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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禁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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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去,司徒杞和沈炎已经吃好喝好,反而是汤瑾泽不见了踪影。
逄兴文令喵喵去寻,半日过去,才得知他被一富家小姐的绣球砸中,在一片锣鼓喧天的热闹之中,被女方的父亲“请”到屋里锁了起来,说是婚礼过后,才能恢复自由之身。
沈炎幸灾乐祸地拍手道:“怎么英俊潇洒如我,就是遇不上这样的好事?”
司徒杞到底比他成熟一些:“家境殷实,不太可能为找不到好的姑爷发愁吧,除非……”
想是这样想,不过他同人家素不相识,不好妄议什么,只能用一个“懂的都懂”眼神糊弄过去。
逄兴文问:“那家小姐如何?”
据喵喵所说,就是普通女子的相貌,谈不上特别好看,但也不丑,没有残疾,可以正常说话,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沈炎啧啧称奇:“每回看到小猫开口说话,总是免不得似是陷入了幻觉的错乱感。”
司徒杞暗暗推了他一把,瞧瞧另外两个人的脸色,关心正事不好吗?
沈炎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说真的,也不是不在乎汤瑾泽这位大兄弟,但……
怎么说呢,主要是有古逸涛和逄兴文在,他很难想象出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
有的人,嫌弃归嫌弃,能力认可方面,还是拔得挺高的。
更别说,偶像也在了。
古逸涛也提问:“瑾泽怎么说?他武功不差,什么样的铜墙铁壁能把他关得这样久?”
喵喵埋头,看得出来有些犹豫:“我见不到他,那间房子被下了禁制,我……我进不去。”
听到这个,司徒杞可不困了:“什么样的禁制,他出不来,你也进不去?难不成可以限制所有的生灵……”
身为妖族,喵喵对道士,哪怕是做了厨子的道士总是提不起好感,只气哼哼回了一句“我怎么可能知道”就不吭声了,将小猫咪的高冷表现得淋漓尽致。
逄兴文挺身而出:“我去看看。”
司徒杞当仁不让:“咒术禁制方面,我比较擅长,一起。”
逄兴文眉头一锁,面色还是凝重。
古逸涛弯了弯嘴角:“都这个时候了,分什么你我,不会是看不上我和沈炎吧?”
逄兴文摇了摇头:“不是……”
他一抬眼,看到了对方眸中的狡黠,又觉得多余解释,于是干脆闭上了嘴。
司徒杞连忙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能够共同进退,当然最好。”
沈炎更不希望被单独落下:“本大爷也是很厉害的好不好?谁要留在这儿独守空房呀!”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兄弟你这形容……也是够生猛的。
古逸涛悄悄戳了戳逄兴文的指尖:“先行回屋做好准备,入夜之后再行动。”
众人答好,就纷纷散开了。
逄兴文默然前行,察觉到有人跟着,扭头问道:“看得这么紧,怕我跑了不成?”
树后的古逸涛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笑得可爱:“你原不是打算偷偷溜走的?”
逄兴文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酸溜溜地说道:“又被你知道了……这么聪明干嘛?”
“瑾泽可是上门的姑爷,人家家大业大,礼未成,婚事却传开了,不得好吃好喝的供着?”
“……”
“看起来你不太担心这个,莫非是怕那禁制有问题?”
“是。”
“不管那家人到底想做什么,既然下了禁制,应是怕他跑了,暂且性命无虞。”
“你说得没错……是我太急躁了。”逄兴文按捺住心头的不安,低声说道。
一转脸,发现古逸涛正托着下巴看他。
眼睛很亮,像星星,也像火苗,可以驱散阴霾,但也将什么东西烧得更旺了。
他拉住了他的手:“你留下来看着吧,我一个人,可能忍不住真就去了……”
古逸涛点头说好。
夜晚降临,四人鬼鬼祟祟跟在喵喵后头,到了富人家的院子外头。
司徒杞疑惑道:“是用符纸做成的禁制,威力很大,但是有些年头了,不像是针对……”
古逸涛也小声嘟囔:“这个地方……不知道怎么说,给人一种好不舒服的感觉。”
沈炎附和:“我只觉得凉飕飕的,像是哪里刮着阴风。”
逄兴文没有参与讨论,而是更在意下一步的行动:“一起进去?还是留人在外头看着?”
“这种状况,像是镇压着什么东西……”司徒杞说,“一块儿走吧,多加小心。”
关着汤瑾泽的屋外站着几个看守的人,武力值稀松平常,沈炎出面,同样可以放倒他们。
这禁制并不能限制人类的活动,几个人轻而易举就进了屋。
汤瑾泽乖乖地坐在床边,看起来安然无恙。
之所以不走,说是小姐趁送饭时候让丫鬟给他递了纸条,请他一定留下帮帮忙,甚至不待答应就送上了两根金条,他有些好奇,又想着可以多挣一些家用,这才决定按兵不动。
逄兴文伸手:“纸条给我看看。”
那是一张被梅花绣帕包裹的纸条,字迹娟秀,看上去确实是女子所写,只是没有道明具体原因和方法,让人心存疑虑。
沈炎很是怀疑这里头另有猫腻:“她想让你如何帮忙,拜完天地送入洞房才算?难不成还想要走完所有的流程?”
