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冰融成水，水凝成冰》子兮不染尘

10、第十章

　　次日清晨，王小钦才醒来，一睁眼，浑身哪个地方都疼，“哎呦呵，还真特么疼。”
　　趴在床边的米小乐直起了身子，王小钦看见身边居然是米小乐。“卧槽！老师，怎么是你啊。”
　　“呀，你醒了，饿不饿，渴不渴，吃不吃水果啊。”米小乐下意识的说道。
　　王小钦强忍疼痛，“不饿，有一点渴，不想吃水果。”
　　米小乐倒了杯水喂王小钦喝下，“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嗯？瞎说什么，你又不是那司机。”
　　“要不是你给我发短信，你就不会....”
　　“别瞎说，被撞是活该，是我走路不看路，跟你没关系。”
　　米小乐坐在王小钦旁边，“你爸爸妈妈我让他们先回去了，等你醒了在叫他们。”
　　王小钦问米小乐，“你是不是没睡啊，我给你腾个地，你先补个觉。不用叫他们，我自己能搞定。”
　　说罢就想起身，疼的他呲牙咧嘴。米小乐感觉按住了他，“别瞎动，伤还没好呢。”
　　两人聊了好大一会儿，王小钦的饭铃响了，咕噜咕噜的声音震天响。
　　米小乐笑的花枝乱颤，“你肚子吓我一跳，怎么这么响啊。”
　　王小钦红着脸，“饿啊。”
　　米小乐买了饭回来，看着打着石膏的王小钦，“我喂你吧，你也没法自己吃。”
　　王小钦摇了摇头，“你先吃，你吃饱了再说，我现在也喜欢看人吃饭。”
　　米小乐摇了摇头，“不行，你赶紧吃吧。”
　　王小钦又摇了摇头，“那打个折，咱俩一起吃，你一口我一口，别拒绝了，咱俩一直摇头，等会儿就飞走了。”
　　“行行行，你是病号你说的算。”
　　米小乐用勺子喂王小钦吃饭，还不忘了吹一下，怕烫到他。
　　这饭越吃越脸红，终于“艰难”的吃饭完，王小钦笑着说“这饭啊，不单单很香，还很甜。”
　　米小乐蹭的一下脸红了，“说什么呢你，下次不喂你了，你自己吃吧。”
　　米小乐打电话给王小钦父母，告诉他们王小钦醒了，随后自己就回了学校。
　　之后，米小乐没事的时候就来医院，一是帮着照看一下王小钦，二是帮他补习功课。
　　一个月后，王小钦出院了。在学校看着惊讶的米小乐，王小钦冲过去给了一个拥抱，“谢谢你啊。米老师。”
　　米小乐推开王小钦，“谢什么，你不还照顾过我吗？咱们算扯平了。”
　　米小乐从头上摘下皮筋，“给你。”
　　王小钦乐呵呵的接过皮筋，“我的小宝贝啊，终于回来了。”
　　熬到了寒假，王小钦想邀请米小乐回家之前在自己家里吃饭，然后在回去。米小乐拒绝了，说自己有些事情要处理，过两天再去。
　　米小乐那天接了个电话，心里五味杂陈，她面临着人生一个很重要的决定。看着王小钦的背影，她心中突然一阵刺痛。好像她的心，已经替她做了决定。
　　第二天，米小乐在王小钦家门口思来想去，还是敲响了门。
　　王小钦打开门，看见是米小乐，“哎，老师，快进来坐。我爸妈都出差了，家里这两天就我自己，等会儿就由我给你做饭。嘿嘿。我做饭可是一绝。”
　　米小乐在沙发上坐下，电视上正在播出一段生离死别的场面。
　　她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几张卷子，“这是我自己找的题给你出的卷子，你拿去做一下，我在这儿给你批改，哪错了我给你讲。”
　　王小钦接过卷子，看着密密麻麻的题，“要不下午写？我等会儿买菜给你做饭。”
　　米小乐摇了摇头，“你现在去写吧，做饭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王小钦搬了个小桌子放在阳台，开始写卷子。米小乐去厨房看看有啥菜，做点饭吃。
　　王小钦写写题，起来锤自己两下，然后继续写。米小乐在旁边看着这古怪的举动，终于笑了。这题是米小乐根据王小钦薄弱的地方挑的题，他不着急才有鬼了呢。
　　两个多小时后，王小钦长啸一声，“妈的，终于写完了。”
　　米小乐听见王小钦写完了，“写完了就来吃饭，吃完饭我给你批改一下。”
　　吃饭的时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吃完饭王小钦被安排洗碗，米小乐坐在阳台批改卷子。
　　王小钦只错了三分之一不到，着实让米小乐惊讶了，“还行，我以为至少错一半呢。”
　　“那是老师你教的好。”
　　米小乐给王小钦讲着错题，给他理清解题思路。然后给他列了一下学习清单以及计划，不单单是英语，其他学科也有。
　　两人研究到晚上。“老师，中午你做的饭很好吃，那么就让我给你做一次，我手艺也不差。”
　　米小乐打开电视，无聊的翻看着。王小钦钻到厨房叮叮咣当的好一阵忙活。
