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春》柠檬碰汽水

17、第十七章

　　公交车上人有点多，盛宴霜只好站着拉吊环，但前后都是人，挤到她要成肉夹馍了。

　　江衍在她后边，那骨节极好的手拉着吊环很有力气，公交车每到一个站刹车时候，他总能稳稳站好，而盛宴霜因为惯性原因整个人都差点往前倾斜，每次都是江衍在后面拉住她。

　　盛宴霜其实很少坐公交的，后面坐的原因是因为发现她父亲出轨那段时间，很多时候都是坐在公交车上打发时间，但是现在站着对她来说还是稳不住，身体总会不自觉向前倾倒。

　　江衍在盛宴霜后面，低沉的声音发出：“你先拉好，每到一个站的时候身体记得往后倾，要是还是不行的话，你拉住我的手吧。”

　　这同桌未免也太好了吧，这种便宜都能让人占。不过话说回来江衍这个朋友交得确实不错。

　　盛宴霜脑海中默默给江衍这个朋友点赞，很快她就回头，冲着江衍淡淡点头。

　　过了半个小时，公交站的广播声响了起来：“全球通大厦要到了，请要下站的乘客做好准备。”

　　他们下站的地方是在全球通大厦这边，一下站盛宴霜整个人就跟得到解放一样，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江衍下车后站在榕树下，背着书包，昂首正朝四周看去。

　　盛宴霜缓了一阵，现在整个人神清气爽的：“你是不是不认识这边的路啊。”

　　知道江衍是转学过来，但他是哪里人，自己根本不知道。

　　江衍看向她，表情微变，最后说出：“Z市那边，不过只是在那边长大而已。”

　　盛宴霜“哦”了声，没有再多问，只是道：“那你跟我走，这边广场我可熟悉了，等下我们先去卢家妈妈吃饭吧。”

　　江衍跟上她的步伐，才来这边读书的他对这里还真是人生地不熟，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

　　盛宴霜很快带他到卢家妈妈这边，这是一家中西餐结合的饭馆，生意有点火，前面还有好几个客人在等待，因为都走到这边了，盛宴霜也懒得去找别家，就问江衍愿不愿等等。

　　江衍与她并肩，视线垂下来，他薄唇轻启：“那就再等等也好。”

　　快要轮到他们进去的时候，盛宴霜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打开瞄了眼，是林嫣然发来的，内容差点给她惊到。

　　林嫣然：“重色轻友的人，说好一起出来玩的，自己倒好陪别人过来吃饭呢，真不厚道。”

　　进去落座后，盛宴霜给她发了消息，然后朝四周看了看，左顾右看的样子被江衍看在眼里，他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盛宴霜没有很快回复江衍的话，而是继续在环视林嫣然她在哪里，但是看了个大概还是没有发现她身影。

　　奇怪，那她为什么能知道我在这里的？

　　见她不答复自己，江衍借着看菜单的名义给盛宴霜：“你先看看吧。”

　　盛宴霜干脆不理林嫣然在哪里了，反正爱怎么想随她去。她接过江衍的菜单，先回刚才的话：“我以为我看到熟人了。本想确定一下，于是就看看了。”

　　江衍点头，还以为她不理会他了：“嗯，那你先点吧。”

　　盛宴霜看着菜单上，然后就点了芝士意酱面，不过看上面的份量有点少，现在肚子又很饿，感觉吃不够，又把目光看向别的菜。

　　盛宴霜边看边发话：“你吃一份够不够啊，要不咱们再选一个吧。”

　　江衍看了上面的菜单，其实没啥食欲的：“那再点个披萨？”

　　盛宴霜疯狂点点头：“好呀好呀。”

　　随后江衍把要点的菜单给服务员，但盛宴霜心不在焉的，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江衍找了个话题，但下面手心被他拧得紧，和盛宴霜单独讲话他还是有点紧张：“是不是因为考试原因焦虑了？”

　　盛宴霜其实是再次收到了林嫣然的信息，给她愁到理解不了：“不是，我其实在想，你玩台球起来是什么样的。”

　　江衍身子挺直，脸色平淡：“一般般吧，但是教你还是可以。”

　　盛宴霜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真的？那你可赶紧教教我，以后我出去玩就能直接去台球厅玩而不是只看看了。”

　　江衍听完，笑了笑：“你去台球厅一般都是去看的？”

　　“对啊，每次去我就站旁边看他们打，吃吃零食鼓鼓掌什么的。”盛宴霜如实报告自己的情况，但是学不会台球这话还是说不出口。

　　学了一个星期，连个基本的握杆都学不会，打个球出去控制力总能偏转得厉害，有的甚至被她打飞了。

　　这种糗事盛宴霜有必要烂在肚子里，说出来就是在丢人现眼。

　　江衍：“打台球光看别人打多没意思，还是要自己亲自上为好。”

　　——

　　吃完饭两人就到三楼的游戏城去玩，盛宴霜直接向前台的服务员要了一百个游戏币，就这么拿了个小篮子在手上。

　　游戏城这边来玩的小孩很多，而很多项目都是以小孩为中心，就比如旋转木马，那么小一个，盛宴霜担心自己一屁股坐下去就会坐裂开，真是不好下手啊。

　　她边走边想着要玩什么，但是逛一圈后发现，除了娃娃机还有跳舞机，很多游戏项目都不适合她玩。

　　盛宴霜指着远处那一排排的娃娃机：“先去抓娃娃吧。”

