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与恪》王捌柒

6、你们是传销组织吗？

　　“来通报一下周末英语作业没写的同学，”虎玖在自己兜里找课代表记的黑名单：“哎，找到了，没写作业的有如下几个同学，念到名字站起来，我认识认识：苏星雨、左洋、尹恪。全班就你们仨，说吧，什么理由？”
　　尹恪心理素质极佳：“虎玖老师，我看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实在是个美人，美人生气会变丑的，别生气了。”顺便飘过去一个媚眼。
　　左洋扭扭捏捏，一时编不出理由。
　　倒是苏星雨理直气壮：“老师，看，我都残废了！”苏星雨选手举起用卫生纸缠了不知多少圈的右胳膊晃了晃。
　　“当我傻？”虎玖额角青筋跳起：“你们仨，过来！”
　　三个臭皮匠，赛不过诸葛亮。
　　虎玖拿起教杆晃了晃，又放下了：“教育部规定不能体罚学生，好，我不体罚，但是你们仨啊，聚在教室后墙角一堆，你们是传销组织吗？一上课就在笑，还没笑傻？！”
　　尹恪：“老师，我们是正义的三人帮！”
　　虎玖：“你叫啥。”
　　尹恪：“姓尹，名恪。”
　　虎玖拿起成绩单，从倒数第一个开始往上看：“你肯定学习不好……哎，我怎么找不到你的名？”
　　“老师，你正着数，第二个就是。”尹恪浑然不知下一秒等待他的是什么……
　　虎玖放弃挣扎：“拿着你的英语书，滚出教室。”
　　苏星雨：“老师，可否放过我？”
　　虎玖看了看苏星雨满手卫生纸：“别装了，中二病同学，你也是。”
　　左洋忐忑不安。
　　虎玖：“左洋，你还是班长，班长带头搞传销？同罪！你们仨，滚出去，站门口！”

　　高一一班教室门口。
　　尹恪：“同志们，要不我们考虑考虑去做传销吧，我看你俩也有潜质……”
　　左洋；“我要严于律己，不和脑残说话。”
　　苏星雨：“邪王真眼无法反驳。”
　　“哎。”三人异口同声。
　　“算了。”再次异口同声。
　　别人看来像极了邪教组织：三人都靠着墙，近乎虔诚地背着手，生怕手被人抢走似的，齐刷刷的望向远方的洱海。
　　大理九中设有日语班，这时日语班开始诵读诗歌：“生まれてしまった運命嘆くな（不要为降临于世的命运而哀叹），僕らはみんな自由なんだから（因为我们所有人都是自由的）”
　　诡异的气氛降临在三人中间，赵离靠着后窗，考虑要不要给这仨人一人一件长袍，更符合现在的气氛。
　　尹恪闭上了眼，自言自语：“命运……吗？”
　　命运一切都是必然？命运总是不公平，公平这个词只存在于人类的理想世界，是不可实现的妄想，渴望得到公平的人只不过是妄想症患者，因为“不公平”是刻在基因里的，你无法改变。
　　觉得自己改变了命运的人只不过是觉得，人总是逃不过命运，不光人，万物亦是如此，也许和某些教一样，有命运女神存在于世，万物的命运都被写在了那本名叫命运之书的东西上，包括命运女神和命运之书本身。
　　尹恪睁开眼，望了望天上挂着的太阳，迷茫感不知从何而来。

　　云南这里天气很奇怪，教科书上说是四季如春，可实际上也是有区别的，一天之内温度就会变好几遍，早上要穿着秋衣秋裤，中午就想裸奔，但是微风不允许你这么做，一阵风吹过来，又凉快了，甚至有点冷。
　　“你们知道吗，之前昆明两个孩子从来没有坐过飞机，家里穷，但是想坐飞机，然后就趁着夜色，扒上了一架飞往北方的飞机，结果冻死了。”两个初一的小孩说说笑笑。
　　“怎么冻死的？”一人不解。
　　“海拔高，气温低啊！飞机飞那么高，不冷就怪了。”
　　尹恪回想着自己三年前和穆染的对话，忍不住笑了笑，站累了，在地上坐会儿。
　　“怎么这么冷啊，也没风……”尹恪打着哆嗦。
　　左洋和苏星雨疯狂暗示尹恪回头看看。
　　虎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尹、恪！你他妈罚站也偷懒？！那我就违反教育部规定了：下去给
　　老子围着操场跑50圈！”
　　尹恪哆嗦着回过头，冲老师嘿嘿一笑，麻溜跑路去了：“老师，少罚点呗！要不不罚了吧，看我这么帅……”
　　虎玖：“小比崽子，我不把你抓回来我就姓猫！”
　　左洋：“老师，你不就是姓虎（mao）吗？”
　　虎玖似乎长出了獠牙：“你他妈也去跑！”
　　赵离静静拿出手机录下来这一切，罕见地笑了笑。

　　英语课结束后，赵离拿着矿泉水和毛巾下了楼，找了个阴凉地等着尹恪跑完。
　　尹恪当然偷工减料，见虎玖走了就停下了，尹恪走到赵离所在的树荫，不要脸的拿起矿泉水就喝，用毛巾擦了擦汗。
　　尹恪喝到一半才想起来：“你这水……不会有毒吧……”
　　赵离不说话。
　　尹恪：“闷骚死了。”
　　遭到嫌弃的某人：“就你开朗。”
　　尹恪：“我这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你才是人见人嫌的那位吧……”
　　“看破不说破。兄弟，给点面子。”尹恪拍着自己的脸说。
　　“下了春哥……”
　　“噗！”尹恪喷出嘴里的水，剧烈地咳起来：“我就知道有暗器……”
　　微风拂过少年的面庞，奇妙的感觉迎面扑来。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春哥作祟，尹恪感觉身体发烫，呼吸急促，瘙痒难忍，尹恪喘着粗气，把赵离按在身下，两人倒在树荫下，尹恪居上，骑在赵离上方，俯下身，咬着赵离的耳朵：“你……不会真下了春哥吧……”
　　“我……”赵离试着狡辩，被尹恪一根手指堵住了嘴。
　　“不要狡辩，有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左洋同学跑圈跑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让人闻风丧胆的赵离被不正经学霸尹恪骑在身下，举动亲昵。
　　“哇呜……”左洋一时不知道该接点什么话。
　　“阿尹！加油！兄弟们都在楼上看你们的好戏！”穆染的声音从窗户传出。
　　尹恪强行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滚！想到哪里去了！”
　　左洋同学不知道是否应该汇报给刘老大，而赵离本人作为大理九中扫黄大队队员，竟然也会被
　　重点扫黄对象猥亵，不知以后怎么继续扫黄。
　　“苍天啊！救救左洋吧！”左洋内心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