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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重现 ...

  •   刘嬷嬷继续说:“水尘他没有攀富之心更不会利欲熏心,就算当时想为了给阿吉攒钱,也只是东奔西跑多伴几场舞罢了,现在阿吉长大参军去了,更不需要他多么卖力,倒是能轻松不少,水尘喜静,平时没事就自己看看书,晒晒太阳,日子也算过的舒坦。”
      何流晖专注的听完刘嬷嬷讲的这些,更是觉得江水尘活得跟自己很像,他也是〔蜜瓜毒宴〕发生之后就被人捡去,他也喜欢安静,他也喜欢晒太阳……
      刘嬷嬷拍了拍何流晖的肩膀说道:“你若是把他当作朋友,就多喊他出去走走,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老闷在家里,该多出去走走,看看。”
      何流晖离开了江宅,他的住处不是跟江水尘一样在繁茂的西京城镇上,而是南边稍远些的白果镇,不比西京城的繁华喧嚣,白果镇的居民较少,房屋也稀稀落落的几户,静谧且安逸,镇如其名,几乎每家每户的门口和院中都有着几颗粗壮的白果树,地上也落了许多白果,不过这里的居民都会抢着把白果捡走,因为白果可以入药,能卖钱,价格也相当不错。
      何流晖走到自家门口时,正有位妇人捡着地上的白果,他自顾自的掏出钥匙开门进家,刚踏进门,便发现了院中有一张纸条。
      他家的房子全是用青砖搭建,房顶也是青瓦盖着,而京镇上的房子除了房顶用的是青瓦,其它部位则全是木头搭建,何流晖的房子很小,进门后便是一方小小的院子,院子正前方是最大的房屋,分三个房间,左边是书房,右边是卧房,中间小小的一处却是厅堂,院子左右两侧分别是厨房和杂货间,厨房边还有一口井,和一颗粗壮的白果树,何流晖先去卧房拿了件普通的黑色粗布短袍,后去水井打了水冲了个冷水澡,换上衣服戴上斗笠出了门。
      他离开江宅时问了江水尘的上工之处,刘嬷嬷告诉他江水尘会去的酒楼名字,他便寻了去,因为他生性多疑,觉得自己该亲眼见一下江水尘伴舞的真假,所以走到西京城上开始寻起了那家酒楼,不一会他就听到一家酒楼里传出乐器奏响之声,他在那三层木楼名为〔食为天〕牌匾下望着,酒楼入口处有影壁挡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此时站在门口的小二,看他长得一副好面孔,可穿着也太穷酸了,于是脸上挂着假笑,向他走来说道:“这里可是全西京城最大的酒楼,您看够了就走吧!”
      何流晖闻声看了他一眼,小二被他冰冷且阴沉的眼神吓的浑身一个哆嗦,瞬间不敢多言,何流晖却不急不慌的从腰部拿出一碇小银子扔给他,小二急忙接住,脸上瞬间乐开了花道:“客官,您里边请!”
