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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3.回程 ...


  •   沐飞飞被关在地下室的最深处,伤势很重,且昏迷不醒。

      只是伤口上已经被涂好了止血药,不然早就死了。

      沿途机关皆被拆除,喵喵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驮着众人迅速回了客栈。

      屋内紧锣密鼓地治疗,屋外分成两拨聊天。

      汤瑾泽率先开口:“师父说,让我们先行前往白鹭镇调查?”

      逄兴文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他让汤瑾泽和沈炎留在此处守着沐飞飞,小表弟还没说话呢,沈公子就不干了。

      “以为她是谁哦,凭什么要我来伺候?”

      “她不是收着你的东西么?正好趁这个机会拿回来。”

      沈炎想起了被沐飞飞强行夺走的白玉镯子,眼睛亮了亮,然后神情纠结地点了点头。

      “表哥,我……我要再不回去,咱们旅舍的买卖,可能要做不下去了。”

      “在你的眼里,梁哲就是这么个不济事的家伙?是不是想念‘无痛针灸’的滋味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京城喧嚣,却与我无关,太疲乏了。

      “若有需要,可以去找师父帮忙……宁羽也是这个意思。”

      汤瑾泽恰如其分地垂下眼帘,露出了扇子一样的弧形小睫毛,又细又密,跟他可可爱爱的脸蛋如出一辙,像极了精雕细琢的小娃娃。

      “我们得拦下沐飞飞,不许她重回白鹭镇,对吧?”

      沈炎瞪大眼睛,一句“为什么”已经窜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这要是冒然问出口了,显得我是最笨的那个,不是很划不来么?

      逄兴文跟个喜获丰收的老父亲一样,很是欣慰地摸了摸自家小表弟的聪明脑袋,难得温和的笑容在金灿灿的朝阳底下泛着金灿灿的光芒:“若是可以的话,京城,也不必留了。”

      汤瑾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不好是在乎还是不在乎,语气淡淡地回答道:“明白了。”

      “你去找他们玩吧,我跟沈公子,单独说两句。”

      汤瑾泽按照他的吩咐,蹦蹦跳跳地蹿到了古逸涛的旁边,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活力四射的兔子,跟方才萎靡不振的模样,可谓是相去甚远。

      沈炎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背影,再次暗叹,这德行,自己果然才是更稳重可靠的那个。

      逄兴文告诉沈炎,沐霆可能犯了作为边将最不该犯的大忌讳,与京城中的某股势力借着梅花绣庄这个幌子私自勾连,甚至图谋不轨,这位心思单纯的小伙子不出意外地变了脸色。

      “你有什么证据?只是给将军府送过几箱衣裳罢了,不必如此风声鹤唳吧?”

      “我说是可能,就是还没有拿到一锤定音的证据,这会儿提前跟你打个招呼,爱信不信。”

      光是手握重兵的边将与京中私藏兵器者私联这条,已是说不清楚。

      而且,要是真的有心,莫须有也无不可,几箱衣裳,足够了。

      “就算如你所说,真有所勾结,梅花绣庄怎么会将他的女儿害成这般模样?”

      “这话同样可以反问于你,若是毫无干系,又何必费劲涂药,保她性命?”

      “沐将军驻守一方,统领军政,权利已经够大了,没有必要……”

      他顿悟到这是一句根本经不起推敲的废话,赶忙闭上了嘴。

      权利这个东西,是满足不了人心的。

      “我哪能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只是从这一系列的动作来看,大概不是什么值得大肆褒奖的好事,以最险恶的心思推测,也许是某种涉嫌诛九族的大罪吧。”

      “这不可能!沐将军镇守边关多年,要是有什么想法,早就……”

      “你的说法站不住脚,既不能证明之前没有,也不能证明现在不会,甚至真实性本身都很可疑。强调不可能……你是不乐意相信我,还是不愿意怀疑他?这很奇怪,你们很熟吗?”

      “不是,在将军府那会儿,你跟他称兄道弟、成天哥俩好的……原来恨不得他去死么?”

      “我跟你一样称兄道弟,其实我们是个什么关系,你的心里没点数吗?再者,我都说了是‘可能’,这不是还留有余地么?”逄兴文这人,一旦理性起来,简直是没把人当人看。

      沈炎原本欠佳的脸色更是变得如同纸张一样苍白,他囫囵咽了一口唾沫,底气不足地问道:“所以说,就我们俩这纸糊的兄弟关系,为什么要讲这些给我听?”

      “我是无所谓,不过是有的人在乎你这个弟弟,才勉为其难地提醒一声。沐飞飞痛恨男人不假,但不知是何原因,似乎对你抱有不一样的情感,不管这种感情是不是出于爱情,麻烦自己掂量,多想想你老来得子的父亲,以及沈家上上下下那么多口子……大家都不容易。”

      “不是吧,怎么就对我一个人耳听面命的……我还觉得你跟她之间,有那么点儿事呢!瞧瞧你们成天喊打喊杀的,也没见真正动过几回手,还都是些不痛不痒的……”

      “我救过她的命,但是大小姐并不领情,说是只有把我宰了,才能消弭这份受了男人恩惠的奇耻大辱……你没注意到吗?我们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三尺之内,只有你是那个例外。”

      沈炎白惨惨的脸上泛起了一抹奇异的嫣红,他搓着手掌,看起来极为不安:“这……”

      “呵,你也不用背着太重的负担,或许她只是觉得你傻得可爱,没必要多加设防罢了。”

      沈炎用脚趾用力地摩擦着地板砖儿,恨不得马上挖出一个地洞钻进去。

      真是谢谢您勒,这是在安慰我吗!?

