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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三天后的清晨,小雨她们终于抵达了c市,这个许久未踏足的陌生故乡。
      而因拖家带口的多有不便的缘故,只能临时居住在阿冰的某个朋友的房子里,据说他的这个朋友因出国在外,房子一直空闲着,于是便宜了他们三。
      这事,小雨觉得挺巧合挺顺理成章的,就透着一丢丢小古怪,可又说不出是古怪在哪。
      深夜,c市一处隐蔽的烂尾楼内,黑漆漆一片的楼房中,隐隐约约有一丝火光出现。
      顺着光线来源而去,是第五层楼的位置,有个小火堆,火堆旁是两个缩着冰冷僵硬的身子在烤火的男子。
      瘦猴眼见着火堆将灭,当即又朝里加了两根柴火,瞥了眼外头呜呜狂吹的冷风,缩了缩脖子有些受不住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吸溜着快要流下的鼻涕,有些躁动的问道:“虎哥,这老大还来不来了?”
      虎子心不在焉的望着火堆有些出神,似在思虑着什么,眼皮也没抬一下看向瘦猴的方向,简明答道:“他从不食言。”
      瘦猴搓了搓手,立马有些兴奋的好奇道:“那他凶不凶?长得是不是特……五大三粗的,很彪悍的那种?”
      虎子当即目光冷冷朝他瞥了一眼,算是真正的警告。
      瘦猴见状瞬间识趣的干笑了几声,不敢在瞎打听。
      虎子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当即指了指对面的楼层,朝瘦猴交代道:“时间差不多了,你过去盯着他。”
      好不容易有机会能一睹老大尊容,这下又被支走,瘦猴难免有些失落,没精打采的起身,答道:“是勒。”
      果然,瘦猴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走了进来,来人没有瘦猴脑补的那么魁梧壮实,反而高挑干练,瘦猴见了没准会有些小失望。
      虎子瞅见来人,立马起身走了几步去迎,俯首行礼,恭敬的称呼来人道:“冰哥。”
      阿冰澄净清冷的双眸冷漠的瞥了虎子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他径直走到了火堆旁烤着火,才直奔主题问道:“她去墓园了?”
      虎子一脸严肃,如实答道:“没有。”
      阿冰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语气更加生硬冷漠的质疑道:“不可能。”那可是祭日。
      “我们盯了一天一夜,甚至调了这八年里特殊的几天监控,连门卫的记录都看过,都证实这几年里,她从未来过。”虎子见状当即不敢绕弯子,直接把早就存在电脑里的有关资料递了过去。
      阿冰终于不在说什么,耐着性子将信将疑接过虎子递来的电脑,快速查看起来。
      “我们也查了她这八年所有的行程记录。”虎子暗暗观察着对方已经不耐烦的举动,当即只觉得双肩紧绷起来,低头继续道:“除了玩具厂,这八年里没有任何有关她的行程记录,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一样。”
      “抹去?”听他这么一说,对方阴冷犀利的眼神立马转向他,上下打量,冷笑道。
      虎子急忙又说道:“就连古成国那里我们也去了,这几年她就没联系过。”
      阿冰冷然低头又看了看,然后指着其中一份资料道:“这个叫宋远的人,是谁?为什么没有他的照片?”
      “说是方钰灵的老乡,也是她现在的丈夫,可我们查了有二十多个同市同名同性的,据交代都没去过z市打工,妻子更是不姓方。”
      阿冰好似头疼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当即捧着电脑阴恻恻的冷笑起来。
      虎子见状一脸莫名,问道:“冰哥,你……”
      谁知下一秒,他直接被对方一脚踹倒在地。
      阿冰指着他怒斥道:“蠢而不自知的东西,之前我教你的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虎子吃痛的捂着肚子,无力道:“属,属下愚钝。”
      “他说不姓方就真不姓了,这线索人家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了,蠢货。”
      经对方这么一提点,虎子才顿时开了窍,是自己死脑筋了。
      “还愣着干嘛?等着我帮你核实消息的真假吗?”
      虎子立马颤颤巍巍爬了起来道:“属下这就去办。”
      一个小时后,一段全新的视频从z市发了过来。
      九年前,我二十六岁,整天跟着一群混混游手好闲,到处惹是生非,家人见状很是头疼便把我安排到亲戚的工厂里去。
      这个亲戚是我的堂哥,也是厂里的大老板,因这层关系我破格当了厂里的组长。
      每天除了督促员工打卡和分配工作,啥事也不用干,月底到点拿工资那种,日子挺清闲潇洒的。
      有一天,我下班回宿舍,听工友说,厂里来了个漂亮的小妞。
      “唉,铁柱回来了。”
      “嗯。”看着像个小姑娘在照镜子捯饬的室友,我笑了笑多嘴问了句:“你,要出去约会啊?”
