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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知我者,二哥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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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上阳梳洗完毕至饭厅已是酉时,一袭拖地攒金丝长裙也锢不住她欢脱的性子,一通小跑就扑到了镇国将军夫人闫乐云怀中,甜甜叫了声“母亲”。
闫乐云满眼疼爱地抚着上阳后背,任由上阳蹭着自己胸口,惹得镇国将军武坤好一阵吃味。
“咳咳,嗯。”
闫乐云白了一眼武坤道:“嗓子不舒服找大夫开药去,莫要惹了风寒过了病气给娣儿。”
武坤如鲠在喉,闷着气拂袖一甩自己落了座道:“哼,这菜都凉了,还不快赶紧落座。”
闫乐云晓得武坤性子,外硬心软的人物,否则上阳院中的仆从也不可能锦衣玉食地活到今日,招呼着几个孩子落了座,舀了一勺热腾腾的鲜虾蒸蛋进上阳碗中心疼道:“这几日在宫中消瘦了不少,母亲给你寻些补品来,让戚央给你炖了好好补补。”
上阳刚要开口就被武延荣抢了先道:“母亲可是花眼了,若真有消瘦那便是忙着将皇宫闹翻了天。”
此话一出屋中之人皆是憋不住笑,上阳暗自狠踹了坐在身旁的武延荣小腿肚,疼得武延荣搓着小腿龇牙咧嘴,上阳侧身招呼戚央:“玫瑰糕可蒸好了?”
“是,可是现在端来?”
“嗯,你去端来吧!”
闫乐云未想在这冬月里还能吃上玫瑰糕,泪水润了半个眼眶,放下筷子道:“这冬月里怎会有玫瑰?倒是稀奇,难为你费心了。”
武锦山接话道:“想是妹妹温房里那些皇上御赐的玫瑰,上阳遣了院中八人一人照料一株玫瑰,三弟原先想着在外头专门聘几名花匠被她给驳了回去,说什么只有容颜俊秀之人养花那花儿开得好,我倒是不懂得这是什么道理。”
此刻武延荣仍是钻心窝子疼,偏要插上一句嘴道:“她能有什么道理?就怕我给她找几个不入眼的糟了她心罢了。”
“哼,女为悦己者容没听过?”上阳也是不服气,捏着拳头威胁武延荣,吓得武延荣连忙摆手。
武锦山呷了一口酒,很是不解道:“有何关联?”
武存玉淡淡一笑道:“花为悦己者开。”
上阳学着夫子的模样晃晃头道:“知我者,二哥也。”
武延荣小腿的痛消退大半,夹了块鱼肉放进嘴中道:“可得了吧,不管你胡诌些什么,二哥都能给你接上,反正我是不信。”
上阳“啧”了一声,欲与武延荣争个输赢,见戚央端上来了糕点,也就作罢,夹起一块糕点,一手接着放到闫乐云嘴边道:“母亲快尝尝,看看是否还合口味?”
闫乐云咬了一口,点点头道:“香甜顺口,满口留香,很是不错。”
武延荣叹了口气,幽怨道:“也只有母亲能享这份福气了,你说是吧,爹?”
“你要是闲得没事就去校场把兵器都擦了。”武坤目有凶光,只是一瞪便吓得武延荣筷子都拿不稳。
武延荣暗生悔意,不敢接话,低头默默地扒着碗中的菜。
“娣儿可是有七巧玲珑心,你们三个比不得半分,今日刚回府便派人给我送了几颗夜明珠来做夜灯,且不说这手笔,就是这心思你们也是难生的。”闫乐云笑着拉过上阳的手,担忧道:“手怎的这般冰冷,年关将近,天寒渐深,你可得注意保养身子,赶明儿我差人将那几块暖玉镶了手炉给你送来。”
“多谢母亲。”
“你我母女,何须言谢,可不许再说这种生分的话了。”上阳乖乖地应了“是”,闫乐云又想到了什么道:“听你哥哥们说你想赏梅?过几日我命人寻几颗极佳的给你送来。”
“不肖母亲麻烦,到时候自会有的。”
武玉存敬了父亲兄弟一杯酒,放下酒杯道:“瞧瞧,这一副母慈子孝的景象倒是让我们插不上话了,戚央,你可得给我寻笔墨来,好记于纸上传于天下人才是!”
“哥哥画功了得,能得哥哥出笔是上阳的福气,上阳早想劳烦哥哥画一幅我这院中景象,今日哥哥起笔只怕是要劳烦哥哥将我这院中景色也画了去,哥哥晓得上阳是个刁钻之人,又舍不得落了我这院中一寸景色,饶不了辛苦哥哥将我那院中桂树下蚂蚁搬食也画进去。”上阳狐眯着双眼,言笑间锋芒逼人。
武延荣酒意上头,拍了拍武玉存的肩膀,含糊道:“二哥可是接了个好大的工程啊!妹妹你放心,只要你开口,就没有哥哥们办不到的!”
武玉存听得是心肝儿打颤,若要他让他将上阳院中尽数绘下,只怕是一年也不得闲,背过上阳目光搀起武延荣道:“夜色已深,三弟喝多了,我就先送延荣回去了,你们慢用。”
见两人没在了夜色中,闫乐云也站起身道:“我也回去了。”
武锦山站起身道:“母亲我送你。”
闫乐云拉着上阳手走至门口,拍了拍她手背道:“天冷风大,你就别送我了,让你哥哥送我就好了。”
上阳点点头道:“好,母亲可得仔细看路,戚央,你将那余下的玫瑰糕收好了送去母亲院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