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自去》笉笉

3、3

　　三年后
　　“怎么回去那么久？”颜渭松算算有大半年没见到郭思然了。见面的第一句话就问
　　“江州的亲戚多，这儿住住，那儿住住的，我给你带了好些个东西。”郭思然一天说要回老家看看那些个老亲。就带着灵儿回去，没想到一去那么久，颜渭松几次催促她回来。到自己派了专列去接她，才算回来。
　　“江州，自古才子众多，是不是不想回来了”还在车里，颜渭松手脚就不老实了，这么多天不见，尽然想的紧。
　　“没正经的，我可是到哪都有人跟着”
　　“你那个小丫鬟吧，她怎么抱着个奶娃娃？”
　　“正想和你说呢，是我表姐的孩子，是遗腹子，我想收养”郭思然固定住那只伸入旗袍岔口的手，软软的问道“好吗？”
　　自从那事后，颜渭松多少有点愧疚，事事都顺着郭思然。“你看着办吧！”
　　闻着熟悉的香味，颜渭松居然有点把持不住的感觉，“是不是胖了，看腰上有点肉了，这儿也”嘿嘿的笑起来，手停在敏感的部位，刚出院的那会，郭思然瘦的就像一个纸片，他也命人好好的补她，可是就是不长肉。
　　“有人呢？”虽然前后隔着木板，郭思然的脸还是红的“我胖了，你是不是嫌弃啊！”
　　“回去告诉你！”颜渭松在郭思然耳边哈气。

　　“先看看我给你带的东西”郭思然要命人把箱子拿进来。
　　“先不用了，我想先看看你”颜渭松抱住郭思然，尽满足的自己叹息“让我抱抱！”
　　“今天不行，我……我不方便”
　　“小东西，我也没说要你啊，恩？”最后一个单音节特别暧昧。
　　“给”颜渭松拿出个盒子，一看就是洋行的舶来品。
　　“什么？”郭思然打开一看，一串温润饱满的珍珠，粒大均匀，微微泛着光泽
　　“喜欢吗？”
　　“喜欢”郭思然踮起脚，吻了吻颜渭松的脸颊
　　“帮你戴上”
　　郭思然看着镜中蹙眉认真扣项链的男子，多久了？自己跟了这个男人多久了？颜渭松看着镜中的郭思然，藏蓝色丝绒的旗袍，配上这链子，说不出的好看。椭圆的镜面，郭思然坐着，颜渭松欠着身，脸贴着脸，两人都好像相片里定格住的样子，望着镜中的彼此。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军中还有事！”

　　颜渭松刚走，灵儿就抱着哭闹的冉冉进来，“赵妈，你去弄点米糊来”郭思然吩咐道
　　米糊端进来，就只有灵儿和郭思然两人在房间里，灵儿检查了门窗。郭思然揭开的旗袍钱的盘扣，“冉冉，是不是饿了？”声音很轻。襁褓里粉嫩的小女娃停止了哭闹，依依呀呀起来。似乎懂得就要有奶吃了。“妈妈对不起，让你饿了那么久！”亲了亲那粉嘟嘟的小脸
　　冉冉并没有在乎被人亲，只是吧唧着小嘴，很安静的吃奶。
　　“小姐，这碗米糊怎么办？”灵儿问道
　　“放着，我来吃”郭思然并没有抬头，只是盯着孩子。上天给了她个拟补的机会，才会让冉冉来到她的身边，她要看着她平安的长大。
　　“过几天，我去找个奶妈子吧！”灵儿说道。
　　“不，我要自己喂冉冉”
　　“小姐，还是找个吧，不然人家要起疑心的，司令那也瞒不住的。”灵儿劝道
　　郭思然停了停，点了点头，这个秘密要靠自己来守护。虽说颜渭松不经常来这，但总是保险点的好。颜渭松只有和司令夫人吵架的时候，才会过来。听人说司令夫人是个新派的女子，很有自己的主见，也许这就是颜渭松着迷的地方吧！

　　郭思然在房里逗着冉冉，真是一刻也不肯放手，灵儿进来“小姐，军中来人说，司令今天过来”
　　“什么时候，吃了晚饭吗？”郭思然停住了手里的拨浪鼓，他有12天没来了，先比以前的个把月的时候，郭思然居然不想了，她有了冉冉，有了生活的乐头，冉冉虽是个女孩子，眉鼻却像他多，那眉毛除了形状像自己，那浓度完全是像他，将来恐怕也是个硬脾气。那双眼睛，灵儿也说像极了司令。被郭思然喝止住了，她不想惹麻烦，只求安安稳稳的。从很多方面来说，郭思然都是个懒女人。安于现实，不求进步。
　　冉冉刚睡着，就听见外面的汽车声，灵儿忙接过孩子，“灵儿，你就别进来伺候了，看着冉冉，知道么!”
　　郭思然理了理起了皱的衣服，迎了出去。
　　“来啦！”郭思然接过大衣，挂在了衣架上。
　　“今天赶过来和你吃个饭，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颜渭松的声音永远是这样子，坚定清晰，哪怕是说在亲呢的话语。
　　“好，我叫厨房加菜，你喜欢吃西式的牛扒”

　　郭思然吩咐回来，看见房里没了人影，走到屏风那“司令？”
　　“恩，进来，给我搓搓背！”声音慵慵懒懒的，却不容置疑。
　　“你快洗，洗完就吃饭了！”郭思然扭捏
　　“进来”
　　颜渭松双手搭在木桶的周围，湿了的头几缕留在了前额，头半仰着眼睛似眯，郭思然走上前去，拿起丝瓜筋，沾水，沿着他的手臂细细的擦试，尽量的专注。
　　“呵呵，脸红什么？”颜渭松换了个姿势，双臂交叉的趴在桶沿，下巴磕在上面。
　　“哪有”郭思然用手摸了摸脸
　　“哈哈”颜渭松笑的很大声，“帮我擦干”说完起身凑到郭思然的耳边很轻的说“我饿了！”

　　不得不说，颜渭松吃饭的样子真的很斯文，郭思然之前以为男人吃饭都该想父亲那样豪气，听说颜渭松的母亲出自书香门第，想必家教了得。她这儿有一副西洋的餐具，也是颜渭松带来的，看他把牛扒切成小块送入口中，细嚼慢咽，郭思然举着筷子愣神。知道颜渭松举着叉子递过一块牛扒“快吃，和小鸡啄米似的”
　　郭思然递碗过去，颜渭松去示意她直接吃了，“太油腻了”郭思然推脱
　　“整天吃点草，人家牛有四个胃用来消化，你只有一个”
　　一顿饭吃的平淡，但却是开心，郭思然常常想，一对平常夫妻的晚饭，是不是也这样，吃的哪怕是咸菜馒头，也可以乐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