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催化（无限）》挽乾

11、心生怨鬼（一）

　　晨间七点，已经有络绎不绝的学生朝学校走去。

　　而大多数人，在这个点出门，或是怨声载道，或是叫苦连天，或是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精神饱满的，实在是少数。

　　楚枭将钱包放回书包，从街头的小商店走出来，找了个墙靠着，单手钩开可乐的拉环，往嘴里灌了一口。

　　周围路过的几个背着书包的女生，对他投去目光，牢牢的，像粘住了一样。

　　他弯了弯眉眼，转身间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径直便朝着垃圾桶边走去。

　　晃了晃可乐罐，还剩三分之一的量。

　　余光间，一团黑影贪婪的趴在一名等待红绿灯的老婆婆背后。

　　“按照那两家伙教的话...”

　　他歪头，单手投递，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准确落入垃圾“篮”中，拍了拍手掌心，勾着懒散的笑意走到老婆婆身后。

　　那团黑影像是感觉到有人在他身后，半空气状的轮廓微动，他这般微微挪动，轮廓倒是清晰了一瞬。

　　缺了半个眼珠子的眼睛，显得空洞，上下眼睑能感觉到有凸起的血肿。

　　楚枭打了个响指，挥手朝老婆婆身后的空气扇了一巴掌，将那黑影被打落在地上，在地上连滚了三圈。

　　只见那黑影挣扎着站起来，疯狂的朝他扑过去，但只落个穿透他身体的结局，他本人毫发无伤。

　　红灯还没转绿。

　　楚枭伸手将肩上的书包往上提了提，视线盯着那液晶屏的倒计时上。

　　老婆婆揉着脖颈往后看了一眼，看见校服后脸色温和的问候道：“上学去？”

　　楚枭的注意力被老婆婆手上盘着的珠子夺去，随口应了句：“嗯，上学。”

　　绿灯亮，见眼前的老婆婆只是在打量他，没什么话要继续问了，他便指了指那绿灯，径直坐上了停在路边的车。

　　楚枭将车钥匙拧了一下，车偏就是只能发出咯吱的声音，半天也不见启动。

　　他朝着后座的两个黑影白了一眼：“你们俩搞的鬼?”

　　两个黑影对视一眼，其中一只从窗户中穿透到外面。

　　楚枭闭上眼打了个哈欠，只听到前车门被开开，一个小孩进了车门。

　　那小孩扯着童嗓认真道：“真不是我们，是你这车太烂了。”

　　楚枭托腮，作势敲了敲车的方向盘：“不破啊。”

　　“你抽屉里不是有好几把车钥匙？”那小孩童嗓有些奶气的抱怨。

　　“你管我呢？”

　　那小孩指了指他：“我比你大了几百岁，按理说是能管你，你这无证，驾驶，我要举报你。”

　　楚枭将钥匙拔下重新插进钥匙口，车嘟嘟嘟的发动了：“我早拿过了，在这个世界没有而已。”

　　小孩大笑起来：“我们都成魂魄了，都没见过另一个世界，怎的你这么厉害，十几岁的年纪还能见过另一个世界？”

　　“还真被你说对了，另外。”楚枭看向那小孩，微微歪头，“下去吧，记得给这孩子洗干净记忆，车要开了。”

　　高三，一个压力很大的年龄段。

　　通常人人背负着父母的期望，亲友的期待，老师的期许。

　　如果说这是一条笔直的大道，那势必就有重重关卡在等着，他们在沼泽中挣扎，在重压下匍匐，何其不容易。

　　楚枭托着脑袋望着窗外，刚在被那个所谓的班主任叫出去训了一个早自习，耳朵都要生茧了，现在又在里面阴阳怪气他。

　　直到班主任说自主复习，他才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

　　“哟，我们班那位长的娘们唧唧的人好像打算睡觉了。”在这安静中，突然有人清脆的说出这句话。

　　楚枭挑眉，托着脑袋看着那个坐在前排。状态看起来像是在忍着笑意。

　　众人像是有所领悟般，与那人一同看向楚枭，不约而同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些讥笑。

　　楚枭慵懒的抬眼，望向讲台上那个默不作声的中年老男人。

　　男生班，真吃亏。

　　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班主任总算开口。

　　“咳咳，安静一点。”

　　那带头的男生惊疑的望着他：“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楚枭斜眼望向正在窗边看戏的两个黑色黑影，浑浊，漆黑，圆润的轮廓。

　　那带头男生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模样，撇了撇嘴：“真是开不起玩笑。”眼看着班主任张了张嘴，一副还打算说说什么，做做样子。

　　带头的男生拿起桌上的表格跑到讲台边对那个老男人大声的说道：“老班！我上午得请假，我上午需要和学校领导商量一下学校的活动流程，下午也得请假，下午学校活动，我得主持。”

　　那老男人丝毫不在意面前的人讲话大声会打扰到底下的人复习，当然也没有人复习，耳朵全生在讲台上了。

　　“你也真是辛苦了，那就明天来我办公室，我单独给你补习，学校的活动哪有你的高考重要。”

　　那带头的男生在一众人羡慕的眼神中离去，临走时还不忘得意的看一眼楚枭。

　　只是楚枭正在看着窗外发呆，自然没接收到这个眼神。

　　还没安静多久，就听到那老男人又开口打断这安静的氛围。

　　“我刚想起来，我明天得去别的学校旁听，楚枭，你明天帮我给江丝补习一下吧。”