      何流晖随着小二绕过雕花影壁,进入了酒楼,楼内雕梁画栋,鬼斧神工的雕刻极为惊艳绝伦!奢靡至极!楼内最里面有一处露天院子,院子靠墙,墙上却是三层楼高的木刻浮雕,刻着七位仙女手提花篮在云中散花。高大的浮雕墙下有一座精美的高台,此时一群紫衣舞者正迎合着中间的一名红衣女郎舞动着,高台和巨型浮雕墙属于后,而左右和前侧是用食之处,一层全是普通的大厅座位,二层则是有围栏护着的雅座,三层则全都是一间间卧房,此时天边夕阳渐沉,金黄的光线正好照在了院子正中的高台上,客人们都纷纷盯着舞台上被金光照耀的舞者伶人们,口中连连赞美,看的津津有味。
      一楼座位几乎坐满,小二领着何流晖终于找到了一处角落的空位坐下,可何流晖的眼神却是一直盯着舞台上的一个身影,他从刚看到舞台时就一眼认出了台上的江水尘。
      此时台上的江水尘面部被紫纱遮住,头上满是宝石首饰,奢靡至极,可细看,他脸上露出的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点满了黑痣,同身边伴舞的其他人相比最为不出众,也最不容易被注意到,可何流晖的眼神却始终盯着他一人,小二看着这位客人的反应,及其坦然自若的说道:“客官,您今日可是赶巧了,这西域美女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这登台演出,平日都见不到的,赶巧就被您碰上了。”
      可小二不知,那位高台正中的红衣女郎,看到他身边的人时,瞬间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小二说着拿出菜码让何流晖点,他随便选了几道菜,要了壶茶,小二说这里是先付银钱在用食,何流晖交过银子,小二这才下去。
      何流晖继续看着台上的江水尘,只见那人手臂纤细,舞步轻盈。他全然没把其他舞者放在眼里,而江水尘也是一样,他此时心里也只有舞蹈,全程一眼台下都没瞧过。
      江水尘虽然穿着紫纱长裙,可身上除了手,和眼睛周肌肤,其余没露出一寸肌肤,可没成想还是被何流晖一眼认出,而那被众多紫衣舞者围绕着的红衣女郎,身上着的异域服装比其他人更加华丽且暴|露,手臂和腰都露了出来,还赤着双脚最为醒目,脸上也同样带着红色的面纱,一双勾魂媚眼正看着台下众人,她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眼神漂浮不定,四下扫视,最后终于发现了她想要的,脸色一边,不知从哪抽出一把短刀就刺向台下。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从台下传来,舞台上众人闻声看去,台下的宾客瞬间乱做一团,纷纷从发出尖叫声的富态男人身旁远远跑开,何流晖把红衣女郎的动作看了个清楚,短刀刺入男人时他就纹丝不动一派镇定自若,现在也还是头戴斗笠端正的坐在座位上,江水尘被吓到了,拉着江冬叶江秋竹就往后门跑,可跑在他们前面的人却始终打不开门,
      那舞者叫道:“门被人锁上了!”
      江水尘看向别处的门,个个都是从门外锁住,一堆堆宾客都围着大门敲击呐喊,有的被吓的哭天喊地,接着所有紫衣舞者纷纷都尖叫起来。
      与此同时,一群士兵打扮的人从三楼卧房里冲出,二楼又是一群黑衣刺客从厢房冲出,跟冲下三楼的士兵殴打在一起,而那名红衣女子正和两名男子刀剑相向,江秋竹吓坏了,紧紧抱着江冬叶的胳膊,江水尘也没见过这种场面,跟着江冬叶江秋竹和其他舞者们一起躲在角落,不敢动弹,江水尘看向躺坐在雕花椅子上的肥胖中年男人,他胸口处正往外流着汩汩鲜血,两眼翻白,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中年男人身边还有一位妇人,正不停的流泪喊道:“老爷!老爷!”
      显然是死去那人的家室,那妇人哭喊了一会便擦干了眼泪站起了身子朝楼上的士兵喊道:“都给我杀光!我要让所有人都陪葬!”
      近百号士兵齐声应到:“是!”
      二楼黑衣众人和士兵们打得激烈,不少士兵都被抹了脖子,有的还从二楼直接坠下摔得口鼻流血,黑衣人也倒下不少,不过士兵人数太多,有的已经冲到了一楼,正挥舞长刀砍向宾客,宾客们四散逃开,躲过了士兵的夺命长刀,红衣女郎此时正好杀掉一名护卫,躲过另一个护卫的攻击,朝着妇人喊道:“韩郡主,不要伤及无辜!”
      江水尘顺着红衣女郎的视线看过去,正落在那位中年妇人身上,此时士兵已经在他身边围成一圈,把韩郡主护在正中,韩郡主指着红衣女郎喊道:“你杀了我夫君,我要你们所有人的命!”
      此时江水尘身边的一位舞者说道:“她就是韩郡主?那……那死去的那个就是永乐城县令?那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江冬叶闻声看向那位舞者说:“对,小玉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江水尘看向那名叫小玉的舞者,那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曾经跟他请教过舞蹈,所以有些印象,可他发现小玉现在表情有些古怪,似是高兴,似是痛苦。
      另一位舞者不明就里的问道:“这什么情况啊?”
