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春》柠檬碰汽水

13、第十三章

　　周一早上，朝阳弥漫在天边，秋季之际，树叶枯黄飘落。

　　盛宴霜顶着黑眼圈来到学校，脸上还戴着黑色口罩。她今天脸色不太好，昨晚熬夜抄笔记，起来时候腰又酸又痛，导致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状态都不好。

　　七点半要升国旗，教室这个点来的人比平时多。盛宴霜刚进来就被林嫣然拉住手腕，她单肩背包，背带正好滑落，她声音略显低沉：“怎么了？”

　　她眼底青灰色一片，眼皮半耸着，一副看起来没睡醒的样子。

　　林嫣然用另外一只手卷了卷自己的发尾，抬头和她讲话：“你今天咋啦，怎么就戴口罩了？”

　　盛宴霜后退几步来到林嫣然的位置，林嫣然这才松手，她道：“换个方式来上学，怎么样，很酷吧？”

　　林嫣然白了她一眼，很直接讲出：“还以为你又经历了什么。”

　　说完她们就回到座位，趁着升旗音乐没有响起，盛宴霜把口罩摘下，趴在桌上睡过去。

　　直到七点二十多分，她是被清脆的扣桌声敲醒的。

　　她脑子昏沉沉的，只睡了几分钟显然不够，缓缓睁开眼皮，江衍那白净修长的手指出现在她的眼帘里。

　　江衍穿着干净的校服，在透过窗户的光线照射下，皮肤更加冷白，他刚把书包放进抽屉中，面向盛宴霜，轻声细语讲了句：“去操场。”

　　盛宴霜脑袋愣了几秒才回复一声“嗯”。

　　然后她坐直身子，还睁开眼睛在看江衍的长相。今天他的头顶有几根碎发竖起，像日漫人物一样，有点小可爱。

　　她醒来之后，其实困意还在，打了个哈欠，目光正好落在江衍身上。仿佛他是案板上的鱼，盛宴霜目不转睛看着。

　　旁边的江衍抿下唇，用手摸了摸鼻尖，他微微低下头：“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靠，能有什么东西啊，干净得要死。

　　盛宴霜露出一个笑，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有，我就是没有睡醒，所以才盯着你看这么久的。”

　　江衍被她这句话给整无语，他走在盛宴霜前面，走之前不忘提醒：“去操场升国旗。”

　　盛宴霜见江衍又说了一遍，比了个OK：“嗯嗯。”

　　以前和别人说话她都是随便敷衍的，单纯不喜欢，和不熟的异性说话也很简短，很少有这种耐心，现在真是奇怪。

　　但是这么一想的话，江衍这个同桌对她也不错，每次做的作业，还有老师要她回答问题，总会偷偷告诉她。

　　所以，自己有这个耐心主要是因为江衍话少，然后又长得帅还是她同桌，自己才会主动找他的。

　　这个理由，盛宴霜很满意。

　　外面的广播正在播放《义勇军进行曲》，盛宴霜慢悠悠从椅子上站起，正要从教室离开，林嫣然刚好从厕所那边过来。

　　她的手有点湿，走到盛宴霜面前，她一手握住盛宴霜的手：“赶紧走。”

　　盛宴霜嫌弃甩开：“你手湿了还握我？”

　　林嫣然投来质疑的眼神：“咋啦，以前手怎么湿你都不嫌弃，你现在反而嫌弃我了？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江衍你不要我了？”

　　“才不是呢。”盛宴霜腹上发出悠悠的阵痛，但是没有多想，因为她的经期一向很准时，“不过你最近也是奇了怪了，都不提我前面那几个人，直接说我同桌啊。”

　　两人边走出教室边讲话，林嫣然还真想了盛宴霜这句话：“提那些渣男干嘛，你那些在我看来，好像真没有对你是好的，都是虚有其表，没有一个能打的。

　　“就拿你那个前男友来说啊，前段时间不还是背着你偷偷和隔壁职校的女生交往，被发现后还有脸提分手。后面人就跟狗一样，还滚回来要找你复合。”

　　一路下来，林嫣然把盛宴霜的几个前男友都说了个遍，一个个地罗列缺点，还真没一个靠谱的。

　　到了操场，盛宴霜心不在焉，她挽着林嫣然的胳膊，头靠在她肩膀上，眼睛闭上，很信任地跟着她走。

　　开学头次升旗，操场上的学生很多。林嫣然在讲话，盛宴霜则竖起耳朵听，林嫣然每说一句她就点头，反正她的各个前任都是过往，随便林嫣然怎么说。

　　广播仍在播放曲子，但因为后面有些同学在拖拖拉拉走着，很快班主任就高声催促起来：“赶紧啊，后面的同学赶紧跟上，再慢慢走，就让你们在操场上跑一圈。头次升旗大家都动作快点，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来到高二（七）班的队伍里，盛宴霜被林嫣然叫醒。班主任正好拿着点名册在点名，他看到盛宴霜已来到这边，默默推了下眼镜，对她有所改观。