　　为了不让自己的抓娃娃失败的场面太过惨淡，盛宴霜决定让江衍先试下水，今天出来嘛就是为了还江衍人情的。

　　她直接把蓝色小篮子给江衍：“你先去抓，抓不到也没关系的，反正我还能继续为你买。”

　　“你想要哪个。”江衍指着娃娃机里面的各种娃娃讲出，“还是说要换台娃娃机呢？”

　　娃娃机里面的娃娃都是杂乱的，盛宴霜还是一眼看出那只哆啦A梦，也没指望江衍能给她抓到：“你就努努力抓到那只娃娃就好，等你用完币了我再去买啊。”

　　后面的话给足她同桌很大的安全感，抓不到又没事，反正她还可以买，就不信花巨币砸个哆啦A还不行。反正抓娃娃就是为了图个兴趣，高兴而已嘛。

　　盛宴霜在江衍要下手的时候，就给他加加油打打气：“冲啊，你可以的，一次不行就下次，下次不行就下个币，坚持就是胜利。”

　　江衍摇着了下控制杆，紧接着里面的爪子晃动了，而盛宴霜站在娃娃机旁边，和江衍面对面的，就是想鼓励他一下。

　　谁知她听到下面“咚”了一声，盛宴霜感觉是幻听了，但还是不由自主弯身去看怎么回事。她的眼睛就锁在出口处那里，正好一只蓝色的哆啦A梦躺在里面。

　　心里瞬间有一万句国粹想说，还是含妈量很高的词。

　　盛宴霜看得都惊呆了：“这运气这么好，娃娃说吊住就吊住啊。”

　　江衍看她蹲在地上老是不起，他也跟着蹲下来：“是不是这只不好看了？”

　　“不是，我是觉得你运气真好，一下子就抓到了。”盛宴霜先在脑子过滤下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他，结果学了快十几年的语文，就讲出，“你真牛逼！”

　　江衍听完，还不好意思往下低头，挠了挠头发：“你还喜欢什么，我给你抓吧。”

　　盛宴霜这次没啥要求的：“随便，有抓到就是谢天谢地谢运气了。”

　　第二次抓，江衍已经抓不到，果然是运气问题。

　　“同桌，咱们别灰心，这种事情就该慢慢来，抓娃娃咱们讲究的是一个技巧。”盛宴霜看到江衍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怀疑他是气馁了。

　　盛宴霜为了不让他的同桌单独受气，很一本正经当成很熟练的人来，说完还上手投个币上去：“抓娃娃我们图的是什么呢——”

　　后面有点尴尬，大型翻车现场，话都没有讲完，爪子就下去，抓了个寂寞。

　　盛宴霜：“……”我不理解你这小爪子怎么就下去了。

　　江衍提了个建议：“要不还是我来吧，刚才那个只是失误而已。”

　　盛宴霜不服气：“别啊，你再相信我一次，万一我这次运气好了是不是。”

　　她堵上万年抓不到的运气希望能换上这次的好运来。

　　江衍不再多说，盛宴霜一意孤行，给同台娃娃机投了快三十多个币，结果一个未中。

　　盛宴霜：“……”又是大无语事件。

　　这娃娃机就不能给点面子？一定要她那么难堪，明明网上的教学都刻在脑子了，怎么还是这么不靠谱。

　　心里有苦说不出，只有西湖的水我的泪的场面。

　　江衍看她抓得有点无奈和愤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还是我来吧，你想要什么和我说就好。”

　　虽然江衍这么说了，但是盛宴霜在心里萌生起的好胜心还是很强，不想中途放弃，这次不相信什么技术了，只相信运气一定会来到她这边的。

　　盛宴霜咬了咬下唇，眼神坚定，她死死盯住娃娃机里面其中的娃娃：“没事，同桌你先不要管我，我就不信这娃娃机还能继续和我作对。”

　　让我中一个会死啊，毕竟花了几十个币，都能赶上娃娃的价格了。

　　劝说不被听，江衍只好听从她的话，有耐心地等待着。他一直在关注盛宴霜抓娃娃爪子的走向，有点盲目。

　　江衍指导：“你这边不要一直盯着娃娃，可以从其他角度去定位娃娃的地方，根据受力分析得出爪子是竖直向上的，没有给足够的水平方向很容易掉落。所以我们要以倾斜的角度，然后借着倾斜角度的力去抓娃娃，这样就会很容易抓住了。”

　　盛宴霜听到江衍在讲话，虽然她物理学得不怎么好，当初为了听他父亲的话才选择了理科，但是简单的知识点还是明白的。

　　她按照江衍的办法去做，爪子也以倾斜角度落地，很快就钩住一只二哈狗狗。

　　看到这个举动，盛宴霜瞬间激动，她眼睛里只有喜悦，不敢相信万年抓娃娃手背的人这次竟然能成功，还是运用到物理知识的。

　　江衍弯身下去捡起狗狗，他双手将娃娃给了盛宴霜，但是她没有接手：“这只你留着做纪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