      江冬叶不在理会小玉,看向提问那人解释道:“我们之前聊这件事的时候,你们好多人都不在,所以不清楚,这永乐城县令名叫袁震,你们别看他现在肥的跟头猪似的,年轻时候也是个美男子,当时韩郡主见到他第一眼就被迷住了,死活都要嫁给他,于是两个心狠手辣的人就这么结成夫妻了。”
      舞者问道:“心狠手辣?”
      江冬叶说道:“对,我听永乐城逃出来的人说,现在那城里都成炼狱了,高震和韩郡主不把城民当人看,时不时就派人上门要钱砸铺子打人,还把乞丐当畜生练射箭!”
      江水尘听到这看向韩郡主,此时韩郡主手里确实多了一把弓箭,正对着红衣女郎拉弓,可红衣女郎打斗动作在快,她硬是瞄不准。
      舞者们听江冬叶讲完面面相觑,都伸头看向韩郡主的方向,江水尘感觉身侧的小玉不太对劲,只见她嘴巴抿成一条线,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目露凶光的看着韩郡主,江水尘问道:“小玉,你怎么了?”
      小玉闻声看向江水尘说道:“水尘哥,我没事!”
      江水尘还想问些什么,身边的江冬叶就喊道:“韩郡主要杀人了!”
      江水尘看去,此时韩郡主掉转了射箭的方向,对准了那群奔跑的宾客就射出一剑,江水尘和舞者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可就在箭头就要射中一名男宾客时,忽然一个白色的东西把箭头打歪,落在了地上,随即就是瓷盘破碎的声音,在场所有人都看向瓷盘飞来之处,正有一位头戴斗笠面裹黑纱的黑衣人,身子修长笔直的坐在桌子前,缓缓放下妨才投掷出动作的手,韩郡主看到那人便气急败坏,再次拉弓射出一根箭,之见那黑衣男子身子却丝毫未动,手部动作奇快的投出一个白瓷碟与那飞箭相撞,再次把箭羽打偏落地,所有舞者都惊呼那人的身手,江冬叶也连连赞叹:“太牛了吧!”
      可江水尘一眼就认出了那双眼睛,是何流晖!
      韩郡主气恼了,吩咐身边的士兵去杀了那人,围着一圈的士兵走了一大半,红衣女郎不知何时身边竟多了一名黑衣刺客,二人正联手攻击那名身手了得的护卫,韩郡主看向落于下风的护卫便冲身边的士兵喊道:“你们快去杀了那个贱女人,快去!”
      说完还踢了几个士兵一脚,士兵们哪敢不听,急忙跑去协助护卫,人一走,孤身一人的韩郡主又拉起弓箭瞄准逃跑的宾客,此时二楼躺了一些尸体,却还是有士兵和黑衣人对击着武器,红衣女郎与黑衣刺客共同抵抗护卫与士兵的攻击,何流晖也从桌前站起身,跟身边的士兵殴打在一起,可他丝毫没有压力,身手敏捷的用手掌击打士兵的脖子,江水尘盯着何流晖看了一会,身边之人忽然离开让他回过神,小玉正跑向远处捡起一把长刀,快步朝着韩郡主冲去,江水尘顿感情况不妙,起身也跟着追了出去,就在小玉快到韩郡主近前时,韩郡主却被小玉手里长刀的反光闪到了眼,她迅速扔下弓箭,掏出腰间的短刀一个转身,就对着小玉的脖子一挥,江水尘见状急忙跑上前,亏他手长,一把拉住小玉的头发往后一拽,那锋利的短刀距离小玉的脖子只有一点点的距离,只割断了她紫色的面纱,差点就要了她的命,小玉刚才仿佛自己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她转头看向救她之人,之见江水尘一把抢过小玉手里的长刀,“砰”的一声挡住了韩郡主砍向小玉脑门前的短刀,江水尘随即单手将小玉往后一甩,使她脱离险境,江水尘却和韩郡主扭打起来,兵器碰撞的,“砰砰”声震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从来都没拿过武器打过架,现在也只不过是凭着自己反应快,用着蛮力挡住韩郡主的短刀攻击,江冬叶和江秋竹从看到江水尘冲出去就瞪大了眼睛,其他舞者也都吓得哆嗦,江冬叶和江秋竹见小玉被甩出来,就急忙把她拉到人群里护着,因为她是里面年纪最小的,来不及问她怎么回事,江冬叶就跑去附近捡了把长刀,协助处在弱势的江水尘,江秋竹也去捡回了几把长刀对其她舞者说:“劲大的一人拿一个!防身!”
