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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之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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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谢景允每夜都会来齐行简这留宿。取悦君王成了他唯一的事。
在那雕龙刻凤的床上,在谢景允的身下,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做了,愿说的不愿说的,他都说了。
像是一个没有廉耻心的娼妓。
齐行简盯着眼前那一汪水。王府里都是好景致,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也算是个好去处。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齐行简转过头去,愣住:“父亲。”
齐侯爷见齐行简望着前庭水榭,是个存了死志的模样,大惊:“行简。爹少年丧父,中年丧妻,你不能再让爹受老年丧子之苦啊。”
齐行简的手被握的极紧,他看着父亲苍白的鬓角,再看不远处那一汪清泉。
齐行简抬起头,清澈的一双眸子:“父亲放心,孩儿不会做傻事。”
齐侯爷:“孩子,我知你心。但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才有重回朝堂的可能。”
齐行简知道父亲是在哄他,他是谢景允的男妻,妾一般身份的人,如何重回朝堂,却应道:“孩儿记住了。”
齐行简恭敬地为父亲斟茶,随着他的动作,却露出脖子处渗血的印记来。
作为过来人的齐侯爷当然知道那印记是怎么弄出来的。
事已至此,他只能劝独子想开些:“这婚事是我舍了老脸求来的。吉祥总管托人带话来,说陛下大怒要处置你。爹无能,只想出来这法子。你要怪,就怪爹。是爹对不起你。”
齐行简摇摇头:“父亲言重。”
齐侯爷满是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独子。
成亲只是权宜之计,皇帝的怒火总有人要承担。不是齐行简,便是齐侯爷。
他此番前来,是带着托孤的意思的。未必有机会再见了。
齐侯爷爱怜地握住了孩子的手:“行简呐,朝局如此,以后若是爹不在你身边了,更要谨言慎行。”
齐行简心伤未愈,没能察觉言语之中的深意:“是。”
亭台之上,谢景允喝了杯茶:“多派人在水榭附近看着。”
侍卫:“是。”侍卫不懂,想想还是问了:“殿下,齐侯爷不是已经劝住了王妃吗?”
谢景允:“行简是个死心眼儿。眼下劝住了,转头一想,恐又想死。你且去吧。”
侍卫着手准备,殿下在王妃身上可是下了十成十的心思。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得跟着上心才成。
走到一半又被谢景允叫住,扔过去一枚贴身玉佩:“传话给刑部尚书郑敦谨,齐侯爷年岁大了,经不起折腾。让他照看些。”
皇帝要拿齐侯爷做先例,杀鸡儆猴,让百官记着,谁在敢妄言皇家事,便是这样的下场。
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跟皇帝对着干,谢景允也只能暗里帮着。
不过,想救齐侯爷并非毫无办法。
谢景允看着齐行简:“就看王妃争不争气了。”
——
齐行简听见脚步声,警惕地看向门口,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往后撤了撤。
他怕了谢景允。
谢景允刚下朝,还穿着官服,他伸手,唤齐行简为他更衣:“听侍女说,你不肯吃东西。”
谢景允的手段太多,齐行简不敢逆着他来:“胃里不舒服。吃不下。”
没人天天被灌一肚子精水还能吃得下饭的。
谢景允揽了人在怀,摸着齐行简的小腹,这般快就有了?
于是又请了太医来。
却不是有喜,是积食。
谢景允皱眉:“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不知饥饱。”
这事说到底,其实是谢景允的错。
齐行简由言官一夜之间成为王妃,服侍同为男人的谢景允,他又一根筋,事情转不过弯来,郁积在心,食不知味。
饿过头,吃得多,都是常有的事。
主子不悦,奴才遭殃。
谢景允:“谁在服侍王妃?”
奴才回:“谢竹和谢梅。”
谢景允:“杖责二十。赶出王府。换两个仔细的人来。”谢景允想了想,问:“大婚时,侯府有送来人吗?”
奴才:“有两个婢女。齐华和齐灼。管家觉得人手足够,便派人去前院了。”
谢景允:“把她们调到内宅来,以后在王妃身边服侍。都退下吧。”
奴才:“是。”
齐行简见人都退出去,紧张起来。
谢景允拍拍贵妃榻上的位置:“过来。”
齐行简僵直地坐下。
谢景允见齐行简坐的离他半丈远:“床上好不容易听话了些。床下的规矩也需要教?”
