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失忆后》书卷香

5、第五章

　　闹市嘈杂。
　　姜鸿下意识回，“什么？”

　　段祁整张脸早已涨得通红。

　　谷书桃正要在回答一遍，丞相府的家丁已经找来。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老爷和夫人在府里都快急晕了！”
　　管家带着浩浩汤汤的家丁赶来，喘着粗气。

　　谷书桃撇了撇嘴，几个家丁已将马车驱至三人面前。

　　“小姐，快回去吧。”

　　谷书桃被扶着走了几步，转头拉住段祁的手腕，上了马车。

　　姜鸿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姜公子。”管家恭敬道，“可要一同回府？”

　　姜鸿摇头，“不必了，我还有事。只不过谷小姐——”

　　风卷起马车帘布的一角，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段小将军脸涨得通红，浑身僵硬得像是新出阁的小姑娘。
　　谷书桃正兴冲冲地给他剥橘子。

　　管家疑惑，“怎么了吗，姜公子？”

　　姜鸿收回视线，浅笑道：“罢了，是我的错觉吧。”

　　*

　　丞相府内人荒马乱，直到谷书桃带着段祁走到前厅，所有人才醒过神来。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谷丫头回来了？！”段朝将军大粗嗓门盖过所有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盔甲移动的声音。

　　段祁心道不妙。
　　果然，段将军一见到谷书桃身后的逆子，脸色立刻由喜转阴。

　　“段祁，你不在演武场，来这儿干嘛？”段将军一双英武的眉头皱得深深。

　　段祁看到段将军的大刀，膝盖隐痛，“爹，你也在这儿啊。”

　　段将军眉头一皱，“没事赶紧回去。”转头又对谷书桃道，“小书，去哪儿了？累不累？”

　　谷夫人抱住谷书桃，泪眼婆娑，“儿啊，你让我们好找，这才落了水，可别又出去伤了身子。”

　　谷书桃摇摇头，攥住段祁的袖子，“我和小七哥哥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管家也道，“是呀，老爷夫人不必太过担心，有小将军陪着呢。”

　　谷夫人面色稍稍缓和。

　　今日段将军提前从军营赶回来，两家人好不容易凑一块，段将军也不执意让段祁回演武场，于是两家人一起吃了个午宴。

　　席上谷书桃紧挨着段祁，还时不时给他夹菜，“小七哥哥，吃。”

　　段祁本就心神不宁，一直藏着话要问谷书桃，要不是因为现下不方便，依他的性子，恐怕早就憋不住了。

　　段祁闷闷吃了口菜，抬眼就对上谷丞相疑惑的目光。

　　心下一凛，意识到自己和谷书桃过于亲密，不自在地侧了侧身子。

　　再抬头，谷丞相已移开了视线，向下人吩咐什么。

　　段祁暗自松了口气。

　　谷书桃又给谷丞相和夫人夹了口菜，还不忘段将军，笑呵呵道，“段伯伯，你抚养小七哥哥辛苦了，这块最大的肉给你！”

　　“还是谷丫头会疼人，段伯伯没白心疼你！”

　　段将军心情大好，哐哐灌了两碗酒。

　　不一会儿，菜就吃了大半。

　　段祁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惴惴不安。

　　“将军，将军。”忽地，一个士兵裹着风尘，急匆匆地跑过来。

　　段将军吃了一嘴灰，皱眉道，“什么事？”

　　那士兵气喘吁吁，暂时回不上话，只用视线兴匆匆的上下扫视段祁。

　　段祁若有所感，与士兵对上视线。

　　“好事，好事啊！”士兵激动道，“湘平公主选亲，皇上皇后指明了要我们段小将军参加呢！就连皇太后都听闻了此事，高兴得不得了，说是要亲自赐婚呢！”

　　段将军哈哈大笑，“我家臭小子能有圣恩如此眷顾，也是他的福气。”

　　谷丞相淡淡抿了口茶，“听闻湘平公主性子烈，若是成亲了，怕是没几天安静日子。”

　　段将军拍桌，笑道，“那有何难，正好叫他改改脾气。”

　　谷书桃暗中扯了扯段祁的袖子。

　　段祁虽没将戏言放在心上，但也皱了皱眉。仰头灌下一杯酒，心道：大不了在赐婚之前去沙场打一仗，几年后再回来就是。

　　谷书桃却急了，“段伯伯。”

　　少女站起身，大大方方的与段朝对视。

　　段将军沙场征战多年，一个眼神就叫十万兵马臣服，谷书桃硬是没落下风，“段祁哥哥若是和公主成亲，那我怎么办？”

　　段将军以为她是在冲自己撒娇，笑道，“放心，你还是段伯伯的好女儿，公主再泼辣，我定不会叫她欺负了你！”

　　谷书桃皱眉，“那不好。”

　　段将军问，“有什么不好？”

　　谷书桃说，“从小爹爹和娘亲就说，恩爱的夫妻要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段将军一愣，“这有何关系？”

　　谷书桃坦然道，“可段祁哥哥已经和我私定终身了呀。”

　　欢乐的氛围忽然凝固。

　　“啪嗒。”

　　段将军手中的海碗碎了，谷夫人嘴里的鸡腿落在了地上，只有丞相大人还在淡定饮茶，只微微颤抖的手，透露出他不平静的心思。

　　段祁瞪大了眼睛，“我……你……我们何时定的亲？”

　　谷书桃皱眉，“段祁哥哥，我们都有了肌肤之亲，你难道想赖账？”

　　对面火辣辣的视线让段祁头皮发麻，他嘴皮子都在颤抖，“不……不是，我们何时……？”

　　想起那两次吻，段祁突然沉默了。

　　谷书桃还嫌不够似的，“若是段祁哥哥觉得没人看到不算，那我再亲你一次如何！”

　　于是，在众人呆愣的刹那，诸位长辈乃至谷府家仆见证了谷书桃向段祁缓缓亲去的一幕。

　　不过，被段祁捂着脸躲开了。

　　“呼。”
　　不知是谁松了口气。

　　*

　　这顿饭最终的以满京城的名医上门收尾。

　　关于谷书桃异于常举的行为，被名医们统一道为“失忆”。

　　谷夫人继续泣不成声。

　　段将军坐在椅子上，腿还心有余悸的发软，嘴里直念叨，“逆子呀，逆子。”

　　段祁不悦，“爹。”

　　段将军醒神过来，猛地一拍桌，面前却递来一盏茶，还冒着热气。

　　谷丞相已恢复平静，“看开点。”

　　段将军接过茶，又是一声长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