      室友不好意思道:“没有。”
      “那怎成这样,跟猴子似的。”
      室友一脸春心荡漾美滋滋道:“你不知道,听说厂里最近新来了个小妞,长得跟小明星似的,我想着捯饬捯饬,说不定人家能看上我呢?”
      我以为只是室友夸大,没多在意,直到后来在食堂打饭看到真人时,人都傻眼了。
      小姑娘,个子瘦高,皮肤挺白,长头发,穿着白色连衣裙,人美的弱不禁风中带着大家闺秀的气质涵养,一看就跟我们大伙不是一路人。
      之后追她的小伙子能排十条街,我也是其中一员,可小姑娘从容淡定不为所动。
      不知道是不是在男生面前太过招摇显眼了,惹的厂里所有女生的嫉妒不满,去哪都是独自一人。
      后来我有次去食堂吃饭,偶然中才听到隔壁桌的几个女人在议论。
      “她蛮漂亮的,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她。”
      “在好看能怎么样?还不是作风有问题。”
      “咦,没看见你别乱说。”
      “乱说?那你看董真真还有那个谁?她俩不是长的也好看,都不知道去医院做过几次人流了。”
      “是哦,那人不可貌相。”
      “所以,在好看有什么用,身子还没有我们干净,就这些臭男人还把她当块宝。”
      尽管厂里关于她有说好话和坏话的,可她好似不在意,每天该上班就上班,该吃饭就吃饭。没见跟谁急眼过,脸上依旧是朝气满满的笑。
      而追她的人每天有增无减,都在变着花样的讨她喜欢。
      没多久,厂里更是出了个轰动的事情。
      起因是,有一天方钰灵外出采买生活用品,过马路的时候,看见腿脚不方便的老人,人美心善的她去扶了一把。
      本来这是学习雷锋做好事,况且又都是小事,不值一提的。
      没想到,惊动了坐在豪车里面等绿灯的富豪,这人只看了她一眼当场便沦陷,随之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每天又是玫瑰花又是大喇叭的各种花式表白,场面一度热闹的很。
      可整整一个月,方钰灵都没有正眼瞧过对方一眼,简直堪称铁石心肠。
      就在厂里上下人都笃定,她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纯洁美女时,她尽然同意了。
      有人看到下班后,她坐着那富豪的车走了。
      这一度让厂里的众小伙直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有人半夜悲愤的直呼要去洗眼睛的痴情人。
      在后来,我再次知道她的消息是两月后,依旧是在食堂这个汇集流言蜚语甚广的地方。
      “你不知道,我是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的。”
      “真的假的?”
      “一次是假?两次三次还能是假?”
      “万一是吃坏东西了呢?”
      “怎么可能,你见谁年纪轻轻的这么容易吃坏东西的?”
      “哦,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来,昨天好像有个老太太来接她走的,听你这么说,我想着怕是那富豪家里的佣人。”
      “看吧,这事准没错了。”
      “唉,好羡慕,你说咋们怎么就没这么好命呢!”
      从这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直到前几天你们来找我,我才知道的。
      之前说谎,是因为我堂哥八年前的那个厂子倒闭,欠了员工好几个月的工资没给,怕你们以此讹上他,所以才骗了你们。
      方钰灵的事情,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没有隐瞒了,她来场里前前后后不过六个月的时间,真不知道了。
      阿冰一言不发的看完视频后,沉默片刻说道:“胡言乱语没有半句真话,继续审。”
      “是。”
      “他那个堂哥也查查,看能不能从那里获得一些新的线索。”
      “是。”
      “这个东西。”阿冰指了指一个一寸不到的透明袋子,里面装着的好似发丝的东西,另有深意道:“知道怎么做了吧?”
