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娃想换个爹》周不顾

59、第五十八章

　　此时的陆青山还不知道他精心打算的请人计划已经周若楠自发性地堵死了，他解决完手里着急的几件事，安心地在回家睡了个好觉，勤快跑了好久天的厂子也没再去了。

　　周若楠和有点奇怪的老板商量好隔天碰面交接的时间后，没有在这片区域继续待着，带着圆圆买了她馋了很久的烤鱿鱼之后就回去了。

　　拿到期待已久的烤鱿鱼的圆圆并没有之前那么开心，虽然周若楠还是像往常那样对她说说笑笑的，但她能感觉得出来妈妈的心情不是很好，不管说什么都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与出门前的满怀期待大有不同。

　　“妈妈，你接下那个怪叔叔的摊子后打算怎么做啊？”圆圆本来想问她为什么不开心，总觉得就算问了估计周若楠也不会真的回答，索性换了个问法。

　　周若楠在想刚才在夜市摊上遇到的事情，开始默默修改之前她想好的打算，被圆圆问的时候正想到关键处，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她说的“怪叔叔”喊法。

　　“明天到了再说吧，现在我有点乱。”

　　听到这句话的圆圆不由得停下来脚步，周若楠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连她什么时候停下了都没发现。

　　周若楠叹了口气，罕见地在圆圆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整个人耸着肩，看上去很没有精神。这还是圆圆第一次看到这么萎靡的周若楠，在她的印象中，妈妈在面对任何困境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好半天没听到回答，周若楠回头一看才发现圆圆停在离她一段距离的地方。

　　“怎么停下了？”

　　从圆圆的角度看过去，周若楠脸上写满了疲惫，与身体上的劳累不同，这种疲惫是由内而外的，像是内心某处高仰的信仰轰然崩塌后的无助。

　　周若楠等了半天也不见圆圆有什么动静，正感到奇怪想走向前去看看情况，突然看见圆圆拿着烤鱿鱼朝她跑过来。

　　小孩子的体重说重不重，但是加速从远处跑过来冲进怀里还是具有一定冲击性，周若楠在看到她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张开双手做足了准备，但还是被这力道冲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怎么了……”

　　“妈妈你不要难过，我会帮你的……”没等周若楠开口说完，圆圆抱着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腹部，说话瓮瓮的，但这句话说得异常坚定。

　　“不管你打算怎么做，我都会在你身旁帮忙的，我可以帮你记账、可以帮你拿货、可以帮你穿针……”圆圆细数自己能帮上的忙，怕自己会做的事太少了，还大言不惭地吹牛：“我还可以帮你拉客人，还可以……”

　　周若楠听她吹牛都快没数了，笑着赶紧打断：“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会雇用童工。”

　　“……”圆圆没说话了，只不过抱着她腰的双手慢慢收紧，头也埋得更深，不知是臊的还是不愿抬起来。

　　周若楠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圆圆的担忧，安慰道：“我没有难过，只是……遇到了一些没想明白的事情，有点不知所措。”

　　她把圆圆拉起来，伸出拇指和手指，当着她的面把它们黏在一起，几乎看不出一点缝隙，“就只有这么一点点，说不定明天睡醒后这些问题就自己消失了。”

　　“骗人……”圆圆小声嘀咕着，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当然知道这些话是说来哄她的。

　　“你手里拿着的烤鱿鱼都快要冷了，赶紧吃吧。”周若楠站起身，牵起圆圆的另一只手，带着她往回走。

　　“刚才去夜市逛了一圈，从里面发现了一些问题，和我之前想的有点不同，再加上……”周若楠不想把这些不入流的事说给还小的圆圆听，含糊了一下带过去了，“都会解决的，不用担心我。”

　　第二天来见约好的转让摊位的老板时，周若楠没有带圆圆出门，她带着记账的那个笔记本来的。

　　“来得还挺早。”摊位老板把嘴里咬着的烟丢在地上，用脚尖踩灭了烟头的猩红。

　　他们约的地点就是摊位所在的位置，昨晚因为路灯被挡住了大部分，看不清楚周围的实际情况，白天时一切都直接地呈现在眼前。

　　这个摊位的位置比起其他的位置来说要更宽一点，背靠着路边的绿化花坛，虽说有帘子的遮挡，但是蚊虫会很多，有很多来老板这儿买衣服的老顾客最后被叮得满腿包，之后来的次数就少了。