　　王小钦弄了好几个菜。“怎么样，看着还行吧。”说完递给米小乐筷子。
　　米小乐尝了一口，“可以啊你，深藏不漏啊。”
　　吃饭的时候，米小乐问王小钦，“你现在真的18了吗？”
　　王小钦点了点头，“那当然啊，我自己年龄我还能记错吗？”
　　饭后，王小钦在厨房刷碗，米小乐走了进来。从身后抱着王小钦，“别说话。”
　　王小钦只好继续刷碗，米小乐闭上眼睛王小钦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
　　刷完了碗，王小钦依然站着一动不动。
　　“抱我。”
　　听见米小乐说话，王小钦回身抱着米小乐。米小乐踮起脚尖，亲吻了王小钦。王小钦青涩的回应着。
　　“我给你的礼物，就是我自己。”
　　夜深人静，米小乐枕着王小钦的胳膊缓缓的进入了梦想。
　　看着旁边的人，王小钦掐了一下自己，才知道这不是梦。她真的就在自己身边，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自己。
　　清晨，阳光撒进房间。王小钦睁开眼睛，转身发现，她不在身边。
　　王小钦起身寻找，家里却不见她的踪影。
　　这是梦？也许真的是梦。
　　王小钦抬起手去拿柜子上的烟，胳膊一软，他看了下胳膊，胳膊上的口红印以及胳膊上的头发印记以及这被枕了一夜的征兆，都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点燃烟，他走到阳台打开窗户，低头发现小桌子上有一封信：
　　那次你问我，心里想的谁，傻子，我当然想的是你。我试着去想任何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可是，那里站着的一直是你。你骑马带着我飞驰，看一望无际的草原，天上翱翔的鹰。当听见你叫喊，我不顾一切的要跑过去，不曾想，你是在为我治病。那一刻开始，我发现，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居然是你这个小我这么多岁的人。不瞒你说，我经历过两次爱情，第一次被欺骗，第二次被抛弃。我对自己说，不会有人真的喜欢我，再也不会爱上别的人，心或许已经死了。可是，无数次夜里，我梦见你在我身边睡着，脑海里尽是挥之不去的你。知道为什么一直问你18岁吗？因为18岁成年之后，我想你那时候告诉我，你爱我，我会义无反顾的扑进你怀里。昨夜，你问我后悔吗，我摇头说不后悔，和你一起，我真的很安心。你在我耳边说你爱我。这三个字伴随着疼痛更加使我刻骨铭心。我这辈子，有也只有你这么一个男人。哦对了，你桌上放着的项链，不知道是不是给我的，我带走了，就当给我一个念想吧，让我知道我有个老公在带着我的梦想努力奋斗着。不多说了，一会儿你该醒了。答应我一件事，以后找个爱你的人结婚好好过日子。我走了，不用找我，勿念。
　　看完信，王小钦走到自己的桌子边，拿出装项链的盒子。“你怎么不把盒子拿走呢。”眼泪一滴一滴掉了下来。
　　王小钦取下盒子里的衬布，下面藏着一个小纸条：早晚有一天，我要娶米小乐，我要亲手为她戴上这个项链。我爱她。
　　王小钦将两张纸放在一起，想要叠好放进盒子里。突然，他发现纸的后面有一行字：傻老公，你已经做到了。
　　王小钦将两张纸叠好用衬布包起来放进盒子里，用胶水将盒子粘上。做好这一切之后，王小钦从书房拿出一个小支架，将盒子支在了上面。
　　他笑了，笑着说“你呀，真是的，先拿项链不好吗？还说是不是给你的，肯定是给你的呀。那可是专门找人定制的手工项链，整个地球就这一个，上面还有咱们的名字呢。你都不看仔细的吗？说走就走，走的这么急。”笑着笑着就哭了。
　　王小钦坐在桌边盯着那个盒子一直盯到晚上。他打开灯，看见床单上一抹嫣红。他小心翼翼的将床单叠好，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面。随后找到一把小锁，将书包锁上。
　　几日后，王小钦的父母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听见了王小钦背书的声音。“哟，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王小钦同学居然在家里背书了。”
　　王小钦看见父母回来了，找到爸爸，“爸，我准备报个补习班，下半学期就不去学校了，我想考北大。”
　　爸爸一听见北大，扔下东西就抱住了王小钦，“好儿子，爸爸一定支持你。爸爸给你找最好的补习班，找最好的老师。”
　　王小钦笑着说，“爸，我要是考上北大，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别说一件事，一百件我跟你爸都答应。”妈妈抢先说道。
