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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老丁 ...


  •   从远处走来的古逸涛打断了眼下的对峙:“原本答应帮瑾泽做菜的厨师被杀了,尸体被藏在置放杂物的橱柜里,厨房那边的负责人召集全员清点人数,只是少了老丁和小雨。”

      小雨对他本就有股子说不出的敌意,还不一点就炸:“我不是在这里的么!?”

      逄兴文没空理会她女儿家的小心思,专注正题道:“老丁是谁?”

      男人的眼风过于凌厉,小雨心头一紧,不自觉涨红了脸,压低了声音:“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胖子……”她不在乎宁羽的死活,却恨极了自己大意,白给逄兴文降低印象分。

      然而她羞愧与否,逄兴文根本不关心,又继续追问道:“此人的来历背景,有人知道吗?”

      汤瑾泽不好容易插话进来,做了一个简单的概述:“那位负责人说,老丁本是附近的农户,应聘来的,在这儿做了好几年的厨子,以前从来没有出过差错……终归是出了人命,下边没人敢承担这事儿,已经上报给沐将军了,说是交由他来定夺。”

      古逸涛冷不丁补充了一句:“听下人们的议论,沐将军的意思是——报官。”

      逄兴文颇感意外,连张牙舞爪惯了的的沐飞飞也没耐得住,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古逸涛回了他们一个云淡风轻的眼神:“只是听说,是不是真的,一会儿就知道了。”

      对待此事,司徒杞好像是最漠然的那个,光顾着低头看他袖子上的暗云,连个多余表情都欠奉,倒是沈炎特别不解:“怎么,出了命案,本就应该报官啊,有哪里不对么?”

      逄兴文遵从本心,逮到机会就似笑非笑地怼他:“沈公子书念得不错,继续保持。”

      他往常的难兄难弟汤瑾泽也看不下去了:“哎呀,你不知道,跟官府打交道,很麻烦的!”

      宁羽仍然陷在自嘲的漩涡里,只是话里话外都像是在悄咪咪地给人挖坑:“我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儿的农户,竟然如此费心费力地给我下毒,还没有成功,到底图个什么?”

      沐飞飞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阴恻恻地笑:“要不让我试试,给你示范一次成功的?”

      宁羽立刻翻身过去,给了她一个写满了冷漠和拒绝的背影。

      见他不愿正面硬刚,沐飞飞便换了一种笑容,娇俏与阴狠很是复杂又十分丝滑地融合在了一起,绕成了指尖一袭凉飕飕的冷风,一路疾驰往大家的脸上过去:“请大家放心,我可以保证,在本姑娘这儿,只要逄兴文不死,你们都会活得好好的。”

      逄兴文见得多了,懒得理会这女人如此无聊的挑衅,古逸涛倒是迅速拔了剑,而后只听得叮当一声,一根冲着他面门过来且细如牛毛的银针应声而落。那银色的针尖上正缠着几缕交错的黑色细纹,蜿蜒曲折,诡秘幽深,看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有益身心健康的好东西。

      古逸涛收剑回鞘,面色依旧淡定如初:“沐姑娘的保证,好像没有什么用啊!”

      如此一来,一旁的逄兴文反倒是成了面色阴晴不定的那个。老实说,从前惯着她,完全是看了沐霆的面子,但就在方才,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第一回考虑到了要不要继续留着这个骄纵恶毒的女人。哪怕此刻就在人家的地盘上,也没什么,真要解决一个人,办法总是比困难多,不过是大张旗鼓或者无声无息的区别。这其实不太像他,趋利避害才是人生常态,替人出头这种幼稚得掉渣的念头,真的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有过了,久远得,令人心惊。

      沈炎的反应就激烈很多:“沐飞飞你是不是有病啊,哪里得罪你了,干什么要搞偷袭!?”

      沈公子是晓得心疼女人的,前提是别惹到他古大哥,不然就是这样,炸毛没商量。

      沐飞飞不以为耻,捏着帕子惺惺作态道:“你怎么知道我有病?”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有些空灵,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柔和着透着诡异。

      小雨急忙拉住她:“沐姐姐,咱们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屁孩一般计较……”

      沐飞飞将手指一根一根地绕进了帕子里,然后露出了一个近乎狰狞的微笑:“好啊~”

      沈炎被这女人盯得寒毛直竖,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要不是司徒杞暗暗伸手扶了他一把,肯定得几个翻滚,摔落到台阶下头去。

      沐飞飞没再理他,反而转过身去,用最温柔的声音向古逸慢斯条理地涛解释道:“我是女子,又是小人,从来说话都不算数的,从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记住了吗?”

      古逸涛不吃这套,只是不动声色地提防着,顺便言不由衷道:“沐小姐真是坦诚。”

      “能够得到你的夸奖,我好高兴呀!逄兴文这厮,就从来没有赞美过我……”沐飞飞又晃了一圈她的帕子,像是高高兴兴地转了一圈的小蝴蝶,“小雨,还愣着干什么,走了!”

