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初雪又降》夏之初也

27、027

　　第二天一早，庄洛祺看见林金暮又在教室里蹦哒蹦哒，就知道然姐肯定安慰小精灵了。
　　于是他收作业的时候就悄咪咪地问夏予然，“然姐，小精灵心情不错嘛。”
　　“庄洛祺，你别朝然姐挤眉弄眼的。”林金暮在旁边说。
　　庄洛祺：“？”我又怎么了？
　　林金暮这么一说，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她身后的时骁肯定是能听见的。
　　时骁的注意力不在英语书上了，抬眼看了看庄洛祺。
　　庄洛祺朝时骁挤一个微笑。
　　时骁没做什么表情，又低头看书了。
　　庄洛祺瞪了一眼林金暮，害得我差点被时骁误会。
　　林金暮：“？”
　　***
　　第三节课下。
　　“时骁，一起打水吗？”庄洛祺拎着水杯问。
　　时骁点点头，也拿了水杯。
　　饮水机前围了一群四班的男生，他们估计是体育课刚下，都闹哄哄地在打水。
　　庄洛祺也不是很着急，就和时骁站在旁边等。
　　四班那个高个子男生看见庄洛祺他们就说：“哎呦，这不是我们年级第一嘛，怎么跟个倒数玩得这么好？打水也要人陪？”
　　时骁唰地一下脸红了。
　　庄洛祺也不想跟他们计较，把时骁的水杯拿了过来，对他们说：“你们好了吗？我们也要打水。”
　　“怎么？那倒数不会自己打水？”高个子看着庄洛祺说。
　　旁边的人也跟着应和，“是啊，不会学习就算了，水也不会打？真搞笑。”
　　庄洛祺的火蹭地一下就冒出来了，他把水杯重重地搁在饮水机上，扬了扬拳头，“想打架啊？”
　　高个子嗤笑一声，突然扬手打过去，庄洛祺脸往旁边侧过一点，躲过去了。
　　接着庄洛祺抬脚踹在了高个子的小腿上，高个子没抵得过，往下一跪。
　　这时，庄洛祺也没想到高个子伸手对着他下巴来了一拳。
　　“别打了，你们干什么啊？”时骁在旁边焦急地喊。
　　庄洛祺哪听得进去？
　　他按住高个子的肩膀，高个子则反手抓住庄洛祺的胳膊。
　　旁边一个老师走过来，“你们两个干什么？把手松开。”
　　庄洛祺和高个子对峙着，没动。
　　“听不见我说话啊？松手。”老师吼道。
　　庄洛祺松了手，高个子也送手，然后他们俩从地上爬起来。
　　“怎么回事啊？都多大了还打架？有事不能好好说啊？回去给我写检讨，600字。”
　　“靠，我腿都青了。”高个子虽然这么说，但是嘴上还噙着笑。
　　时骁走过来，打量着庄洛祺，“班长下巴也肿了好不好？”
　　“诶倒数……”
　　庄洛祺打断了高个子的话，“你有完没完啊？时骁，走。”
　　最后他们没有回班，去了厕所。
　　“嘶……我帅气的容貌毁了。”庄洛祺照着洗手池前面的大镜子说。
　　时骁说：“对不起啊，都是我……”
　　“打住啊，我受伤不是换来你的对不起的。”
　　“其实，你不用和他们计较的，我不在乎的。”时骁看着潮湿的地面说。
　　“我在乎。”庄洛祺语气比较激动。
　　时骁抬头，奇怪地看着庄洛祺。
　　“啊……我觉得你已经很努力了，考得很好了，他们还那么说你。”庄洛祺狡辩，啊不对，解释道。
　　时骁笑了笑，抱歉地说：“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庄洛祺没有任何的犹豫。
　　时骁本以为庄洛祺会委婉地拒绝一下，结果呵呵。
　　时骁：“……”啊这，给我整不会了都。
　　回到班后，林金暮看见庄洛祺受伤了，便问：“班长，你怎么了？下巴像被五十个蚊子连续叮过了一样。”
　　庄洛祺给了林金暮一个大大的白眼，“时骁被人欺负了，我就跟那人打了一架。”
　　夏予然托着腮问：“苦肉计？”
　　庄洛祺摸了摸鼻子，笑着说：“意外意外。”
　　***
　　［今天也要好好学习］：班长，我们去哪里吃饭？
　　［落灯花，棋未收］：去忆七广场吃火锅？
　　［今天也要好好学习］：然姐和小精灵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吗？
　　［落灯花，棋未收］：你约她们了？
　　［今天也要好好学习］：小精灵同意了。