　　盛宴霜很痛苦地睁开眼睛，瞥到赵飞云这人，她本来想叫声老师，但是又想起他可能会和她爸说她在学校的一切，直接走了过去。

　　从操场讲台上望下去，都是一片黑白相间的校服，下面也传来悉悉索索的谈话声，上空有几只燕子在自由飞翔。

　　升完国旗之后就是学生代表讲话，因为是开学头次升旗，后面还会有各班的班主任和副校长简单讲几句。等下课铃声响了就结束这场升旗仪式。

　　这次升旗仪式不拖泥带水，主要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才很快结束。

　　回到教室，盛宴霜还是能感到腹部的痛意，等到坐下后几分钟，她就开始额头冒出细汗，眉毛轻皱。

　　赵飞云拿着物理书和一沓试卷走进来时，她就明显感受到身下有股分泌物流下。她顿时变得心烦气躁的，脸上还焦虑起来。

　　不会真的推前了吧？

　　越想下去心里越没底，但是又感到不是那么确定。

　　为了不让自己等下陷入尴尬，盛宴霜从书包拿了包纸巾出来，和班主任快速说了声就低头走出来。

　　去到厕所时，她脱下才知道是真的来了。黑色的内裤下有黏糊的红色液体，她眉毛皱了皱，感觉有点无语。

　　因为现在的她只带了纸巾，什么都没有带，于是蹲在厕所里拿起手机给林嫣然发信息。

　　但是消息发出去几分钟也不见她有回复，而自己的腹部又痛了起来，有点剧烈，想要站起来都感到疼。

　　盛宴霜哭着小脸，眼巴巴祈求着手机□□上那个少女漫画头像的人能够回下电话。可是过了十分钟还是没有见她回复。

　　这时，她的脚都蹲麻了。

　　忍不了了，试着去联系别的同学，包括通过□□群找她的同桌号码，只能厚着脸皮去求助他了。

　　好家伙，不到一分钟江衍就回复了，直接给盛宴霜一个大震惊。

　　她动了动麻木的脚，换个姿势在想要怎么跟他说，但是这个问题也不好说，所以她打算再等等其他同学会不会回消息。

　　可能是班主任的课上大家都不敢看手机，手机上的□□消息真的只有江衍的消息。

　　盛宴霜无可奈何，她就问了个不要脸的话题：“同桌，你能不能帮我写字条传给林嫣然，就说我来LJ了。”

　　江衍很无情回了句：“不行。”

　　盛宴霜看到这句的时候瞬间火冒十丈，她低声骂了句：“妈的连个小字条都不帮我。”

　　但是现在又不能真的发过去骂他，试着商量看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我现在真的很需要她，你就帮我这一次。”

　　盛宴霜这话发出去，心都凉了一半，可还是指望这个同桌能通融一下。

　　接着她还特意发了句：“女生总有几天是特殊的，你应该懂吧！”

　　这要是不懂，回去之后她的暴脾气肯定上来，到时不把江衍的祖宗十八代问个清楚她是不罢休的。

　　越生气肚子的痛感越强烈，盛宴霜的嘴唇已经有点发白。

　　蹲在厕所也是把她难受得要死，不仅要忍受脚麻还要忍受肚子痛，她真想哭晕在厕所里。

　　很快，盛宴霜的手机有消息发过来，是江衍发的信息，倒是给她看蒙了：“你现在在哪里，是不是需要那个？”

　　这这这……几个意思，难不成林嫣然的手机废了？需要这样传话过来？还是说江衍要给她送过来啊？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放下身段过来。这可是女生厕所，指不定是林嫣然的手机出啥问题了，要不然也可以发消息过来的。

　　盛宴霜推算后，才决定爆出自己的地址：“就说我在咱们教室这层的右手边厕所，然后让她带个东西进来就好。”

　　这么说盛宴霜也是轻松许多，觉得有救就好。

　　她咬了咬唇，突然听到门外有迅速敲门的声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林嫣然来了。

　　“同学?”有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在哪间厕所，老师听外面有个同学说你需要帮忙，让我进来把东西给你”

　　盛宴霜听到这声音，是有点疑惑，这进来的竟然是个女老师。

　　盛宴霜垂眸，看着门下那条缝提醒道:“老师我在这，你放在门下这条缝下就好，我伸手去拿。”

　　她拿完之后，跟外面的老师说了声:“谢谢老师。”

　　“嗯，那同学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她回复:“不用了老师，谢谢你。”

　　“好，同学，那老师先走了。”

　　等盛宴霜站起来后，她双腿都是发软的，扶了下墙后还停了几秒，脸部扭曲。

　　她觉得蹲厕所也是门技术活，稍微不注意腿就麻了。

　　前前后后拖了几分钟，很快下课的铃声响起来了，盛宴霜洗完手拿着绑好的黑色袋子出来，肚子还在痛。

　　一出门的她左看右看，在看到底是谁帮了她，还有那个进来厕所给她送卫生巾的老师 ，是林嫣然叫的吗?可这是女厕所，她怎么不进来给她送，这让她更加疑惑。

　　快到教室的时候，她的手机振动了几下，□□上陆陆续续收到不少人的信息。

　　当她看到林嫣然的消息时，表情僵硬，捂住肚子的手也悄然放下，整个人停留在原地没有向前走。

　　盛宴霜呆呆看着林嫣然发来的消息，那一字一句真是深深敲打在她的心上。

　　林嫣然:“大小姐，原谅我刚才不敢看手机啊。你现在在哪里?我立马跑过去，我刚好有带。”

　　这句话足以让盛宴霜思考人生。

　　如果不是林嫣然给她送的话——那给她送的人是谁?不会是江衍吧!

　　因为女厕所不能进，所以他拜托女老师给她送?

　　她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