　　王小钦回到阳台继续背书，爸妈两人赶紧出门买菜，一定保证儿子的营养均衡。
　　终于，到了高考的时候。父母开车送王小钦去考场，“儿子，凡是不能害怕不能慌，加油！！！！”
　　二十天之后，王小钦领到了自己的成绩单，然后对比了一下往年的北大录取线，王小钦超过了以往的录取线。
　　志愿表上，王小钦填上了北大。
　　回到家里。父母都在焦急的等待他，见他开门，满脸的期待着他的回答。王小钦轻轻的点了点头。父母两人欢呼雀跃，抱着王小钦疯狂的摇晃。
　　好一阵子之后，父亲问王小钦，“你让我答应你的事情，是什么。”
　　王小钦笑着说，“我要纹身。”
　　父母呆在了原地。想拒绝，想呵斥，却都没有说出口。两人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父亲颤抖着掏出一支烟，母亲并未阻止。父亲抽着烟问“纹什么。”
　　“米小乐。”
　　“为什么。”
　　“她走了。”
　　“什么时候。”
　　“寒假的时候。”
　　“因为什么。”
　　“她没有说。”
　　“给我一个理由。你想纹身的理由。”
　　“她把一切都给了我。”
　　第二天早上，父母开车带着王小钦去了省会城市，经朋友介绍，找到了一家纹肖像很有名的店。
　　纹身师还是有一次见有父母陪着来纹身的，这年头，所有人都觉得纹身是一件不好的事情，都排斥有纹身的人。
　　纹身师问王小钦，“小伙子，纹什么图案。”
　　王小钦想了想说，“肖像，我这儿有照片，我想纹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孩，然后脸用她的。”
　　纹身师看了看照片，“可以，但是，价格嘛，不便宜。”
　　“钱不是问题。”
　　然后纹身师和王小钦两人探讨了很久，最终决定，纹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子，半掀着红盖头的图案，纹在左手小臂的位置。
　　机器吱吱作响，父母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疼，可王小钦面不改色，一直盯着手里的照片。
　　纹身师本想分三天纹完，怕王小钦受不了疼痛。王小钦却说，“一次纹完，这才叫刻骨铭心。”
　　深夜，纹身师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眼前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小兄弟，够狠啊，居然一次也没有喊疼，等会儿老哥我少收你几百块钱，就当老哥请你吃饭。快看看，满意吗？”
　　王小钦看着纹身成品，笑了，“很好。就像她在我身边一样。”
　　打那天起，王小钦一直穿着长袖，父亲问他，“敢纹还不敢让人家看啊。”
　　他笑笑，然后说，“纹给我自己的，怎么能让别人看呢，再说了，我媳妇我肯定自己看。”
　　假期很快结束，父亲决定驱车去送王小钦上学，自己也沾沾儿子的光，好进去北大看一看。
　　王小钦一家人在北大门口合影留念，然后走进了校园。门口不远处一个像是在等人的女孩，看见了这一幕，笑着走了，可是，她眼眶湿润，眼泪在里面疯狂的打转，她倔强的不让它溜出来。
　　不久后，回到家的父母洗出来照片，给王小钦寄去了一份。两口子经常坐在一起欣赏着照片。
　　一日，父亲拿着一张北大门口的远景照，看了一眼就放在了别处。这时，妈妈猛的拿过照片，仔细的看了起来，“孩儿他爸，你看这个人，像不像小乐啊。”
　　父亲接过照片仔细的看着，“像，很像。”
　　“那还愣着干嘛啊！赶紧给儿子打电话啊，说不定小乐就在北京呢。”
　　父亲拿起手机给王小钦打电话，“儿子，啥也别说，有一张学校门口的照片，你赶紧拿出来，你看看右边有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孩，看看那个是不是小乐。”
　　电话那边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不一会儿，“是她，是她！”
　　“你听爸说，她很有可能还在北京，你多找找，肯定能找到，但是有一点，学习为重，知道吗？”
　　王小钦挂了电话，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来看我了！
　　王小钦在北大的四年，翻找了北京无数遍，依然没有找到米小乐。