汤瑾泽反驳道:“那不行!我都不认识她,行个方便可以,哪里有帮忙结婚的?”
古逸涛不像他俩谈笑自若,反而脸色有些发白:“这间屋子里头,小杞……”
司徒杞反应过来:“是被镇压多年的鬼魂!符咒被掀开了一点,它……”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墙边的书柜狠狠震了一下,面上当即裂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
司徒杞连忙施咒,应是为了加固禁制,但是很显然,有另外一股力量在与之较劲,双方相持不下,逐渐白热化。
逄兴文这人还是挺上道的,暂时用不到他,二话不说挡在了古逸涛的前头。
古逸涛想说“别忙着保护我,挺矫情的”,可这个时候开口,好像更加矫情……
便不说话了。
剩下的汤瑾泽和沈炎成了难兄难弟,还能怎么着,彼此拥抱,给个温暖呗。
这鬼魂的怨念颇深,力量也是日益积攒的强大,司徒杞压制不住,终于从墙缝当中挣脱了出来。从面貌上看,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只是头发披散,双目赤红,指甲细长,身形蜷曲,看起来特别可怖。
汤瑾泽瞪大了眼睛:“你怎么长得这么像这家的主人?”
男子咆哮着飞驰过去,撞开沈炎,一把掐住了汤瑾泽的脖子:“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汤瑾泽呜呜呜地挣扎,逄兴文刚刚准备操刀过去,他又突然恢复了平静,捡起一条梅花帕子,阴森森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茜茜的手帕,同她是什么关系!?”
无辜受难的汤瑾泽一边咳嗽一边没好气地说:“是……咳咳……这家小姐……给我的!”
据这个男鬼所说,他有一个孪生弟弟,只是小时候家贫,被父母卖了,他经商多年,好不容易发家致富,几经波折才寻到了胞弟,本以为是阖家团圆的结局,不想这刚刚相认的弟弟丝毫不顾念亲情,趁着私下会面的时候偷偷杀害了他,并且取而代之,不仅霸占了他的财产和妻女,还找人将他的魂魄封印在了这间屋子的墙壁里,令其死了也不得超生。
沈炎听不得这样的故事:“亲生的弟弟吗?这也太过分了吧!”
男鬼濒临暴走边缘,咬牙切齿道:“我今日脱困,定要亲手取他狗命!”
口号喊得震天响,无奈在门口碰了壁。
他趁着缝隙逃出来了不错,可是仍然出不去这间屋子。
“怎么会这样!?”
“不要着急,”古逸涛硬着头皮去习惯同鬼魂对话,“小姐既然传了纸条过来,很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先问个清楚,再想解决的办法。”
男鬼从汤瑾泽那儿接过字条,大概是认出了亲生女儿的字迹,整只鬼安静了许多。
“茜茜这丫头心细,肯定能发觉不对劲的地方,这么多年,委屈她了……”
古逸涛找男鬼要回手帕,说是可以作为信物,又补充道:“沈炎,陪我一块儿去看看吧。”
沈炎对他那是有求必应,哪有说不好的道理?
古逸涛又转身,低声嘱咐道:“万事小心。”
逄兴文默认是同他说的,接话接得理所当然:“知道了,你,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沈炎撇了撇嘴,感谢哥哥您还看得到我的存在,不然以为自己是一团空气哩!
茜茜小姐拿回了帕子,绷紧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说,自打母亲去世,父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但疼爱不再,更是想要将她强行许配给县太爷风流成性的小儿子,去做那不知道是第十几房的姨娘,她心中不愿,以死相逼,闹得族长出面,又逢那县太爷因病逝世,才迫使父亲放下这个念头。再到谈婚论嫁,为了让父亲彻底死了将她硬塞给当地权贵或者富商的心,万不得已,才想出当众抛绣球这招。汤瑾泽是她随便选的,说是人群当中看着最为单纯善良的那个,且本人越是不情不愿,越有可能助她逃离,从结果来看,她赌对了。父亲当然不满意配了这么个毫无门第的愣头小子,于是只给了他一间好久没人住过的屋子,送的饭菜也特别糟糕,怕是巴不得人赶紧悔婚离去。
古逸涛沉吟道:“冒昧一问,令堂离世的原因是?”
“突感风寒引起的咳疾,没撑过几日,就……”
风寒引起的咳疾?呵,只怕是有的人害怕阴谋败露,先下手为强了。
古逸涛微微颔首:“烦请姑娘同我们走一趟,我在前边开路,沈炎,你来断后。”
茜茜小姐也很果断:“待我换个装束,立马就走。”
屋外等待的时间中,沈炎偷偷同古逸涛咬耳朵:“我们可是陌生人,她就全然信了?”
古逸涛叹了口气:“她信或不信,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么?”
换好男装的女子低声补充道:“对,这院里重重看守,你们能偷偷进来,平安出去的可能性就更加大些,我现在只求这个,至于信或不信,哪里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