      小雨先用特别复杂地目光看了逄兴文一眼,然后搀起她的胳膊,亦步亦趋地离开了。

      宁羽仗着身体没好得利索,说是头疼欲裂,指挥着汤瑾泽把其他人统统轰了出去。

      沈炎跟在后头,眉头拧成了疙瘩:“这种说法……她是怎么做到如此理所当然的?”

      逄兴文皮笑肉不笑:“你可小心些吧,好像招惹过沐飞飞的人,死得只剩下我一个了。”

      沈炎闻言,大吃一惊,立马可怜兮兮地抱紧了自己,慌得像是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

      幸亏古逸涛义气,好声好气地把人哄进了屋,还放了一个贴心哥哥司徒杞帮衬他。

      但他是真的有些头疼,忍不住拿指腹揉了揉额角:“唉,你说得对,我们是该走了。”

      是非之地,是非之人,继续留下,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样的事端来。

      话说,打着给小王爷过生日的旗号开溜,也该算是名正言顺吧?

      逄兴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找了个机会上手,接过这份替人按摩这份“工作”,具体的原因和心情暂且说不明白,只是胆子够大,这样想,便这样做了:“沐将军报了官,待会少不得有人要过来问话,今天就先这样吧,如果……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得做好准备。”

      离得太近了,古逸涛第一反应是躲,没躲开,被那人的手指按压住了太阳穴,身体立刻变得软了,甚至不由自主地往近处凑了凑,实在是避无可避:“对啊,麻烦总是如影随形。”

      逄兴文一边给他揉鬓角一边压着嗓子笑:“我同宁羽都是腥风血雨的体质,辛苦你了。”

      古逸涛把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细的缝,看上去迷迷瞪瞪的,面上却保持了微弱的笑意,音量放得很低,听着像是小动物低声的哼哼,抓心挠肺的:“别胡说,最辛苦的那个,分明是沈炎,瞧把孩子吓的,话都讲不利索了。”

      逄兴文一把子乐了:“这么说也没错,但愿咱们的沈公子……今晚能睡个好觉。”

      咳咳,是再真挚不过的衷心祝福哈,才没有什么明里暗里的讽刺~

      古逸涛用力晃了晃脑袋,甩掉了两只一不老实就想要到处扒拉的小爪子,把它们齐齐地按在了胸口:“瞧这话说的,好像你今晚打算乖乖睡觉似的……也不是,得看小雨什么时候传消息给你……只是,没有第一时间跟过去,人已经跑得远了,真的不要紧么?”

      逄兴文朝他挤眉弄眼,又趁人不备,将手腕迅速翻转,重新获得了掌心的控制权,虽然只是一场幼稚的游戏,却并不妨碍这俩人每时每刻对于主导权的争夺,许是因为男人骨子里不愿轻易服输的傲气吧,话说得轻声细语的,却总是在相互较劲,甚至会有些难以自控的上瘾:“我跟她说过,将军府不比他处,若是得了什么吩咐,人前照做便是,不必顾虑其他……另外,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被洒下蝴蝶粉的人,除非是死了,不然,无论躲到天涯海角,总是会被找到的……小雨虽然经验尚浅,人还是机灵,知道留下一手,也不至于全然断了线索。”

      所以,第一回见面就被洒了蝴蝶粉的你,这辈子可是逃不出我的手心!

      这个画风看上去有股子莫名的中二加暗黑,好在古逸涛不知道这茬,仍被蒙在鼓里。

      “官府来人了,应付了眼下在说。”

      “这个简单,咱们是受害者,最为基本的素养,便是特别的可怜,但是一问三不知。”

      “那便派你去做诉苦的代表,既是可怜之人,定然肝肠寸断,遭不住声泪俱下才好。”

      “哈哈,真要见了这样的情形,怕是会要吓哭沐霆……好歹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给个面子好不好?”

      “你这人,哪里来的这么多歪理?哎呀,脚步声近了,我先回屋,剩下的交给你了。”

      古逸涛轻功极好,跑路而已,当真是大材小用了。

      逄兴文站在原地,像极了等待迎宾的招待,将一张好好的俊脸皱成了一波三褶的苦瓜。

      得,又是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

      初见时单纯正直的家伙,好像软软糯糯的白汤圆,什么时候开始,变成黑芝麻馅儿的了?

      虽然但是……听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香喷喷的,甜丝丝的,还有点黏人……

      打住!逄兴文,想什么呢!禁制随便物塑啊!

      从府衙赶过来的哥们则是一脸问号:“你就是苦主?”

      笑成这个德行,真没看出苦在哪里啊!

      逄兴文苍蝇搓手,冲他露出了八颗牙的职业性微笑:“对呀对呀,您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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