　　毕业了，王小钦被一中邀请到学校，给学弟学妹们讲一讲北大，讲一讲学习经验。大会结束之后，王小钦向老师们打听起米小乐，大家都说米小乐辞职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王小钦现在只剩一条线索了，她老家。
　　之前忙着学习，现在大学都毕业了，他有大把的时间。
　　他开车直奔米小乐老家而去。一路辗转，多方打听询问。终于找到了米小乐的老家。看着残破的院子，她也许很久没有回来了。
　　“小伙子，你找谁啊，这家人好几年没回来了。”一个大婶对王小钦说道。
　　“大婶，我是米小乐的朋友，来找她的。”王小钦笑着说。
　　“你是小乐的朋友啊，她没跟你说吗？”
　　王小钦摇了摇头，“没有啊，我们好几年没见了。她呀，当初救过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现在发达了，要报答她呢，你看这，找也找不到。”
　　大婶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是这样啊。她姐姐姐夫头几年做生意上当受骗，被连累进了牢里，她爸爸气出了病，卧床不起。唉。姐姐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靠她妈妈一个人可不行，那天我记得是晚上，米小乐回家了。把爸妈还有侄子侄女接走了，就再也没回来过。你说这，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这样了呢。唉。”
　　大婶走后，王小钦在米小乐家门口站了许久，直至天黑才离去。
　　王小钦连夜回了家里，到家倒头就睡。父母看着他的样子，很是心疼。却又不敢轻易安慰。万一说错了话，儿子本来就难受，那岂不是让他更痛苦了吗？
　　父母两人叹了口气，出了家门。
　　王小钦钻到自家厂里开始干体力活，希望可以麻痹自己。
　　一日清晨。叮叮叮。王小钦睡觉的时候手机一直在响。
　　王小钦昨夜一直在和工人一起加班干活，回到家直接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查看时间，看见500多个未接电话。“谁啊，这么执着。”
　　王小钦回去电话，“你哪位啊，这么执着。”
　　“是不是钦哥啊！”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王小钦听见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某个高中同学，“我是王小钦。”
　　“钦哥，钦哥，我看见米小乐老师了！”电话那头激动的声音传来。
　　“卧槽你大爷的，在哪看见的！”王小钦瞬间来了精神。
　　“在XX省XX市”那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现在就去。”说完话王小钦掏出中国公路地图看了看，然后准备好衣服，就出发了。
　　王小钦给爸爸打去了电话，“爸，我有米小乐的消息了，我现在就去，路上远，我可能得好几天。”
　　“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点，还有，你开我那个车吧，你那个小车就别开了。”爸爸挂了电话，对旁边王小钦妈妈说了王小钦去找米小乐了。王小钦妈妈说，“希望儿子能找到米小乐吧，这姑娘，也不知道出啥事了。”
　　王小钦爸爸冷哼一声，“老王我颇有家资，能用钱解决的，就不叫事。对了，新买的那个贼贵的车，我给儿子了。”
　　“你早该给你儿子了。”
　　王小钦开着车一路不停，直奔目的地。
　　几千公里的路途，王小钦还是头一次开车跑这么远。下高速之后随便找了个宾馆就住下了，浑身骨头跟散架了一样。
　　一阵火车鸣笛的声音传来，王小钦醒了。他拉开窗帘，发现这里距离火车站不远。
　　他想起了他和米小乐在火车站的点点滴滴。“去逛逛吧。买点东西吃也好。”
　　王小钦走路去了火车站旁边，看着形形色色的小摊子，“真好啊，大晚上也这么多人。”
　　王小钦在一家包子店坐下，要了笼包子，一碗馄饨。对面街上有一男一女正在争吵着什么。
　　只听见男的说，“你现在还是自己一个人，跟了我怎么了，委屈你了？”
　　女的说，“滚蛋，拉着你的东西就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
　　男的又说，“我知道你现在困难，一个人不容易，你跟了我，啥事情都不再是问题。”
　　王小钦一边看着这个小插曲，一边吃着饭，还别有一番风味。
　　只见那男的把手里的东西一摔，“米小乐！你装什么装！”
　　听见名字，王小钦扔下筷子就跑了出去。
　　那男的还不依不饶，“米小乐，我看上你是你的.....”
