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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学钢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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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的上海秋雨连绵,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清香,混杂着初秋的寒意。卢意出了门,便紧了紧外套,这天倒是越来越冷了。
祝清欢前几天给他打电话说自己跟家里商量好了,祝老爷子同意让自己教她学琴。听祝清欢的语气事情应该是很顺利,自己也能名正言顺的进出祝家,可这几天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卢意望了望眼前被细雨笼罩着的弄堂,伸手稍微用劲的按压住不断跳动的眉心。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卢意到祝家的时候,只有祝清欢自己在家。
看到他来了,祝清欢很开心,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跶的到了卢意的身边,说:“卢老师,你好呀。”
卢意微笑着,嘴角的酒窝不自觉的就露了出来,他回道:“你好,清欢。”
祝清欢兴致勃勃地跟他介绍着自己的家。“你看,这是厨房,那边是爷爷的会客厅,一般是不让我和哥哥进去的。楼上是我、哥哥还有爷爷的卧室,哦对了,书房也都在上边。我爷爷说,钢琴一直放在阁楼里,再搬到下边还不知道要搁在哪儿,所以就把阁楼收拾了出来,我们在那里上课可以吗?”
“当然可以。”卢意说:“怎么方便我们就怎么上课。”
卢意同祝清欢慢慢的从楼梯走到了二楼,祝清欢指着卧室的房门说:“你看,这是我的卧室,隔壁是我哥哥的,走廊的尽头那间大的卧室则是我爷爷的。我们要上课的地方啊,就在这里。”说完祝清欢快步走到阁楼的门口,“噔噔噔,就是这里啦!”
卢意顺着祝清欢推开的门往屋里看去,见收拾的极为干净整洁,就知道祝家对这事还挺上心的,心里也更加不敢懈怠。
卢意打量了一番钢琴,只觉得这琴被爱护的极好,只凭外观也能看出这是一架极好的钢琴。他缓缓地把琴盖打开,伸出手按压了几个音符,流利的琴音就从指尖滑了出来。
“怎么样?”祝清欢双眼亮晶晶的问她。他们刚进来,还没来得及开灯,卢意只看见在整个即将陷入漆黑的背景下,祝清欢灼灼的双目,简单到你可以直视着窥看这人的内心,干净到就像刚刚冒出土的绿芽,那是不含一丝杂碎的颜色,纯净的颜色。卢意知道祝清欢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他也常会因此陷入其中,就像此时一般。
祝清欢晃晃手,问:“卢意?你怎么啦?”
卢意回神之后,说:“无事,这里光线太暗了,我去把灯打开吧。”他走到一旁,按下墙上灯的按钮,这房间瞬间就充满了暖意。
卢意回头,只见祝清欢坐在钢琴椅上,抬手佯装是在弹琴的样子,见卢意在看自己,她不好意思的说:“我好久都没碰钢琴了,待会出错了你可别说我。”
卢意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说:“你是我学生,我怎么会因为你不会而责怪你呢?”他将琴谱翻开,找到最简单的一首,说:“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练习怎么样?”
祝清欢点点头,一副好学生的模样,眼神随着卢意飞扬的手指而动,一曲弹罢,祝清欢微张着嘴巴,十分佩服的说:“你弹得真好听,而且你的手指上下翻飞的时候真的好漂亮啊。”
卢意抿嘴笑了,说:“来,我们先来熟悉下琴键。”
祝清欢是一个对新鲜的东西很感兴趣的,尤其是有人带着她去探索的时候,所以祝清欢十分安静的学着,不懂的地方也很积极的问着卢意。卢意声线本就略微低沉,环境安静下来之后,只能听到祝清欢小声地问问题的声音和卢意耐心解答的声音。
卢意见祝清欢学的很不错,便提议道:“你不如先弹一遍试试看,有出错的地方咱们再学。”
祝清欢对自己的琴艺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她咬着嘴唇,不好意思地说:“卢意呀,我们要先说好,待会无论我弹成什么样子,你都不许笑话我!”
卢意点点头,示意祝清欢开始。祝清欢深吸一口气,摁下了第一个音符。
祝清越回到家时八点将过,他见杏仁在收拾几乎没有怎么动的晚饭时,有些奇怪,“今天家里没有人吗?晚饭怎么剩下来这么多?”他把西服外套随意的放在了椅子靠背上,正在松领带的时候,听见杏仁说:“小姐是在家的,只不过她在阁楼跟卢先生在一起学琴,还嘱咐我们不要去喊她,饭都凉了,我拿厨房热一热。”
祝清越没想到卢意这么晚了还在家里教清欢上课,于是自己就去了阁楼把他们喊下来吃饭。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见一阵极其熟悉且难以言表的琴音传来,没忍住笑了出来。他站在门外听完了整首曲子,暗道清欢的进步还真不小,起码能让自己听出来这是一首曲子了。
阁楼里坐着的卢意并不这么想,他只觉得小时候的自己恐怕也是这般的水平,怪不得让自己的母亲频频叹气,念及此处,卢意短叹了一口气。
“都说了不许笑话我!你还笑,哼。”祝清欢看见了卢意嘴角未能消下去的笑意,顿时感到很是尴尬。
“咳,我只是想到了年幼时自己学习钢琴的一些趣事,所以没有忍住,并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卢意眉眼弯弯的解释道。
祝清欢好奇的问:“能跟我说说吗?”