　　“还行，老板你来得也挺早的。”周若楠客套地打了个招呼，问了问和这个摊位相关的情况，最后才开口：“其实我有点想不通，既然你早就对这里的氛围失望了，为什么现在才选择离开呢？”

　　周若楠说的是她昨晚发现的那些情况，她来这儿半小时不到，只要一摸一问就知道这里的衣服市场有问题，身处其中的他又怎么会没发现呢？

　　“这个啊。”老板眷念地回头看了眼被他拆得只剩下几块木板的摊位，不无感慨地说：“最开始我以为我能做点什么改变这个畸形的环境，可后来……呵，不提也罢。”

　　老板弯腰把烟头捡起来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他语重心长地说：“虽然想说点什么让你知难而退，后来想想自己没做到的事，留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是不行。”

　　周若楠很想反驳，但昨晚回去后躺在床上思来想去都没舍得放弃这个想法，这会儿已经坦然接受自己是真的看不下去这里的卖场氛围。

　　老板看周若楠这幅眼熟的模样，不禁想到了几年前刚来到这里的自己，同样的对环境的不忿，同样的跃跃欲试。自己吃了亏长了记性，但也没权利劝别人放弃心中的气愤不是吗？

　　更何况，就算劝她放弃了，对方又不一定会听他的。

　　想到这里，老板再次地自嘲笑笑，他把锁着木板和场地的钥匙转交给周若楠后，怀念地看了最后一眼，坚决地转身离开。

　　“交给你了，好好加油吧。”

　　周若楠听到老板说了这句话之后，一身轻松地离开，虽不知道这份轻松的来源是什么，但她却无形中接过了这项重担。

　　周若楠目送老板离开，随后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摊位上的东西，一边检查一边在笔记本上记下需要购买修理的东西。和老板的随意处置不同，这个摊位对她而言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等周若楠暂时把摊位的事忙完之后，顺路买了点菜回家，她出门太久，有点担心圆圆醒过来后看不到她会担心。

　　就在周若楠拎着刚买的菜准备转弯回家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声和焦急的喊声：“姐姐你等我一下！”

　　不用回头周若楠都知道来人是谁，会嘴甜地叫她姐姐除了陆青山真的就没有谁了。

　　周若楠没回头，不过刻意放慢了脚步，还往里的方向挪了挪，方便陆青山停车。

　　“姐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圆圆怎么没跟着你？”陆青山看了看她身边，空荡荡的，疑惑发问。

　　“这会儿还在家睡觉呢，怎么，找圆圆有事？”周若楠故意问。

　　陆青山一囧，他提圆圆只是随便找个话题，没想到反而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不是……我……我就是随便问问，路上随便聊聊……”陆青山顿时不知所措，他坐在车上双腿扒拉在地上，跟在周若楠身后慢悠悠地往回走。

　　空气突然陷入短暂的安静，周若楠有点不适应这样的氛围，开始没话找话说，但她一个人太久，下意识找的话题显得非常……不通人情……

　　“今天过来这边是有事？”周若楠丝毫没觉得这个问题哪儿不对，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陆青山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只能尴尬地笑笑。

　　“怎么不说话？”周若楠没得到答案，继续追问下去。

　　陆青山见躲不过追问，停下向前扒拉的脚步，直起身子看向周若楠：“姐姐你确定要在大马路上问出个答案吗？”

　　周若楠一愣，回头一看周围确实有很多来往的车俩和人群，他们两个停在半道上看起来确实是不太好。

　　“那……你往哪儿去啊？”周若楠还是没拐过弯来，依旧揪着这个问题问，只不过快步走到拐弯处，远离不断走动的人群。

　　陆青山实在是无语了，面对周若楠这几个刨根问底的问题，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婉转暗示都多少回了，怎么还揪着他问啊？

　　“姐姐，我是来找你的。”无奈之下，陆青山只好老实说出自己的目的，希望她能不要再问他这种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问题了。

　　周若楠“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然后又问：“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陆青山张大嘴，看着她真诚求知的表情哑口无言，最后他只能实说：“你不是刚没了工作吗，我这里有一份适合你的工作，你要不要来试试看？”

　　陆青山说的含蓄，实际上他今天就是冲着把周若楠请回自己厂里，参与到他计划了许久的尝试中。

　　“你都觉得合适地工作，那应该会很适合我……”周若楠这么回。

　　陆青山心里连连点头，心想着她这么说应该是要应下了吧，默念着快答应我快答应我……

　　但周若楠的声音响起——

　　“可我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