)军师之死
“两位恩公请用,不必客气。”桑家堡的后花园,桑雪一早便命下人在凉亭里备下了各式早点。
“多谢桑姑娘。”洛廷拿起一块绿豆糕,味道果然不错:“真好吃,比起苏州老字号的糕点,半分不差。”
“洛大侠是苏州人氏?”桑雪问。
“不是,我自幼跟随师傅浪迹江湖,不知道家乡是何处,四海为家罢了。”洛廷见宴珠仍冷着脸一言不发,于是便拿一块点心给她:“来一块嘛,真的很好吃。”
宴珠挤出僵硬的笑:“我不饿。”
桑雪从丫环手中取过一把剑道:“对了,洛大侠,宴姑娘,这是否是二位的佩剑?”
洛廷接过仔细看了看:“这是我的剑,怎么会在桑姑娘手里?”
“三天前,我的一位伯父惨死在城南五里外的将军亭,这把剑,就插在他的胸口上,相信一定是杀死他的凶器。”
“这,绝对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根本就认识你伯父啊。”洛廷惊讶地说。
“什么将军亭?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宴珠问。
“这里是流云城桑家堡,当年家父初到流云城时,城中父老为感激家父力退山贼,就在城南五里外盖了座将军亭。”桑雪道。
“流云城!”洛廷和宴珠不约而同地惊呼。
“那我们怎么会在桑家堡的铁牢中呢?”洛廷问。
“我们在将军亭找到范伯伯的尸体时,发现洛大侠和宴姑娘昏倒在亭子边的草丛里,而洛大侠的手里,还拿着带血的凶器,于是就将你们二位带了回来。如果二位不认识范伯伯,又怎会杀他呢?”桑雪疑惑地道。
“此事说来话长。”洛廷就将如何上眉山赏日出,又如何被魔刀门一路追赶,然后进入大漠遇上怪风的事,通通讲了一遍:“等我和宴珠姑娘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牢房了。”
“虽然听上去像是天方夜谭,不过我相信洛大侠的话。如果流云城真的如洛大侠所说的那样,我倒是真的十分好奇,等我爹出关,也许他知道一些事。”
“雪儿。”人未到,声先到,一个温柔细腻的声音传入耳际,颜碧华缓缓走来,虽然听声音已有四十余岁,但看上去却像是只有三十岁的样子,她的妆化得艳而不媚,曳地长裙更显出她的娇好身材。
“夫人。”一边的丫环齐声道。
“二娘,你怎么来了?”桑雪欣喜地迎了上去。
“你有客人在,怎么,就不许二娘瞧瞧?”颜碧华嗔怒着轻拂了一下桑雪的粉脸。
“怎么会呢。二娘,这就是我的两位救命恩人,洛廷洛大侠和宴珠宴姑娘。这是我二娘。”
“昨夜就是这两位从独臂银龙屠一笑的手中救了你,说起来,真是多谢两位少侠了。两位一定要在桑家堡多住些日子,让我们雪儿好好报答两位。”颜碧华笑道。
“夫人太客气了。”宴珠尴尬地笑了笑。
“好了,你们年轻人谈你们的,我这个老太婆也不好插嘴,我该去观音堂上香了。”颜碧华起身告辞。
“我带你们去看看范伯伯的尸体吧,也许会找到一些新的线索证明你们是清白的。”
“你真的相信我们?”宴珠问。
“你们救了我的命,我当然会相信你们了。走吧。”桑雪在前面带路。
“我们什么时候救过她?”宴珠轻声问道。
“也许是我带着你从铁牢里遁地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那个屠胖子。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呢,不然我们两个都没命了。”
“哼。”宴珠白了他一眼,自顾向前走。宴珠暗中留意桑家堡的地形,她想,既然流云城真的存在,那皇陵宝藏也许就在这桑家堡中,这一趟大漠之行虽然凶险,假如能找到宝藏,也是大功一件。
范星海的遗体就陈放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虽然已死了数天,但是他的尸体并没有半点异味,苍白的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可能死的时候经受了些痛楚。
“怎么他的尸体……天这么热?”洛廷疑惑地翻开盖在范星海尸体上的白布,发现隔着尸体的一面木板下放了一层冰块,正冒着冷气。
“除非有采自华山顶上的千年灵石,否则他的尸体怎么不会腐化呢?”宴珠顿时想起眉山禁地中存放眉山老祖和无尘道长的石棺。
