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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57.突袭 ...


  •   逄兴文和古逸涛真就把司徒杞拐进了闻香楼,此处姐姐妹妹众多,乱花渐欲迷人眼。

      司徒杞是个会聊天的,情绪体贴入微,说话进退有度,十足邻家哥哥的做派,比起逄兴文那张有事没事只晓得到处损人的破嘴,要招小姑娘喜欢许多,至于古逸涛,他是妹子面前的腼腆挂,腰板笔直,目不斜视,彬彬有礼,正气凛然,稍微逗一下脸就红了,那叫一个可爱,引发一众美女母爱爆棚,恨不起齐齐上手,狠狠揉上一把,就这还要被逄兴文阴阳怪气地说她们要孩子自己去生一个,我们这儿拒绝无痛当妈——呵,有宁什么事儿吗,赶紧走开!

      司徒杞颇为好奇地询问一个面似桃花的清丽女子:“那宁羽呢,你们是怎么看的?”

      女子掩住嘴唇,笑得明媚动人:“你说宁羽啊,那是我们的好姐妹呀!”

      司徒杞轻咳了一声,看得出来发自内心的震惊,但还是保持了良好的仪态:“那敢情好。”

      他的三观轰地一下碎成了渣渣,急需重塑,得先缓缓才好。

      女孩子们不在的时候,他们便讨论有关孙家堡的事儿,司徒杞提起在沐霆书房里找到的那张地图,对应位置来看,黑点是深山中采矿的地方,红点是乐烁所在的小院。

      司徒杞若有所思地总结道:“孙家堡这个地方,沐将军提前做了很多的功课呀!”

      逄兴文的反应则是平淡很多:“他驻守此地,这样一把刀横在山里,想不关注都难。”

      古逸涛还是十分有心的:“这一红一黑两个点,若只是简单的关注,怕是标不出来吧?”

      若是硬取,不知道要搭进去多少人力物力,又或者还有别的方法……

      逄兴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要不,咱们回到京城亲口问问?”

      但现实是,没人赞同他贸然去闯跟天子沾边的地方,哪怕那只是皇家名下一个小小的佛堂,加上司徒杞的伤没好全,见不得风,也就经不起喵喵那双翱翔九天的翅膀,再加上神出鬼没、连个招呼都没打就一下子没了踪迹的宁羽,以及虽然用一言难尽的神情来闻香楼看了看、但是在衣香鬓影的环绕之下只好匆忙出逃到祝恺的大帐中死活不肯再出来的姜铭,那叫一个人不齐,所以就算逄兴文窃笑着祭出了私奔的旗号,古逸涛还是古井无澜地拒绝了他。

      逄兴文哼哼唧唧,还要叽叽歪歪:“分开这么久,一点也不担心你那个捡来的好弟弟啊?”

      古逸涛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抬眼望过去,语气变成了不自知的凌厉:“他们怎么啦?”

      这是随时可能炸毛的态势,逄兴文求生欲爆表,见好就收,立刻摆正表情,同人说了实话:“两个小朋友不走运,遇上一群妖怪,打了一架,受了点伤逃跑了,这会儿正躲着呢!”

      古逸涛迅速做出判断,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什么妖怪,来找瑾泽麻烦的?”

      逄兴文点了点头,又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跟你说过他的事儿,都是真的,对待漏网之鱼,妖族跟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一旦发现,赶尽杀绝才是常态。”

      古逸涛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又冷不丁提问道:“还有一个人,沐飞飞去哪儿了?”

      逄兴文的讥笑看起来很是不屑:“她可是机灵得很,看到情况不对,立马溜了。”

      古逸涛跟她没什么交集,倒是表现得十分平静,还说“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逄兴文可不这么想,他气呼呼地评价这个临阵脱逃的女人:“竟然比不上一个菜鸟沈炎!”

      然后被暴走的古逸涛恶狠狠地拍了拍脑袋:“她拿什么跟我的弟弟比?”

