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初雪又降》夏之初也

15、015

　　放学回到家后，林金暮把书包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脚套进拖鞋里，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以及沉重的脚，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门，从侧面的格档上拿出一瓶白桃汽水。
　　她又拖着回来，坐在沙发上，把肿了的脚搁在前面的木色的茶几上，拿起放在旁边的平板和触屏笔，然后捣鼓起来。
　　林金暮打开某个约画稿的软件，开始看私信的要求。
　　私信1：［可以把这个狐狸画成女孩子吗？］
　　私信1：［图片］
　　下一个。
　　私信2：［请问会画古风吗？］
　　私信2：［那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象。］
　　下一个。
　　私信3：［油画、水粉会吗？］
　　下一个。
　　私信4：［大大，百合文的漫画考虑一下？］
　　私信4：［我给你看看截图。］
　　私信4：［图片］
　　私信4：［图片］
　　下一……等一下，百合文，是什么？
　　林金暮又回去看了看截图。
　　！！！
　　林金暮立刻黑屏了平板。
　　眼神有些慌张地盯着前方餐厅的泛着淡黄的吊灯，手指紧紧地攥着校服的衣角。
　　两个女孩子？！
　　林金暮不太确定，又打开了平板，入眼的就是那张截图。
　　“操……”林金暮低骂一声，把平板黑屏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扔。
　　接着林金暮拎着书包，起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努力地把刚刚看见的一切扔出脑袋。
　　推开房间门，一屁股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然后心事重重地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潦潦草草地糊完了作业，准备背书。
　　书上的一个字一个字拼成的句子，她怎么都看不进去。
　　最后她索性合上书，不背了，然后偷偷地拿起手机，百度百科了百合文。
　　然后出来一堆图片和百合作品推荐,林金暮瞄了几眼就脸红得不行。
　　接着她静下来想了想，开始了漫长的发呆。
　　她托着下巴，视线落在窗外的那轮明月上，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夏予然的面容。
　　清白的月光笼罩着整个城市，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怀揣着心事的人正抬头看着月亮呢。
　　夏予然……我是不是……？
　　片刻，林金暮摇了摇头，像是在否定自己的想法。
　　然后林金暮起身去洗了澡。
　　乳白色的泡沫顺着林金暮的头发滑到下巴，再到肩膀上，林金暮抬手抹去了泡沫，站到淋浴下，淋着似乎永远不会停的水。
　　洗完澡，林金暮就很快地躺在床上，她伸手扯过堆在角落的薄被子盖在身上。
　　那两张截图又出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金暮会联想到夏予然。
　　辗转反侧，肚子上的被子也跟着林金暮卷到左卷到右。
　　最终，林金暮面对白色的墙壁，尽力地合上了眼。
　　月光洗涤着透明的玻璃，在窗上留下了思念的痕迹。
　　***
　　清晨，林金暮快速地套好了校服，跑去跟正在厨房做早饭的金江吟说：“妈妈，今天能不能你送我上学？”
　　金江吟拿出面包机里的烤面包片，问：“怎么了？跟予然闹矛盾了？”
　　林金暮吞吞吐吐地说：“没，就是，欸反正今天你送我去好不好？”
　　金江吟笑了笑，“好。”
　　当夏予然来林家喊林金暮时，林金暮回：“然姐，今天我就不跟你去了。”
　　夏予然撑在自行车上，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见林金暮一下子钻到了车里面，随即关上了车门，连声再见都没和夏予然说。
　　夏予然满头问号地骑车去了学校。
　　今天的课桌上没有豆浆了，时骁在埋头读书。
　　夏予然也背起书来。
　　“这题你会不会啊？”夏予然听到林金暮在问隔壁组的同学。
　　“能借我看看吗？”林金暮问。
　　那个同学也欣然地给了。
　　林金暮把英语书立在课桌上，数学试卷垫在胳膊下面，忘情地抄着。
　　夏予然一阵奇怪，林金暮为什么不来找我要？
　　等庄洛祺来了后，她还和庄洛祺聊了会天。
　　就是不理夏予然。
　　***
　　中午吃饭也是。
　　林金暮就跟吃错药了一样，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夏予然他们坐在一起，而是去了一桌她不太熟悉的同学那里吃饭。
　　连时骁都感觉到情况不对了，他咬着筷子问夏予然，“然姐，你和林金暮怎么了？”
　　庄洛祺：“对啊对啊，我看她都没找你一天了，没有小精灵在旁边咋咋呼呼地喊然姐，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夏予然抬眼看了看另一桌的林金暮，对他们摇摇头。
　　“不行，我这个班长是时候挺身而出了。”庄洛祺跑到对面，跟林金暮讲了几句。
　　食堂闹哄哄的，夏予然听不见林金暮讲了什么，只能看见她的嘴唇动了动，然后转头看了看她，目光碰到一起，一触即分，又对庄洛祺摇了摇头。
　　庄洛祺回来，说：“难搞哦，小精灵说你们没事，好得很。”
　　夏予然皱皱眉，欲言又止。
　　然后低头吃饭了。
　　***
　　又过了一天。
　　林金暮还是不理夏予然。
　　下课时，林金暮正往门外走，余光发现夏予然也跟着她出来了。
　　她便停下脚步，又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可还没走几步呢，手腕上一凉。
　　林金暮低头一看，夏予然白皙的手正握住她的手腕。
　　她想从夏予然手中挣脱，夏予然没让，低声问：“躲我？”
　　林金暮低着头没说话，静静地感受着夏予然的体温。夏予然没有紧紧地攥住林金暮的手，只是柔柔地握着。
　　夏予然把林金暮拉出去，顾及林金暮的脚，夏予然走得不算快。
　　“林金暮。”夏予然叫她。
　　林金暮没有抬头。
　　“林金暮，抬头，看着我。”
　　夏予然用着无比有诱惑力的声音说话，迫使林金暮抬头。
　　林金暮看着夏予然的眼睛，耳朵已经慢慢变红了。旁人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自知。
　　“我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吧？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不要自己憋着。”夏予然说。
　　夏予然伸出另一只手，把林金暮的碎发撩到了耳朵后面。
　　林金暮本来是想后退几步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魔力，她定在原地打不了。
　　眼前的动作像是被慢镜头播放了一样，林金暮眼睁睁地看着夏予然伸出手，撩起了自己的头发，别在了耳朵后面。
　　冰凉的指尖碰上滚烫的耳朵，林金暮的鸡皮疙瘩爬了她满身。
　　“嗯？”夏予然等着林金暮回话。
　　“唔，好，然姐，一定会说的。”林金暮僵僵地回。
　　夏予然笑起来，点点头，接着才松开了握住林金暮的手。
　　林金暮盯着夏予然的酒窝看，心里不禁感叹，然姐好好看啊。
　　然后她感受到手腕处的手拿走了，紧接着夏予然说：“去打水吧。”
　　林金暮才回神，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出去是准备打水的。
　　“然姐，你不去？”林金暮问。
　　夏予然看着林金暮想让自己去的样子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