　　［落灯花，棋未收］：……当然可以啊。
　　转眼间。
　　［落灯花，棋未收］：然姐，小精灵也太煞风景了吧。
　　［灯］：火锅算什么风景？
　　［落灯花，棋未收］：……
　　庄洛祺：我竟无言以对。
　　***
　　十一月的气温已经渐渐降低了，香樟树虽然是常青的，但是多多少少都会掉些叶子，干枯的红色的叶子零零碎碎地躺在地上，随着南方不算寒冷的风飘荡。
　　晚上，忆七广场的火锅店中。
　　“班长请客还是时骁请客啊？”林金暮咬着筷子说。
　　“我。”时骁在旁边默默地举起手。
　　林金暮肩膀一沉，“啊，我以为是班长请客，吃得都不痛快了。”
　　时骁笑了笑，回：“没事，你吃吧，尽情地吃。”
　　林金暮摆摆手，“不行不行，时骁同学承担不起我的饭量。”
　　庄洛祺夹了一片生菜放在时骁的盘子里，对林金暮说：“没事，你吃吧。”
　　接着他又夹了两片刚烫好的牛肉片放在时骁的生菜上，“尝尝。”
　　时骁用筷子把牛肉片裹在生菜里，夹起来往嘴里送。
　　突然庄洛祺在旁边小声地说了一个单词，“lettuce。”
　　时骁嚼着嘴里的，脑子在不停地转着。
　　“生菜，l-e-t-t-u-c-e，”时骁慢慢拼了出来，他望向庄洛祺，“对吗？”
　　庄洛祺一个劲点头，然后他和时骁相视一笑。
　　林金暮和夏予然坐在对面看着他们俩咬着耳朵说话，林金暮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夏予然给林金暮盛了一碗汤，低声笑了笑。
　　四人在人间的烟火气中欢声笑语，雾气蒙上透明的玻璃，让匆匆行过的路人看不清里面，却知道气氛的欢快。
　　等吃完后，时骁准备去付钱，庄洛祺非要跟着一起。
　　时骁接过账单发现有好几百，庄洛祺也瞄了一眼，接着就扫了二维码，付了钱。
　　时骁反应过来时，惊讶地看着庄洛祺，“班长，不是我请客吗？”
　　庄洛祺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抬手揉了揉时骁的头发，“班长怎么舍得让我们时骁同学付钱啊，你说是不是？”
　　时骁捏着账单不说话。
　　庄洛祺笑起来，微微弯下腰，眼睛平视时骁的眼睛，指尖撩了撩时骁头顶的呆毛，“没事啦，以后还有机会对不对？”
　　时骁抬起视线，有些赌气，“那以后我付。”
　　“好好好，以后你来。”庄洛祺的语气里满是宠溺。
　　林金暮站在火锅店门口回头看庄洛祺他们，林金暮忽然开口：“然姐，你有没有觉得班长有点不对劲？”
　　夏予然收回目光，没说话。
　　“然姐，小精灵，那我们就走了？”庄洛祺说。
　　夏予然点点头，林金暮还是没问出口。
　　“那，然姐拜拜，小精灵拜拜。”时骁说。
　　夏予然点点头，林金暮朝时骁挥手再见。
　　***
　　饭后，夏予然打算消消食，就和林金暮散散步。
　　不知不觉，她们俩就走到了忆七广场旁边的七海。虽然名字里带个海，但只是一片比较大的湖泊而已。
　　皎洁的月亮挂在天空这块黑幕布上，周围的云层稍稍有点亮，七海这边一般晚上有好多人来，可能是因为夜景很好看吧。
　　“庄洛祺喜欢时骁。”
　　林金暮猛地一转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然姐从来不开玩笑。
　　夏予然吐出一口气，胳膊搁在七海的围栏上，眺望着这个好似明镜的湖面，她回头看向林金暮，墨色的眼眸中仿佛有星星，“庄洛祺喜欢时骁。”
　　林金暮这次听清了，没说话，抿了抿唇，低头看着自己有些脏的白色帆布鞋。
　　“他们……”林金暮不知道该说什么，准确来说是不知道对夏予然说什么。
　　“时骁不知道。”夏予然说。
　　林金暮点点头。
　　“然姐……”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收了尾音。
　　“然姐，你刚刚想说什么？”林金暮问。
　　夏予然盯着泛起层层涟漪的湖水，摇摇头。
　　谁都没有把话说破。
　　回家后，夏予然给庄洛祺发了信息。
　　［灯］：林金暮知道了。
　　［落灯花，棋未收］：嗯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