      两只鼓着腮帮子的河豚呼噜噜地互瞪了一眼,一致决定等下回再见到沐飞飞,一定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当然,现在可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

      樾国军队悍然发动突袭,接连破获了我方好几点据点,直逼白鹭镇而来。

      祝恺有心杀贼,但是跟属下磨合不够,将士们领了命令,却总是能琢磨出另外一套符合他们既定逻辑的解读来,简单地说,还是习惯了沐霆从前的布置,哪怕临敌,也不愿大改。

      姜铭把龟缩在闻香楼里的三个人统统拖到军帐里头,说是要召开紧急会议,但是因为在场之人谁也没有沙场征战的经验,所以眼下这个场景最为贴切的形容词,就是大眼瞪小眼。

      逄兴文也是无奈了:“你这么盯着我们看也没用啊,排兵布阵的事情,压根就不懂。”

      姜铭看起来有些烦躁,几次把茶杯端起来,又重重放了下去,但毕竟这关系到他们家江山的领土是否易主的问题,肯定是要重视起来的:“没人让你冲到前线去上阵杀敌!我只是想集思广益,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至少,不能让他们再这么势如破竹下去……”

      谁也没想到,最先接下这茬的竟然会是向来跟他不对付的司徒杞:“两国几年未动……搞清楚他们这回发动突袭的原因了么?”

      “说是残虐无道,乱杀无辜,要替天行道。”

      “什么玩意儿?这是杀了哪门子的无辜,还得他们樾国人千山万水跑来替天行道?”

      “孙家堡以情报闻名,势力遍布各国……反正一来二去,这个脏水泼过来就洗不掉了。”

      “樾国这是要替孙家堡报仇雪恨?有这么不打自招的吗?”

      孙家堡的这事儿,既没有发生在你的境内,明面上也不是你的子民,怎么还急眼了呢?

      “按照人家官方的说法,可是从来没提过孙家堡这茬儿,所以一切都是我们脑补哒!”

      司徒杞把话题扳回正轨:“两国兵力相差不大,之前的几个据点为什么会那么快失守?”

      姜铭说敌军专挑那种方便下手的薄弱点出击,一打一个准,就像是对这边的布防早就了如指掌。刚刚走马上任的祝恺不是没有想过要调整布防,只是换防难,兵临城下更是难上加难,哪怕成功调人赶去支援,但只要一动,对方就会趁虚而入,搞得进退维谷,十分难办。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真是这样,就算现在沐霆远在京城,也免不了有通敌卖国的嫌疑。目前的证据不够,说这话肯定是言之尚早,但他就是想看看这些人的反应……

      哪里晓得这三个人全部装聋作哑,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完全无视了他。

      司徒杞想到了符纸传信的技能,若是潜伏军中的奸细拥有类似技能,那么无论怎样调兵遣将,都是在敌方的眼皮子底下进行,根本无处可藏。

      这当然只是一种方思考的向,但这话他说不出口,尤其不可能当着姜铭的面说,只能皱着眉头摆出一副思虑深重的表情。他想同样精通术法的逄兴文应该也意识到了这点,只是不清楚为什么要在那儿装傻充愣,好像那双眼睛现下最大的用途,就是盯着空荡荡的空气发呆。

      古逸涛可比有的人当人多了:“也许……这对乐烁的大鸟来说,似乎只是小事一桩?”

      姜铭立马抠住了关键词,整个人都坐得直了,好像水中抱紧了一根浮木:“乐烁是谁?”

      古逸涛偷瞄了一眼逄兴文不知道已经神游到几重天外的空白表情,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精简地向大家介绍了这个涉嫌毒杀了孙家堡所有人,却一走了之把锅推得干干净净的家伙。

      姜铭听得仔细,完了又马上追问道:“为什么会生出把他跟樾国人联系到一起的想法?”