　　楚枭正望着那两虚体出神，闻言没作声。

　　老男人蹙眉，拿着笔在桌上叩了叩，声音不大不小，在这安静的班里听得格外清晰。

　　“楚枭，老师一直十分认可你的学习，能在我们上阳国际中学，年年考到总排名第一的成绩真的很厉害，老师觉得你保送高校已经是稳稳当当了。”他语气严肃起来，“但是做人不能太自私，你周围还有这么多同学，他们的成绩都还不够好，你要懂得互帮互助，学习方法什么的也要懂得分享。”

　　楚枭打了个哈欠：“哦，随便。”

　　“你这是什么态度？”老男人怒道。

　　楚枭讥讽道：“怎么？高考本来就是带有竞争性的事情，在坐所有人都是竞争对手，你要我教我的竞争对手学习方法？”

　　他本着气气班主任的态度，在观察到班主任脸拉下来，才打了个哈欠睡下。

　　“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教的你，养出这么自私的孩子！”老男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听到着临摹两可的话也不好再说什么，生怕他改主意不教了。

　　桌面咚咚几声，楚枭醒过来的时候，就看着眼前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

　　他揉了揉睡的有些落枕感觉的脖子，嘴角保持礼貌的勾起：“请问，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还能有什么事情，表白呗！”

　　“就是！”

　　周围的声音都在起哄，有怨恨的声音，嫉妒的声音，都不用想都能猜到，周围那些人是什么表情。

　　见那女生有些窘迫，他笑了笑：“是正经事吗？”

　　那女生表情没半分放松，重重的点点头，脸上甚至出现了可疑的绯红：“胡老师说校长让你过去一趟，有事找你，尽量早点去。”

　　说完这句话之后，那女生便强装镇定着走了，但看得出来，脚步急了些。

　　“切。”

　　“居然不是表白。”

　　“看不成热闹喽。”

　　“校长找他干嘛？”

　　“应该是关于学习的吧，该说不说，这小子成绩是挺变态的，脑子结构真的奇怪，不知道有没有测过智商，真的非人类。”

　　“穷嘛，也只能靠学习改命了。”

　　“不像我们，好歹家里还有点产业，以后继承家产就够了，替别人打工是不可能的。”

　　楚枭有些嘲弄的绕开众人离开教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在这种学生时代，偏有些人要在规定的平等中追求不平等。

　　到了校长办公室后，只看到一个老婆婆坐在正中间的校长椅上，慈眉善目的看着他，又或是打量他？

　　楚枭关上门，微微欠身：“校长好。”

　　“同学你误会了，我是上任校长，你叫我老师就行。”老婆婆轻笑了一声，“找个位置坐吧。”

　　楚枭点头，找了个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坐下，眼神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后才定睛在那老婆婆身上。

　　“同学，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楚枭坦言：“不知道。”

　　老婆婆将一直放在办公桌下的手放到桌上，手上正盘着一串珠子：“我们早上见过一面。”

　　楚枭挑眉，像是不知道她的意思。

　　“可能说这些话你听了有些玄乎，但我啊，就是想讲给你听听。”那老婆婆指了指肩膀，接着开口“我这些天一直睡不好，这肩膀老是觉得有重东西压着，腰也是抬也抬不起来，去了医院拍了片子医生说这是年纪大了身体的退化，也就是找不出问题。”

　　老婆婆站起身，手中的那串珠子用大拇指一个一个按过循环：“确实是我年纪大了，有些迷信，四处走访名医无果后，我就听我朋友的推荐去了一个算命的地方算命，那算命的说我有邪祟挂身，我半信半疑想要让那位半神为我驱邪祟，但是他说...”

　　讲到这里，老婆婆话语戛然而止，嘴角微弯的看着他。

　　楚枭挑眉，淡淡的对上那个打量的目光。

　　老婆婆走到他面前，欠身靠近他，眼中隐约闪着一抹诡异的绿光，笑容也是变得诡异而恐怖：“他说过几天就会有一个有缘人帮我解困，无需他为我解。”

　　风刮过窗户，仿佛那声音来自地狱，有无数的邪祟在窗户上拍打，试图闯进来。

　　“是吗？”楚枭眼尾上挑，左手轻弹椅子旁边的靠手，在安静的屋子里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那校长，哦不对...老师的有缘人找到了吗？”

　　老婆婆凑近他耳边，用鼻尖嗅了嗅，串珠的圆球在拇指下的更替快了起来：“找到了！当然找到了！”

　　楚枭听着对方与年龄完全不相匹配的语速，和奇怪的音调。手靠在椅子边，歪头托着脸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我想，老师可能碰上假道士了。”

　　“哦？”老婆婆眼睛眯了眯，伸出的舌头渐渐拉长成非人的模样，并试图舔舐他的脖颈。

　　楚枭欠身，让她扑了个空。

　　“你是我见过的第三个能够附身在别人身上的人”他看了看钟表上的时间，“听说，你们附身的时间只有半小时，你还有五分钟。”

　　对面的人突然笑起来，狂笑，大笑，笑的如同鬼魅：“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知道我们世界的那些东西，但想来，一个万年才出一个的负体多半是和那些庸民有些不一样的，就让我好好的品尝一下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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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呢看似有点扯，就是属于不切实际的幻想类型，但是核心人物其实在现实中是一个精神病人，所以这是精神病人幻想的世界。这个副本是铺垫作用，用来连接比较后面的主线，各位小天使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