      “知道。”虎子会意点了点头。
      阿冰走出去时又停顿了下来,突然说道:“以后叫我阿冰就行,或是叫巽,也可以。”
      “是。”
      夜里本就睡眠极浅的小雨,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想来再也难以入睡,便起身披了件外套,拎着一把雨伞悄然准备出门。
      打开门的一刹那,一股冷风迎面袭来,小雨不禁缩了缩脖子打起冷噤,可吸入肺腑的冷气流却又清爽、惬意。
      不算大的院子里,白天虽然他们粗略打理了一番,可还是有些不美观和杂乱,在黑夜里更显凄凉。
      小雨微微抬头望了一眼别墅二楼自己的房间微弱的光线,随即撑开了手里的雨伞,一路沿着记忆里那一星半点细碎的模糊的方向,缓缓漫步而去。
      因夜里无行人,一路上到也畅通无阻,没多久,便到达目的地。
      小雨抬眼望着眼前那栋黑漆漆的老旧不堪的小区,最后视线落在了三楼的某个锈迹斑斑的窗户上。
      此刻的心情说不上滋味,有新奇,有陌生,有些怅然若失的落寞和空洞。
      不知这样无趣的打量了多久,等回去时雨已经渐渐停了,而小院里落了不少枯叶。
      当脚底不小心踩上去时,还能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这让深夜里无聊透顶的小雨觉得有了一丝趣味。
      望着周遭无人,她一边手里拎着雨伞一边偷偷又踩了好几片枯叶,有些小孩儿心性。
      最后兴许是累了,又是无趣了,她将就着院里的一把湿漉漉的木椅小憩片刻。
      院里的灯光虽晦暗,可她尽不胆怯,因为这是这么多年来,她最放松最惬意的,毫无顾忌的有闲暇的时间,随意任性挥霍的一刻。
      此刻她慢慢闭上眼睛,用身体上所有的感官去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鼻尖是青草和混泥土的味道,面上是一阵似有似无的冷风拂面,耳边是天台积水坠落的滴答声。
      这刻,好像一切没有那么糟糕,是惬意美好的。
      突然,耳边传来几声脚踩落叶的声音。
      小雨当即睁开双眼闻声看去,随即入眼的是一抹精瘦颀长的熟悉身影。
      她想也没想便唤道:“阿冰。”
      阿冰闻声立马挺住脚步,转身寻声朝她看了过来,从嗓子内低低发声应道:“嗯?”
      小雨看着已经朝自己走来的人,轻轻笑了笑问道:“你刚刚也出去了?”
      阿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目光关切温和的看着她问道:“怎么在这?冷不冷?”
      问出口的同时,他的外套已经落在小雨身上。
      小雨见状立马摇了摇头。
      哪知下一秒她的双手被对方温热的掌心包裹住,随即对方眉头皱了皱,低头不停呼着热气揉搓说道:“手怎么这么凉?”说着,他拉着小雨就要进屋。
      小雨被他这一举动惊到,连忙不好意思的挣脱开,说道:“我,我还想在坐会儿,你先进去。”
      “那我陪你。”阿冰说着,也不管不顾椅子上的水泽坐了下去。
      小雨见他如此执着,也没在说什么,跟着一同坐下。
      哪知下一秒,对方的脑袋好巧不巧的枕在她的肩膀上,小雨莫名有些坐不住觉得别扭起来。
      正打算说点什么,谁知对方先开口道:“我刚刚出去见了一个朋友。”
      小雨僵着不自在的身子,视线看着前方,兴致欠缺的应道:“哦。”
      谁知对方冷不伶仃的又冒出一句道:“去了解一些事情。”说着,停顿了几秒,尽多余的附加一句道:“是个男的。”
      本来俩人有说有答一切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谁知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有深意的提醒,小雨瞬间觉得血气上涌,面上不由的一阵发烫起来,当即又低声应道:“嗯。”
      阿冰语气恹恹道:“知道了一些模棱两可的事情,难以接受,心情很糟糕。”
      小雨没多想当即脑袋朝他贴贴,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觉得这样能安慰到他,就像两只互相慰藉的猫,然后低低应道:“嗯。”
      方法好像挺管用,对方惬意的闭上双眸,片刻问道:“你呢?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
      “失眠?”
      “差不多。”
      “都会过去的。”
      小雨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是,这不是一回事,她沉默了几秒想着应该礼尚往来才对,便说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一直睡不着的原因。”
      “没有。”阿冰突然拉着她手把玩着,有些像个小孩子,可接下来的语气却有几分坚定认真道:“但我想听。”
      “八年前的一场车祸,对我影响很大。”不知道是不是深夜的宁静与惬意作祟,埋藏了曾经种种痛苦与恐惧,此刻小雨尽能坦然的提及此事,小雨有些意外,顿了顿继续道:“尽管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某个零星画面却是刻在了脑海里。”
      “嗯。”
      “午夜梦回,很是恐惧。”
      “那等这里的一切结束,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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