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初雪又降》夏之初也

28、028

　　“走走走，活动课我们打场篮球比赛。”体委说。
　　庄洛祺：“可以啊，这次两队人数要一样啊，可别像上次那样了。”
　　“没问题。”体委说。
　　当然了，时骁也没问题。
　　“等会儿，”林金暮从旁边凑过来，“我有问题。”
　　庄洛祺一副“你说”的表情。
　　“我要和你们一起打。”
　　“小精灵，你这就没必要了啊。”体委有些为难。
　　上次打篮球的那个小胖子说：“姐，别为难我。”我怕再踩到你。
　　林金暮嘟着嘴，我不开心。
　　庄洛祺看着夏予然，“然姐，你劝劝，我们的生死掌握在你的手中。”
　　夏予然挥了挥手，“你们先去打。”
　　“芜湖。”庄洛祺吹了声口哨。
　　“然姐……”林金暮更不开心了。
　　“说说，最近怎么总想打篮球？心血来潮？”
　　林金暮还是想用之前的话回，不是你说喜欢会打篮球的男孩子吗？
　　可是就她们现在这个进也难退也难的关系，她又说不出口了。
　　“对，我就是心血来潮，就是想打篮球。”林金暮说。
　　夏予然挑挑眉，没说话。
　　接着坐在台阶上看男生打球的夏予然开口：“我只是喜欢打篮球的男孩子。”
　　她咬重了“男孩子”这三个字。
　　林金暮感觉自己明白了，都是又怕自己理解错了。
　　直到夏予然说：“男孩子打篮球很帅啊，但是女孩子不需要。”
　　“嗯？”林金暮眼睛一亮。
　　夏予然笑起来，没有再多加解释。
　　林金暮也不好自作多情，是吧？
　　于是，林金暮对篮球的兴趣又告了一段落。
　　***
　　太阳下山得越来越早了，天暗得也越来越快了，一年中白昼最短的一天——冬至也渐渐到来。
　　冬至呢，北方吃饺子，南方吃汤圆，但也吃饺子。
　　周末，夏家。
　　温熙和金江吟推门进来，一个人手上拎着饺皮和馄饨皮，另一人手上拿着在菜场绞肉机里打好的饺子馅。
　　温熙一回来就和夏寻说：“这年头，馄饨皮还涨价了。”
　　夏寻笑了笑：“能涨几块啊。”
　　金江吟也调头和温熙说：“那个老板娘跟以前一样，还是送了我两根葱。”
　　“正好，省得去你院子掐葱了。”温熙打开饺子皮的塑料袋。
　　接着金江吟拿了一个大碗，把肉馅一股脑倒进去，然后打开冰箱，把冷冻的玉米粒拿出来解冻。
　　温熙正在切泡好的木耳、胡萝卜、韭菜，切得叮叮当当的。
　　切好后，倒进大碗里，与肉馅和玉米粒搅拌搅拌，最后倒一点生抽、撒一点盐。
　　然后金江吟就把画画的林金暮和做试卷的夏予然喊下来包饺子了。
　　她们有个习惯，就是会在饺子里包硬币，一般是五角钱。
　　林金暮嚷嚷着：“我来我来。”
　　金江吟笑着说：“不行，暮暮就喜欢耍赖皮，小时候她就喜欢给幸运饺子做标记，还是予然来吧。”
　　林金暮嘟了嘟嘴，妈妈不爱我。
　　夏予然也没拒绝，接过洗得很干净的五角钱，塞进了她手上的饺子中，然后动作娴熟，很快就包好了放在一边。
　　之后林金暮就一直盯着那个饺子，金江吟觉得很好笑：“宝贝，你想把它看穿吗？”
　　“唉，这次幸运饺子真的与我无缘了。”林金暮仿佛看破了红尘。
　　夏予然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马不停蹄地包着饺子。
　　而林金暮就懒懒散散，左边玩玩右边聊聊。
　　“热腾腾的饺子来喽。”温熙端着饺子走过来。
　　温熙发了六双筷子，还端了一碟醋来。
　　林金暮一拿到饺子就每一个都咬了一口，挨个看发现没有硬币。
　　还有最后一个饺子时，她在那边紧闭双眼、双手合十祈祷着幸运降临。
　　夏予然笑起来，“林金暮。”
　　林金暮睁开眼睛，看着夏予然，眼神询问怎么了。
　　夏予然夹起一个饺子，“换一下？”
　　林金暮盯着那个饺子看，多希望自己可以拥有一双透视眼。
　　“信我吗？”
　　林金暮的视线与夏予然的对上，深呼吸一口，没正面回答：“换。”
　　夏予然把饺子放在林金暮的盘子里，夹过林金暮剩下的最后一个饺子。
　　林金暮慢慢夹起饺子，眼睛直视夏予然眼睛，慢慢把饺子塞进嘴里。
　　狠下心，一咬。
　　！！！
　　硬的！
　　林金暮的瞳孔放大，看了看剩下来的饺子，里面藏着一枚五角钱。
　　林金暮的眼睛瞬间亮了，夏予然温柔地笑了笑，林金暮也跟着笑。
　　“然姐，你也赖皮啊。”林金暮悄咪咪地说。
　　夏予然没说话，只是笑笑。
　　接着，林金暮再加入大家的氛围，却和金江吟对视了。
　　金江吟完全看见了刚刚发生的事，每一个细节都注意到了，她也没说话，盈出满脸的笑意。
　　然后林金暮有些心虚地喊道：“我吃到硬币了！”
　　夏寻：“暮暮真的很幸运诶，这次是真的幸运。”
　　温熙也笑着说：“对啊，而且然姐包的，可不是这个会耍赖皮的小坏蛋包的。”
　　林金暮心虚地笑笑。
　　“还有人吃汤圆吗？”温熙问。
　　“我我我！”林金暮举手。
　　“加个我。”林弦说。
　　金江吟托腮：“你们两个真是……”
　　汤圆很快就煮好了，林金暮端着汤圆去了夏予然的房间。
　　“然姐，你不吃汤圆吗？”林金暮问。
　　夏予然摇摇头。
　　“真的不吃吗？”林金暮用勺子舀起一个白白净净的汤圆。
　　夏予然从题海中抽离出来，转头看着林金暮。
　　林金暮见夏予然有反应，就连忙说：“不是花生馅的，就单纯的黑芝麻。”
　　这个分享欲，夏予然接受，“就一个。”
　　林金暮立刻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跑过去，举着勺子。
　　夏予然刚想自己抓勺子，林金暮已经喂过来了。
　　夏予然抿了一下嘴，然后才张口。
　　“好吃吧？”
　　夏予然勉强地点点头，接着又提笔写字。
　　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如同时间的脚步暂停不走了。
　　“小坏蛋。”林金暮的三个字划破宁静。
　　“嗯？”夏予然转头，笑了笑，“你在说你自己吗？”
　　林金暮撇撇嘴，“不是，我在说夏予然小坏蛋。”
　　“怎么说？”
　　“夏予然小坏蛋赖皮呗。”林金暮挖着汤圆，坐在夏予然的床上，两只没穿鞋子的脚晃来晃去。
　　夏予然偷笑着，没生气。
　　“夏予然小坏蛋想把幸运送给林金暮小朋友啊。”
　　窗外有棵光秃秃的桂树，头上只顶着几片叶子，呵出来的白气氤氲在寒风里。冬至嘛，就是应该有热腾腾的饺子和圆溜溜的汤圆，还要有陪你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