“那是冰块,但绝非普通的冰块。”肖世英道:“流云城东有个冰湖,一年四季结满了冰,就连湖周围的气候也变得相当清冷。而这些冰块正是从冰湖中采来的,能维持数天也不化,用来保存老范的尸体再好不过了。还有,我啊经常去采冰块,将陈年女儿红冰镇一下再喝,真是人间极品呐。”
“你们快来看,他的伤口变成黑色的了。”宴珠捂着鼻子喊道。
众人都往伤口上看,果然,伤口上的红色血迹突然间慢慢呈现出乌黑色,洛廷轻轻翻开尸身上的衣服,有几道黑线沿着上身的经脉,清晰地显现出来,一道道地,像是蛛网一般。
“莫非是中了毒?”桑雪猜测道。
“不像。”肖世英道:“如果老范是中毒身亡,那他身上的伤口淌出的血就该是黑色的,可为何过了这么多天才显出黑色,不知是何道理。”
“范军师的致命伤该是胸口上的穿心一剑。”肖世杰说完,狠狠地盯着洛廷。
“你别看我,我跟范先生素不相识,怎么会无端杀他?”洛廷辩解道。
“如果范先生是先中的毒,而且是一种很厉害的毒,无色无味,然后有人往他胸口刺上一剑,造成他是受剑伤而死的假象呢?”宴珠推测说。
“对,而且这种毒不会使人的血变黑,但是一旦尸体放得久了,这毒也慢慢现了形。”桑雪附和说。
“杀人何必如此麻烦,凶手有什么企图?”肖世杰问。
“当然是掩人耳目,嫁祸他人了。”洛廷表现出对肖世杰刚刚怀疑他是凶手的不满。
“碰巧我和洛廷昏倒在将军亭附近,于是凶手就借洛廷的剑,刺了范先生一剑,嫁祸给洛廷。”宴珠肯定地说。
“不愧是魔刀门的弟子,还蛮有头脑的。”洛廷笑道。
“会是谁下的毒呢?”桑雪问。
“肯定是双龙山那伙山贼,先是下毒害死了范先生,接着妄想夜闯桑家堡抓走二小姐要挟大哥,将流云城一网打尽。”肖世英道。
“哼,这帮该死的山贼,如果当日堡主下令将他们一举歼灭,范军师也不会死了。我这就带上兄弟,铲平双龙寨。”肖世杰冲动地要冲出门去,被肖世英一把拉住。
“此事还需等堡主出关再从长计议,那独臂银龙屠一笑是个莽夫好对付,但金龙书生白秀才足智多谋,武艺高强,不能硬来。”肖世英劝道。
“先将范伯伯的遗体安葬了吧,等日后铲除了双龙,再告慰范伯伯的在天之灵。”桑雪道。
“二小姐放心,此事就交给我们肖氏兄弟了。”肖世杰说完,将白布盖住了范星海的遗体。
“总算是洗清冤屈了。”洛廷道。
“害洛大侠和宴姑娘无端遭受牢狱之灾,桑雪真是过意不去,这把剑,也物归原主吧。”桑雪将剑还给洛廷。
“桑姑娘能还洛某一个清白,洛某已经感激不尽了,再说,我和宴姑娘也没受多大罪,是吧?”洛廷对宴珠道,宴珠不予理会。
“对了,桑姑娘,昨夜那个什么独臂银龙屠一笑闯入桑家堡,不会真的是为了抓走桑姑娘吧?这样做不是过于冒险了吗?”宴珠试探地问,她在想,屠一笑和双龙寨会不会也是为了皇陵宝藏而来。
“那伙山贼无恶不作,平日里也经常闯入城中滋扰百姓,幸得我爹和桑家堡竭力与之对抗,百姓才得安乐。他们一定是得到我爹闭关练功的消息,才跑来桑家堡捣乱,要不是有两位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已落到他们手上了。”桑雪答道。
“小姐放心,城门口和桑家堡均已加强戒备,那屠一笑经此一役也绝不敢再来。”肖世英道。
“有劳两位叔叔了,我到城里巡视一下,顺便买些东西。”桑雪道。
“要不要带两个侍卫,我怕双龙寨有人潜伏在城中。”肖世杰道。
“两位叔叔别忘了,我可是我爹的得意弟子,再加上有两位叔叔传授的绝招,对付几个小蟊贼还是绰绰有余的。”桑雪得意地举起佩剑。
“我跟桑姑娘一起去吧,我想去找一个朋友,何况我第一次来流云城,不四处看看未免太可惜了。”洛廷道。
“我也想出去走走。”宴珠道。
(十三)他乡故知
流云城就像传说中的那样,繁华的街道丝毫不比洛阳逊色,从桑家堡出来,一路上皆是热闹的酒肆、客栈、绸缎布庄。桑雪、洛廷和宴珠混杂在人群当中,当那些百姓看到桑雪时,都非常礼貌地打招呼,桑雪也微笑着一一回礼。
“看来百姓们对桑家堡十分爱戴,桑堡主一定是为流云城的百姓做了许多好事。”洛廷道。
“听我爹说,二十多年前,流云城仅是一个无名的破落小镇,山贼横行无忌,百姓们根本没有好日子过。加上突发瘟疫,死了很多百姓,可谓生灵涂炭。亏得二娘用高超的医术解除了小镇的瘟疫,爹和叔叔他们力敌山贼,桑家堡才会受到百姓们的拥戴,我爹还被推选为城主。”
“有机会要拜会一下桑堡主这位大英雄才是。”洛廷道。
将军亭只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八角亭,“将军亭”几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阵风吹入凉亭,路旁的草丛悉嗦作响。