      舞者们纷纷点头接过长刀。
      江冬叶跑到江水尘旁边喊道:“臭婆娘!我们要为民除害!”
      江水尘闻言惊掉了下巴,依旧挥刀抵挡着,韩郡主可从来没被喊过臭婆娘,她可是堂堂韩国的郡主,皇帝的妹妹,谁敢这么对她,于是韩郡主怒吼道:“小杂种!我今日就砍了你的狗头!”
      江冬叶被吓了一跳,急忙挡住韩郡主挥来的短刀,“砰”的一声,震的江冬叶连连后退!
      江水尘急忙挡住韩郡主的第二刀说道:“二哥,郡主会武功,要不是我的刀比她长我肯定早死了!”
      “砰”又是一下金属碰撞声,江冬叶双手握刀冲到江水尘身边说道:“水尘,你没说这臭婆娘力气这么大啊!”
      江冬叶把手中短刀重重的向韩郡主劈下,可韩郡主早已怒火攻心,她举着短刀脸色一凛,手臂一挥“砰!”
      江冬叶手中短刀远远的被弹了出去,他被震的双手发麻瘫坐在地,瞬间懵了,江冬叶就见韩君主那短刀朝着自己脑门袭来。
      “砰”又是一声,江冬叶眼皮颤抖着睁开,就见江水尘正用手里的长刀挡住韩郡主的短刀,那长刀都被砍出了豁口,江水尘此时眉头紧皱,额头鬓角都出了汗水,韩郡主见状面容难看至极,抬刀就刺向江水尘脖颈,江水尘收回长刀挡住袭击,却被韩郡主手中的匕首一把挑飞,长刀被甩了很远“哐啷”一声落地,那短刀再次袭向江水尘面门,就在生死攸关之时,江水尘突觉腰部被人搂住,随着那人手部力气二人转了个身,剑光刺了一下眼睛。
      “咣”一声响,江水尘闻声看去,韩郡主手里的短刀已经没了头,只剩半节的刀身在她手里举着,正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断刀,江水尘感觉自己的腰部被慢慢松开,抬首看向那人,双目相视,救他之人正是何流晖,江水尘说道:“多谢!”
      何流晖点头示意:“嗯。”
      江冬叶此时把江水尘从黑衣人身边拉开说道:“水尘,没事吧!”
      江水尘摇了摇头,却看向自己的双手,正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红衣女郎和那名黑衣刺客终于解决掉了护卫和士兵,跑到韩郡主身边,红衣女郎抢过她手中的断刀,黑衣刺客把刀架在了韩郡主脖子上对着何流晖说道:“小宗主,人都解决了,就剩这人了。”
      韩郡主被架着脖子,嘴里却说道:“我要让皇兄灭你们满门!”
      红衣女郎说:“在说我就上手了!”举起手准备甩巴掌。
      何流晖说道:“先绑住!”
      黑衣刺客说道:“好!师妹,你来拿刀!”
      红衣女郎接过黑衣刺客手中的长刀。
      后面的舞者和小玉见没有打斗了,便走上前来跟江冬叶和江水尘站在一处,红衣女郎朝着江水尘说道:“小姑娘不错嘛?刚看你身手挺好的!没白长这么高!”
      江水尘一脸尴尬,幸好有大嘴巴的江冬叶在,急忙解围道:“这我弟!”
      红衣女郎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啊?不好意思啊!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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