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白羊礼纪

2、第 2 章

　　我做了个梦，好像在一个好热的地方，感觉有人在吻我，唇落在我的脸上，脖子上，咬了一口我的喉结，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胸膛不断的颤动，发出浓重的呼吸声。
　　这时房间里走进来一个人，是小野，我看着他狂野的外表上那双略显纯真的眼睛，有些失神，他是我一生中犯过的最大错误，他死前看我的眼神我至今都还记得，那种复杂的神情。
　　“阿萨姆你醒了咩？”朝野靠着门，双手环胸很认真的打量着我，他说话很大声，衣服穿的也很不正经，一身白衬衫只扣了一半，露出裸露的大块麦色胸肌，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棉外套，一条栓着十字架的银项链吊在脖子上，脚上还穿着一双毫无品味的尖头皮鞋。
　　作为十几年的兄弟，我对他的一切都非常了解，比如高中辍学，打了几年杂工，最后在夜总会当保镖什么的，不过他现在这个打扮倒像是去见女人一样。和他相识那么久，我却从未听过他找过女人，当年还嘲笑他是雏。
　　“多谢了，”我露出笑容，然后有些八卦道，“不过小野你这是去哪，不会是去见女朋友吧？”
　　朝野露出和野性的外表不符的笑，憨憨傻傻的，“是秋花约我去看电影啦，不过我也不会做出抛下病患独自出去的事情，阿萨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好像多买了一张票诶！”朝野掏出两张票在我面前晃啊晃，我在内心里不由得骂他情感白痴，春节档票价一直就贵，绝对是那个叫秋花的女人叫他买两张的吧。
　　不过我跟去看看也可以，毕竟我也希望自己的好兄弟能有一个家，不要未来因为朋友牺牲。
　　“谢谢，票钱是多少，我来付吧。”
　　“不用啦，阿萨姆一看就是从美国回来的大佬，这点钱就相当于我买了个人情呗！”朝野勾起我的肩，有点自来熟的说道。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我不是认识他，绝对会以为他是故意来攀上我的吧，毕竟一个电影票的钱就想买到我的人情，我的人情未免也太廉价了吧！这家伙说话一直不过大脑。
　　不过，谁让他为我卖过命，为我流过血，而且在这个世界我也是无依无靠的存在。
　　到了电影院，我才知道我猜对了，生活就是那么狗血和无厘头，果然秋花没有买票，而在她知道他们两间还插了一人后，狠狠地给朝野来了一巴掌，嘴上还大骂死基佬，一双有些灵动的眼睛朝我这瞪来，而我，看着众人的目光和搞不清楚情况的朝野，倒是觉得尴尬又有趣。
　　反正在未来这位死如秋叶之静美的秋花姑娘也从未出现在朝野的生命中了，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是怎么分的。
　　电影院的人不少，朝野拽着我的衣服朝门口挤去，我把他作乱的手拍下去，果不其然昂贵的西装上多了一个脏手印，我无奈的握住了他的手，在拥挤的人群中，我只能感觉到他的手骨架很大，手上很多粗汗，很热而已，这种属于人类的感觉。
　　我有点恍惚的回忆起，那场巷战中他牵着我跑，手上是温热的血，指尖却是冰凉的，我想起他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和上了直升机后眼角落下的泪，然后就是冰冷的尸体。
　　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朝野仰头时，整个明亮的影院就黑了下去，沉闷和充满汗臭味的空气中，朝野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吐出来一口烟圈，“大佬，你要来支烟吗？”
　　我拒绝了，掏出怀里的手帕擦了一遍手上的汗，胸腔里的心脏随着逐渐响起的音乐砰砰作响，“朝野，”我惊讶于自己干涩的声音，但依旧坚定的说道，“你有什么要完成的愿望吗？”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从银幕上转向我，一副疑惑的样子，然后声音有些大的说道，“大佬是要还我的人情吗？”引来了其他观影人员的不满。
　　我歉意的对他们做了个口型，然后轻声说道，“也算是吧，你可以随意说，毕竟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猝死在街头了。”
　　朝野摸了摸脑袋，然后靠近我的耳朵对我说道，“我哥哥教过我，不能挟恩图报啦，你救过我，我救你，应该的啦。”
　　他的声音很大，他像是感觉到了，所以故意在我耳边刻意压低声音的说着，我却觉得有些别扭，因为这种亲密的距离，不太适合男人和男人之间。
　　特别是他声音很大，声音的振动让我耳朵发麻，我离远了点，手指不着痕迹的捏了捏耳朵。
　　“既然这样，等会陪我去证券交易所吧，我去办点事。”
　　刚刚我在手机上联系了一个朋友，虽然对方对自己的消息很疑惑，但还是按照银行打来的款项给我办理了各种身份证明。
　　这其中时空转换，银行账户里的钱却还是可以取用，手机依旧还可以使用什么的奇怪情况我也不愿意去追究，我只当它是一场梦，或者死前回忆所有记忆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