“好熟悉的味道。”桑雪突然道。
“好象跟你二娘身上的香味差不多。”宴珠深吸了一口气。
“绮罗香!可我二娘平日足不出户,这里怎么会有她用的香粉的味道?”桑雪疑惑道。
“这里有一封信,不过已经残缺不全了。”洛廷从草丛中捡起一张破纸片念道:“明日卯时,将军亭见,有……待与伯伯商榷。桑雨留。”
“桑雨!姐姐?”桑雪抢过纸条,仔细地看了看道:“范伯伯定是接到我姐姐的书函,方才来将军亭与她相见的。”
“难道你姐姐跟此事有关?”宴珠猜测道。
“绮罗香?我看不一定,也许这事你二娘也脱不了干系。”洛廷道。
宴珠的眼光突然落到亭子间的石桌下:“桌子底下有件东西。”她跑过去捡起来,居然是个绣工十分细致的香袋。
“这是我二娘的香袋,她喜欢随身带着这种香袋,绮罗香的香味就是从这香袋里散发出来的。不会啊,我二娘和范伯伯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莫非有人想嫁祸二娘?”桑雪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看来要回桑家堡问过你二娘才知道了。”洛廷提议道。
“好,我们这就回去。”桑雪道。
三人回桑家堡的途中,流云城的百姓正如潮水般涌向城南一家大酒楼,洛廷拉住一个路人问道:“这位大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还不知道啊,‘醉方休’酒楼里来了个绝色美人和一位公子,那个美人正在酒楼内现场作画,那位公子更了不得,他吹的箫能引来蝴蝶,快走,晚了就看不到了。”说完便迫切地往“醉方休”里冲去。
“有这等事,咱们也过去瞧瞧。”桑雪提议,洛廷和宴珠也点点头,三人一起走进了酒楼。
“醉方休”里面果真围满了人,三人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有位姑娘在作画,她的画纸是一匹白布,白布的两头悬在二楼的栏杆上,雪白的布从二楼直垂到一楼的地面上。她踩在梯子上,挥动大笔在白布上画着,只寥寥数笔,清丽脱俗的嫦娥仙子已出现在画面之上。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三人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如外面的人所说的那样,是个绝色美人,但是她的背影已经让在场的看客心动三分。
梯子的下方,有位白衣似雪的少年公子正在吹箫,箫声悠扬悦耳,果然有数十只彩蝶随着箫声翩翩起舞,彩蝶绕着那作画的姑娘飞,时而上,时而下。
不多时,那姑娘的大作已告完成,她从梯子上爬了下来,仰头看着自己的作品:明月当空照,小桥流水过轻舟,嫦娥仙子舞翩迁,舟上少年从舱里探出头来望着天上,水里的月亮漾开去无数个碎碎点点的月亮。情与景交融,众人皆交口称赞。
“老板,我用这幅画抵今天的饭钱如何?”那姑娘开口说道。
老板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连连点头道:“妙,实在是妙,小老儿求之不得啊。”
“我们走吧。”白衣少年说道,他的箫声停住了,那些蝴蝶都飞出了酒楼。
“等一下,好象还缺点什么。”姑娘重又爬上高高的梯子,提笔在嫦娥的手中画了一盏灯:“大功告成。”
“七星玲珑灯!”洛廷惊呼。
那姑娘突然失足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洛廷正要上前接住她,白衣少年已比他快一步飞身将她接入怀里,两人从空中慢慢落回地面。
“映月,你没事吧?”天玄关切地问。
“没事。”那姑娘回转头,果然是苏映月。
洛廷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是自己认错了人,还是自己的眼花了,不久前还与他在洛阳天水河上把酒言欢,共赴眉山看日出,又到大漠看日落的苏岳苏小弟,怎么就成了眼前的姑娘了呢?
苏映月却已惊喜万分地拉住了他的手道:“洛大哥!”
“姑娘,你、你认错人了吧。”洛廷从脑子里搜刮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