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情殇》绿绡

2、二：爸爸

　　“妈妈，我上学去了，早饭在桌子上，你一定要吃。”
　　蕊诗和我说再见后就去上学了。
　　我真的很心疼她，我不要她将来照顾瘫痪的我，也不要她成为孤儿，我下定决心把女儿交给他了。
　　身体稍微舒服了点，我起了床，一口一口吃完女儿为我准备的早饭，她熬粥的技术越来越好了。我去了城里，因为城里才有公话超市，可以打电话去纽约。
　　“打电话么？市内三毛钱一分钟，长途…”
　　“我要打美国，纽约的电话。”
　　我打断了这个老板的话。
　　“美国？我查查。嗯。十块钱一分钟。”
　　“让我打吧，钱一定给。”
　　我拿出一张一百元钱的放在了桌上，他笑了笑，收了钱，给我通了电话。
　　我拨通了那个号码，那个他专门为我而设的号码，不知如今能否打通，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如果不行，我就去纽约找他。
　　电话，居然通了。
　　“你好，你是？”
　　电话那边，是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并不是他。我久久的没有说话。
　　“你是…，你是Grechen？”
　　沉寂了一会儿，那个男人说话了。
　　我这才想起，这个男人的声音，不就是他的秘书，Jack么。
　　“Jack，是我，李嫣。陈德贤在不在？”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老板去加州了，Grechen，你知道么，你走的这十多年，老板对你一直念念不忘，不让我注销这个号码，让我一直等着，等你想通的那天给他打电话，现在，你想通了吗？我的老天，有了你的消息，老板会很高兴的。”
　　他越说越激动了。
　　我咬着嘴唇，不让泪流下来。原来，他还记得我。他还念着我……
　　“你转告他，让他尽快回国来，接走蕊诗吧。”
　　我说道，我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蕊诗？你们的孩子吗？”
　　“是，我为他生的女儿，快来接走她吧，我照顾不了她了。”
　　“我的老天，你们的女儿，原来老板说的都是真的。你等等我啊，我马上转到老板那里。”
　　“不用！！！！！”
　　我大吼道，一旁的超市老板看了我一眼。
　　“Grechen，你把你现在的住址给我说吧，我一定告诉老板。让他来接你们。”
　　“江苏省安县花溪镇花溪路18号，你叫他快点来吧，我撑不了多久了。”
　　等他确认记下地址，我就挂了电话，老板找钱后，我离开了公话超市，回家了。
　　蕊诗，对不起，妈妈唯一觉得对不起的，是你，从未给过你父亲，从未让你享受到父爱，现在又如此匆匆的把你推到你父亲那里，对不起…
　　…
　　………
　　……………
　　…………………………
　　李蕊诗
　　天下着小雪，阴阴的，青石板路很滑很滑。
　　我望着家门口这两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止住了脚步。
　　“请问，你是蕊诗吗？”
　　那个年长的男人开口问道，对我微微笑着。很和蔼的样子，我点点头，并不说话。我看到他眼神里有种难以言喻的东西，他看着我，忽然上前抱住了我。
　　“蕊诗，我是爸爸啊，是你的爸爸…对不起…这么多年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女…”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却深深地震撼了我的心灵。我呆了，竟然忘记了反抗。
　　“爸…爸……？”
　　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是眼前的这个人么？
　　在他没有出现之前，我想我的爸爸应该是隔壁冯晓园的爸爸那种类型，很慈爱，微微发福的样子呀。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瘦瘦的，轮廓分明，眼神犀利，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这个穿戴整齐讲究的男人，竟然是我的爸爸？
　　我注意到了不远处那个年轻的男人，他穿着皮夹克，浅蓝色的牛仔裤，深棕色的头发。他的双手插在裤袋里，对我微微笑着，并不说话。
　　他，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