      可能是古逸涛不太习惯被人用这种上位者的口气穷追不舍地质问吧,他有些勉强挤出了一个特别敷衍的笑容,语气也变得飘忽起来:“只是随便想想,做不得数的,不用太过当真。”

      但是姜铭看起来很把它当做一回事:“你说的这个人,叫乐烁是吧?我会派人去查的。”

      本场贡献率为零的逄兴文打了一个不耐烦的哈欠:“查就查呗,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然可是姜铭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你打小就主意多,这会儿就没有别的看法?”

      要是一口咬定没有,那肯定就是是有了。

      说句心里话,这个人和沐霆之间的关系成迷,这样时间点,确实不敢太过信任他。

      “我问你,樾国人的战术很明显,就是将我们各个击破,为什么非要跟着这个思路走?”

      “……”

      “哦,对了,竟然忘了这事儿,现在的祝恺就像是攒着一大堆柴火,分开点燃已经够心惊胆战了,可是不敢把之前的守军全部集中起来,这要一不小心,他自己就得引火烧身了。”

      此人大概十分鄙夷这种大敌当前、却只顾一己私利的龌龊货色,竟半刻也待不下去,直接起身,撩开帘子一走了之,至于后边是不是会有人跟上来,他确实非常关注,但就是不说。

      走了一程之后,见是只得自己形单影只一人,逄兴文恨得咬牙切齿,往门口栅栏上踢了一脚,引来旁边的小兵们惊诧不已的目光——怎么大敌当前,这人竟然像是喝醉了一样?

      逄醉鬼被那迷惑不解的目光刺有点上头了,大声喊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小兵们连忙收回了视线,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阁下动静闹得挺大,我们也不是那么地想看你啊!

      姜铭说不准有多了解逄兴文,但是肯定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如愿的,因此故意要拉着另外的两个人继续唠嗑:“听说这次领兵来犯的,是樾国的三皇子,简燝。”

      古逸涛和司徒杞面面相觑,就算你这么说得这么开诚布公,我们也从来没有见过啊!

      姜铭随即补充道:“虽然序齿第三,这位却是他们兄弟当中最为年长的那个,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排行第四,叫做简耀,听说常年卧病在床,很少出来露脸。再往下的年纪太小,能不能活到成年还另说呢,我就懒得记了。”

      所以就是老大跟老二都没了,老三高调,老四低调,大家明里暗里在搞事情呗!

      嗨呀,不就是王室那点破事儿,懂的都懂。

      孤孤单单的逄兴文凄凄惨惨地回到了热热闹闹的闻香楼,抱着胳膊站在勾栏边上,冷着他那张乌云密布马上就要大雨倾盆的脸,切切实实地体验了一把“商女犹唱□□花”的滋味。

      有的小美人不乐意了,娇嗔道:“这位公子,你再这个样子,客人都要被吓跑了哦!”

      这个档口的逄兴文,那可是六亲不认,一点就炸:“敌军都要打到城门口了,还搁这儿醉生梦死呢!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打算跟白鹭镇共存亡?”

      眼前的小美人当得起眉目如画,语气却凉薄得令人心寒:“您可别说笑了,这要是下辈子托生个七尺之躯,咱们也精忠报国去,这辈子不是投错了胎,只能乖乖卖笑,讨人欢心嘛!跑?我们能跑到哪儿去?姑娘们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个个细皮嫩肉的,沿途风吹日晒把皮肤变粗糙了,可就不那么值钱了!再说了,闻香楼的死规矩只有一条,有钱的就是大爷,至于到底是巽国人还是樾国人,谁陪人睡觉非要理睬这个,现在……更是管不着了。”

      听她这么说,逄兴文本就乌漆嘛黑的脸上更像是被刷了一层厚厚的锅底灰,经过一阵十分诡异的沉默之后,只听得“吧嗒”一声,这家伙闷声不响地,竟然徒手掰折了一根栏杆。

      小美人被吓了一大跳,再定睛一看,立刻扑哧一下笑了:“损坏东西要赔的,记账吗?”

      逄兴文往门口望了一眼又一眼,可惜还是看不到想要见的那个人,心里实在堵得慌,于是恨恨地甩下了两个字,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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