      “说这些都没用,你想要做什么,我管不着,也懒得管。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请你牢牢记住了,但凡牵连到我们,若有必要,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舍了。”

      这个“我们”的“们”指的是哪个,当然是不言而喻的。

      沈炎第一次痛恨自己如此“懂事”,竟然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你不要多想,我才没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拿回我妈的镯子就好了。”

      逄兴文摊了摊手,笑得颇为神秘:“但愿真像是你说的这样。”

      沈炎扯了扯衣角,把手交叉放进对面的袖子里头,挺起胸膛,摆出一副骄傲的做派。

      “那么不放心,别让我留在这儿不就好了?正好她昏迷不醒,只要等到大夫离开,我马上去把镯子偷出来!”

      “事态紧急,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再说了,你要是走了,还有谁能留得住她?”

      “……谢谢你把我想得这么重要哈,沐飞飞很聪明,也很自大,怎么可能会听我的?”

      “实在不行,就用美男计呗!”

      “噗!逄兴文,你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偏要这么搞,生怕我死得不够快是吧!?”

      逄兴文毫无感情地棒读道:“哎呀,被你发现了,我好害怕哦,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

      沈炎使用全天下最为“优美生动”的语言“亲切”地问候了他。

      跟古逸涛聚在一块儿的司徒杞和姜铭远远地围观着他们的打闹,纷纷感叹,好活泼呀!

      古逸涛的发言像极了家属代表:“他们说不了两句话就要打架,小孩子一样,可烦人啦!”

      作为逄兴文的表弟、沈炎的拜把子兄弟,正宗的家属代表汤瑾泽,非常有眼色地退居二线,捡了个捧哏的角色:“要是古大哥不在,这俩再凑一块儿,保准把天顶盖儿都给掀了。”

      实话实说,古逸涛跟这位小表弟真正有交集的地方不多,冷不丁被抬得这么高,还是有一些吃惊的:“这摸着良心瞎说大实话的,你表哥知道吗?”

      逄兴文跟个鬼影子一样毫无预兆地飘了过来:“你们在讲人家坏话,我听到了哦!”

      沈炎则是远远地跟在后头,一边奔跑一边呐喊,要同逄某人决一死战。

      逄兴文才不理他,含着笑与古逸涛对视了一眼,挑高尾音问道:“现在就走?”

      古逸涛揉了揉额角,眼中腾起了一片迷迷蒙蒙的水雾:“好呀,路上补觉就行了。”

      司徒杞和姜铭似乎已经被秀麻了,话不多说,一脸木然地点了点头。

      骤然显形的喵喵变成了超大版的鸽子,驮起他们四个,“嗖”地一下飞上了天空。

      沈炎的小短腿来得太慢了,连片羽毛都没有摸着。

      小公子气得在一蹦三尺高:“呔,贼子,可敢下马回话?”

      汤瑾泽如同幽灵一般缓缓晃了过去:“马儿已经飞走了,快些过来干活吧。”

      一回头,请来为沐飞飞疗伤的大夫正好站在房门边上,举着一张写满文字的方子,哑着嗓子道:“两位公子,谁同老夫一起去抓药呀?”

      汤瑾泽拍了拍胸脯,当仁不让地冲到了前头:“我我我!”

      他腿长,最适合跑腿了,留在客栈照看沐飞飞的工作,就交给古道热肠的沈炎弟弟吧~

      剩下两个大男人留在此地,里里外外都不方便,要他说,还是找个婆子最好。

      慢了半拍的沈炎只好悻悻地留在原地,鼓起腮帮子,将自己打造成了一只气鼓鼓的河豚。

      汤瑾泽这个小兔崽子鸡贼得很,跟他那表哥一副德行,与人沾边的事儿是半点不干!

      他们这边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赶路的四人则是忙得只能在半空中偷偷眯一会儿眼,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这份福气,有的小朋友,过得那叫一个生不如死哦!

      逄兴文是古逸涛的专属护理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能够确保人不受烈风影响,不会在飞行过程中有特别夸张的头晕目眩,这一招司徒杞也会,用以自保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姜铭,刚刚从梅花绣庄回到客栈的路程很近,感觉还不是非常明显,这一下拉足马力往边疆的白鹭镇去了,胃里那叫一个翻江倒海的难受,加上一夜未眠,简直像是在脑袋里装了几十公斤的炸药,点燃引线,呼啦一声,炸得那叫一个绚丽多彩,良好的家教迫使他第一时间捂住了口鼻,只是身体状况由不得外力控制,软软趴在一边,差点连生日饭都给吐出来了。

      逄老板理直气壮地向司徒杞开炮:“我这儿忙不过来,你还真好意思坐视不管啊?”

      一直耷拉着脑袋好像沉睡不醒的司徒杞突然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旁边似乎马上就要生活不能自理的小王爷,以及靠在逄兴文肩膀上睡得比小猪还要沉的古逸涛,吸了吸鼻子,用比风声大上好几倍的嗓子吼出了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惊讶之情:“对不起,我没看见!”

      这声波的威力很大,古逸涛立马回了他一个十分痛苦的表情,那张好看的俊脸上,五官全部挤在了一起,皱巴出了无数压抑而又忍不住迸发的怨念,具象化得特别明显:“空中行驶,不要大喊大叫呀!要是吓到喵喵,害它偏航了,你们准备怎么办?”

      鸽子形态的喵喵用力地拍了拍翅膀,示意本喵很稳,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并由此带来不一样的效果,很好,颠簸得更加厉害了。

      姜铭是将“男神”的仪态刻进了骨子里,一把张开折扇,盖住了自己要吐不吐的嘴。

      一歪脑袋,唉呀妈呀,司徒杞正冲着自己眉眼弯弯地笑呢:“嘿,要我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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