　　这人话都没说完，就被王小钦一记飞踹踹飞了出去，“尼玛的，我的女人你也敢动。活腻歪了是吧。”
　　地上的人爬起来就想跟王小钦理论，但是看见王小钦裤子上挂的车钥匙，就知道这人不比自己差，甚至略胜一筹，“行，你牛逼，我认栽了，哪天别落在我手里，哼！”
　　烦人的臭虫走了之后，王小钦回身抱住后面的女生，“不能在走了。听见没。”
　　女生点了点头，“不走了。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走吗？”
　　王小钦笑了笑，“你想说的话，你会告诉我的，先吃饭。”
　　两人去了不远处的一家烤串店。
　　米小乐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踏实了许多，这么多年不见，他还是跟以前一样。
　　“那天我接了个电话，我妈告诉我，家里出事了。我知道我得回家了，扛起这个家。自尊心不允许我去求别人，我也不想拖累你，所以...”
　　“你写的信上面叫我什么来着。你又怎么会拖累我呢。”
　　两人不在说话，默默的吃完了饭。
　　米小乐将王小钦领到自己家里，一个小屋里住着一家五口人。
　　米小乐的父亲躺在床上，输着液体，母亲正在看着两个小孩子写作业。看见王小钦来了，老两口都是笑笑，没有说话。
　　王小钦找了一个小板凳坐下，“怎么会这样。”
　　米小乐苦笑着说，“爸爸需要钱看病，然后侄子侄女需要上学，还需要替姐姐姐夫还债，只能这样了。”
　　王小钦走到两个小孩子旁边，“哥哥是北大毕业的，我来教你们写作业好不好。”
　　“好~~”
　　辅导完了两个小孩子，王小钦说，“那现在，哥哥带你们去住大房子，买新衣服好不好。”
　　这下，两个小孩子不说话了，看看米小乐，看看姥姥姥爷。
　　王小钦笑着说，“我是姨夫，不用怕。跟不跟姨夫走啊。”
　　“好~”
　　然后王小钦看着米小乐，“愣着干嘛呀，收拾下东西，走吧。”然后蹲在米小乐父亲旁边，“我们去医院吧，治疗环境比在家里好多了。到时候我跟小乐有了孩子，还指望岳父您领着孩子玩呢。”
　　老人浑浊的眼睛似乎又泛起了精光。
　　王小钦先是送老两口到医院检查身体，然后领着大家去买了新衣服，又买了些零食，路上吃。
　　路上，王小钦跟米小乐说话。“你怎么跑到这个小地方来了，离咱们那里这么远。”
　　“姐姐姐夫住进去了，不想孩子跟着受牵连，就想着走远一些。”
　　“你在火车站干嘛。”
　　“白天商场上班，偶尔当家教，晚上出去摆摊卖点小东西。”
　　“那只臭虫是干嘛的。”
　　“好像是个暴发户，要包养我。”
　　两人在前面一问一答的聊天，老两口在后面偷偷的抹着眼泪。
　　“这几年，难吗？”
　　米小乐想说不难，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难。”
　　“为什么不找我。”
　　“你还是学生，帮不了我。”
　　“项链好看吗？”
　　“好看。”
　　“卖了能换不少钱。”
　　“这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卖了我怎么活下去。”说完她苦笑了一下。
　　王小钦开车，走走停停，来到了自己原来在小县城的家。家里王小钦父母早已等候多时。
　　领着众人进门安顿好之后，王小钦妈妈说“这房子空着，以后就给你们住了。孩子先在县城上小学，市里要的手续多，一时批不下来，等批下来了再去。亲家母亲家公住里面大屋吧，小男孩小女孩你们自己俩挑一下剩下的两间，好吗？”
　　米小乐父母刚想道谢，就被王小钦妈妈拉住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王小钦父亲在外面打完了电话进屋说道，“亲家公啊，医院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算什么大病，做个手术就好了，您呀，就别担心了。”
　　安顿好了之后，王小钦爸妈领着米小乐爸妈去周围看一看，熟悉一下环境，顺带看一下学校。出门的时候，王小钦说了一句，“记得去商场买点东西，缺啥买啥。”
　　都走后，屋子里就剩下了两人。米小乐一把抱住王小钦，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我好想你。”
　　王小钦紧紧的搂住米小乐，“我也好想你。”
　　王小钦拉上自己的衣袖，“给你看看我的精神支柱。”
　　米小乐看见这么大一个纹身，“你疯了？你以后怎么找工作，怎么出去见人。”
　　王小钦拉过米小乐抱住，“我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干别的，我管别人怎么看我。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就纹了你穿嫁衣的样子。我要娶你，别的谁都不行。”
　　四目相对。米小乐闭上了眼睛，王小钦亲吻了上去。这一刻，她以为再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