而恰巧这时响起了敲门声,祝清欢看向门口的方向问:“谁啊?”
祝清越答道:“我。”
“哥哥?”祝清欢将门打开。“哥哥,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呀。”
祝清越对站在屋内的卢意颔首致意,抬手摸了摸祝清欢的头顶,温柔地看向自家小妹:“该吃晚饭了,我来喊你们吃饭。”
祝清欢拍拍自己的脑门,懊恼的说:“哎呀,我忘了这回事了,只怪我学习的太入迷了。卢意,我们下去吃饭吧。”
卢意起身,把自己的外套从桌子上拿起来搭在胳膊上,点点头,跟着祝清欢下了楼。祝清越走在他们身后,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一是尚且不知道卢意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清欢就邀请他一起吃晚餐;二是看着自家妹妹跟除了自己和赵南以外的男人说笑,心里就更加百感交集了。
“卢先生,清欢学的怎么样?”吃饭的空当,祝清越问卢意。
“清欢很有天赋,她也同我说过,她小时候学过,所以底子也很好,多练习练习,会有很大的进步的。”
祝清欢一脸很骄傲的表情对着自家哥哥说:“哥,你看,卢意都这样说了,就说明我还是很有潜力的,你以后可不许再说我笨了。”说完扭头对卢意做了一个得意的小表情,好像是在多谢卢意的美言。
祝清越选择性的忘记自己在阁楼外听到的琴音,笑着说:“好,奖励给你一个鸡腿。”便说便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到了祝清欢的碗中。
饭桌上的气氛还算是和谐,三人之中有祝清欢活跃着气氛,也不算尴尬。
饭后,卢意留意了下时间,便向祝家兄妹告辞,但这时,阿祥慌慌张张地从外边跑了进来,来不及喘气,就说:“少爷,五爷来了。”
“赵南又不是第一次来了,怎么这么慌张?”祝清越微微皱起眉毛呵斥道。
阿祥吞了口唾沫,神情依旧是有些慌张:“五爷受了伤,好像还伤得不轻。”
祝清越闻言疾步走出客厅,却在厅门口迎面撞见同样快步走来的赵南。
“清越,你怎么出来了?”
祝清欢这时也小跑了出来,拉着赵南的胳膊上下打量了好一番,问道:“你伤到哪里了?怎么这么多的血啊!算了算了,还是快点进来,杏仁,去把药箱拿来。”
赵南这才反应过来祝家兄妹的反常,好笑的制止道:“不是我的血,别忙活了。杏仁,别急着去拿药箱,先给小爷上杯热茶。”
杏仁清脆的声音从厅内传来:“好的五爷!”
赵南揉了揉祝清欢的脸颊,嗯,依旧是那么的软乎乎的。而祝清欢嫌弃的拍掉他的手,说:“脏死了,害我白担心了一场。”说完扭头就回了客厅,也不再理赵南。
祝清越素来是知道赵南的身手,但是他浑身是血的样子倒是头一回见,便问道:“这又是和哪个打了起来?”
赵南晃晃悠悠的走进客厅,瘫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说:“除了苏源桥那小子,我赵五爷还能跟谁有这么大的仇。”
“这次又是争得什么东西?闹的动静也忒大了些。”
赵南撇撇嘴,不屑地说:“切,要是旁的也就算了,这回苏源桥不长眼的把主意打到了依依的身上,我还没怎么动手,他手下就有人从依桂楼的二楼摔了下去,苏源桥又是个不管下人死活的,到最后不还得小爷去看那人的伤势,要真闹出人命,二叔肯定又要训斥我,还要向我爹娘告状,烦人的很。”
祝清欢听到柳依依的名字后,没好气的把刚刚寻来的药膏扔进了赵南的怀里,“哼,活该,赵二叔就该把你做的这些不正经的事都告诉赵伯母。”
赵南厚着脸皮拉着祝清欢的小手,说:“小欢妹妹长得这么好看,不妨也替我擦擦药膏呗,嘶,这苏源桥下手真狠,小爷都要破相了。”
祝清欢闻言没好气的拿着手绢替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见着一道四五公分的伤口,心疼不已:“这苏源桥好讨厌,不知道打人不能打脸吗?”
赵南憨笑着,他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件大事。
“被这事一打岔倒忘了正经事了。清越,林月希没了。”
这话一出,厅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赵南紧接着说:“林月希在医院没的,我知道消息之后就急匆匆地从依桂楼过来了,现在林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在一旁站着没说话的卢意闻言眼神晦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