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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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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皇帝骤崩掀波澜 安王上位落民间
春寒料峭,不肖严冬凛冽,却也叫人湿寒入骨。皇帝从去岁冬起气色就不大好,只是让太医细细照料着,叫人看不出来,知道底细的又不敢议论。
皇帝年轻时是一刀一枪在战马上拼杀下来的天下,身上本就积伤甚多,一时伤发,便难以维系。好容易挨过寒冬,皇帝觉得身上舒爽了很多。
御书房内。承佑垂手侍立一旁,听父皇教训。无非还是让他成熟一些,不能误了学业,同朝官的关系也应学会相处,不要像对尚书令那样凭着自己喜好肆意妄为。承佑嗯嗯回应着,等皇帝说累了不说了,立刻朝皇帝脚边一歪,同皇帝玩笑起来,逗的皇帝很开心。
“你近来还是爱到?妃那儿去?”皇帝问道。承佑回答,“是的。儿臣喜欢?娘娘。大哥不在都中,?娘娘孤身一人,我该照顾好?娘娘。”皇帝赞许地点点头,不过这赞许是对着承佑而不是?妃的。?妃地位不高,只得皇帝一朝临幸,不如皇后发妻,情深几许。承佑陪皇帝又聊了会天便回去了。
承佑察觉出父皇的精神不如从前,他从御医那里知道父皇犯了病痛,因此这一年除夕格外孝顺一些,也尽量不为父皇找麻烦。开春他常去见父皇,渐觉其精神渐好。然而几日后,承佑突被宫人喧嚣惊醒。
“陛下不好了。”承佑连忙从床上爬起,顾不及衣冠齐整,略显狼狈地朝皇帝寝宫中跑去。一边跑,承佑一边陷入沉思和惊惧。
六宫妃眷已跪在殿外,皇子皇女除了承佑,月珠公主,只有一个堪堪将行的幼子承励。皇长子承宽远在云州,难以赶回。承佑赶到殿中时,众人并没有候着他的眼色,而是看着殿中另一人:丰王曹凌度。
丰王是皇帝的二哥,也就是众皇子的二叔。他是朝中权势最盛的,尚书令等人就是他的党羽。如今皇帝病危,颇有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意味。
众人只道是安平王荒谬无度,也就是皇帝宠爱他,如今看来,皇帝一旦西去,安平王便会即刻成为丰王的傀儡。
皇帝骤然病重,太子之位一直没有定下。按照皇帝的喜好,自然是安平王为太子首选。皇帝的子嗣本不多,承励年幼,承宽向来不受宠,便只有一个承佑了。丰王也知此理,他纵然想自己登位,但也不敢贸然。他盘算着不管皇帝意向如何,先扶安平王上位,他一定会使民声载道,自己也争取缓冲期能说服皇亲中支持和江湖门派联合。那时一切水到渠成,自己便会是一代新王。
皇帝唤承佑去病榻旁。众人这才将目光投向这个年轻的安平王。
承佑颤抖着走向皇帝的卧榻,扑通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哭什么。”皇帝回光返照,精神颇好。“儿臣不愿父皇走,儿臣要父皇永远做皇帝,永远宠着儿臣,儿臣《大学》读完了,父皇还没有考究呢。儿臣再不惹父皇生气了。”皇帝听着自己心爱的小儿子呜呜咽咽着,心中既心疼又无奈。皇帝屏去服侍的人,让承佑靠近。
“父皇如今能信任的只有你一人,太子的人选是……”皇帝对承佑说完,便让他出去。承佑的泪悬在脸上,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走吧,你要好好活下去。”皇帝婉拒自己的儿子,不想让他亲眼瞧着自己走。
过了不到半刻,皇帝驾崩。丰王跪倒在安平王边上,低语道,“臣请新皇节哀。”承佑的瞳孔放大,微微侧向丰王,让朝臣都忌惮的自己的王叔。“本王,一切但凭王叔安排。”
太学。
凉王世子曹承勉同小相爷莫循双双站在太学令面前,躬身侍立。
“如今先王驾崩,新王旷朝。朝局动荡,澧朝蒙难。夫子但愿你们二位能秉持初心,守住担当。你们二位出身高贵,能力在上,望你们为天下苍生计。夫子在这里谢过二位。”太学令言辞恳切,他是一名老学究了,如今先王崩逝,丰王弄权,实是让他心痛。太学中大部分弟子被叫回家中,承勉和莫循的父亲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时危急变幻时刻更是容不得他们再偏居一隅了。
两人拜别恩师,也将分道而行。莫循回京中,承勉回凉州。“承勉,我们会殊途同归吗?”莫循前路并不好走。世子世不显露的脸上也流出一丝伤感,“我待你会永远如常。”莫循得了许诺,心中坚定了一些。两人分开,各奔前程。
澧城西郊。?村林中。
枝桠刚抽新绿,林间还是萧瑟。土地上结着薄薄一层霜。这条路虽破旧,却算是要道。林间摆一茶棚,好生热闹。
掌柜的在几张方桌间忙碌,近来街面上并不太平,也平添愁色。
“要我说,这新皇就是个孬种,摄政王呢,又是个暴君,这大澧朝,恐怕是要完喽。”乡野村夫发表着道听途说,好似澧朝的命数与自己无关。众人之间,对坐着两位仙女一般的人物,只是喝茶歇脚,并不说话。莽夫心生歹意,凑了过去,同女子搭讪。
“我说二位姑娘,不知道如今是什么世道吗?独自出行,这自身安危,可要多注意啊。”说着还不怀好意地打量着。
其中青衣女子皱眉,她比白衣女子要年轻些。白衣女子则只看着自己的朋友,神色倒是平静。
那莽夫伸出手,青衣女子闪避开。莽夫发怒,同行的人都瞧热闹,掌柜的看形势不好,却也自觉打不过人多势众的一方。
女子未反应,那为首的莽夫忽然被踹翻在地。众人反应不过来,却看是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衣衫破旧,发型凌乱,脸上还有划伤,他的神色却很凌厉,怒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尔等笑国局,欺妇女,无耻小人尔!”
莽夫被震慑了一刻,反应过来后看着少年摇摇欲坠的样子勃然大怒,抽出刀就要教训这个多管闲事的臭小子。
倏忽间,手中刀却落地。青衣女子一柄长剑,行云流水,顷刻间一伙人的刀已零落一地。
贼人自知惹错了人,慌忙逃走。少年怔怔地看着两位深藏不露的女子,眼前一黑,晕倒了。
青衣女子吃了一惊,看向同行女子,“祝姐,这怎么办?”白衣女子瞅瞅倒在地上形容狼狈的少年,轻轻道了一句,“带上他一起回崖底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