齐行简猛地抬头,却见谢景允是个认真模样,并不是说笑,便又靠近了些。他这一步一挪的样子耗掉了谢景允所有的耐心。
谢景允一把将人给扯了过去。
齐行简吓得闭上眼睛,以为谢景允又想出了什么厉害法子要折腾他。
肚子却被谢景允的手掌暖暖地覆住,慢慢揉捏着。
这些日子,齐行简在床上被谢景允折腾的太狠了,哪怕风停雨歇,身后还像是塞着个巨大楔子似的,涨得疼,因此没有睡过几个好觉。
眼下,胃里的不舒服渐渐消退,淡淡的熏香安抚着他的神思,加上身旁人的轻柔动作,齐行简缓缓睡着了。
——
齐行简一动,一直抱着他的谢景允便察觉到,他放下手中的书:“这般贪眠。一觉睡到就寝的时辰。舒服些了吗?饿不饿?”
齐行简摇摇头。
倒是省去了麻烦,谢景允伸手去解齐行简的衣裳。
齐行简止住谢景允的手:“殿下。”
凡事都需一鼓作气。
既然决定活。齐行简想争一把。
齐行简跪在床前进谏:“殿下的救命之恩,臣愿以毕生所学赴汤蹈火相报。但臣实在不愿侍奉床榻之事。望殿下成全。”
这动作其实对齐行简很不利。他只穿了件里衣,青紫渗血的印子隔着月牙白的衣裳影影绰绰的,很有几分勾引人的味道。
从谢景允坐的位置看过去,能看见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有挺翘小巧的臀。
谢景允知道,那里手感很好。
齐行简顶着一张冰雪似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小脸,一身肃整官服下,却藏着副妖精似的身子。
谢景允被这样的齐行简勾的心头火起,但他是个有风度的王爷。
谢景允笑:“我当是什么大事。齐大人起来吧。”
这称呼像是要让两人的关系重回当初。
谢景允起身:“齐大人想好了?”
齐行简不想这事会如此顺利,呆呆点头:“想好了。”
谢景允唤管家进来:“谢覃,送齐大人回侯府。”
主子的事,不是他这小小管家能伸插手的:“是。”又问齐行简,开口前特意改了称呼:“齐大人,有什么要带的吗?”
齐行简:“没有。”
真真是归心似箭,一刻不愿多待了。
——
王府门前。
外面风大,谢景允怕这娇贵的人儿着凉,将大氅细细系好:“齐大人,今日从我府上出去。他日再想进来,可就难了。”
齐行简没开口,他既走了,绝不会回头。
车夫挥动鞭子,马车缓缓离开王府。
谢覃是看着谢景允长大的,小主子的心思,他懂:“殿下,真的不将王妃留下吗?”
谢景允没纠正管家对齐行简的称呼,只说:“不用。”
马车颠簸。
齐行简忽而想起跟他一同进王府的奴才,他并没有带走,谢景允也未提,像是笃定了他会再回来似的。
齐行简掀开帘子,他看着站在王府门前气定神闲的谢景允,想起这几天的荒淫日子,身子泛起彻骨的寒意,忍不住将狐皮大氅裹得更紧了些。
——
回去的那天晚上,齐行简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开始做梦。
梦里他大了肚子,生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孩子饿的哇哇大哭,噙住他的□□喝奶。
乳珠被咬得痛,他往外扯。
孩子却突然变成了谢景允。
谢景允抬起头:“王妃,你能跑哪里去呢?”
齐行简醒了。
他呆坐在床头,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在宁王府,而是在自己家里。
他真的挣脱了谢景允。
——
谢景允进宫拜见皇后娘娘。
见谢景允独自来,皇后娘娘不悦:“若是没成亲,齐行简是臣子,自然无需入后宫。可他已是宁王妃,身为臣妇,不来拜见本宫,真是不知礼数。”
谢景允见寝宫里众多妃子恰好都在这时候请安,颇为意外,略一想,也明白了。
她们对这位做了男妻的言官大人好奇,趁着他进宫,都想开开眼。
谢景允赔罪:“是儿子的错。行简一早便跟儿子提要拜见双亲的事,只是今日出门时,我见他有些不适,便自作主张,让他在府中歇息了。”
谢景允以行简称呼而非王妃,众人心下有了计较,这是提醒她们别将齐行简看做女人,起戏谑玩弄的心思。
年纪最轻的叶贵人却没察觉其中深意,打趣起谢景允的闺房之乐来:“王妃不会怀了吧?想不到王妃嘴上功夫厉害,到了床上风采也丝毫不减呐,真是羡煞我这小女子,皇后娘娘好福气,可以等着抱孙子了。”
旁人都有眼色的不搭话,谢景允冷冷看了眼。
叶贵人被那眼神骇住,忙跪下:“皇后娘娘,殿下。我只是妇人间的说笑罢了,无意冒犯王妃。您别放在心上。”
皇后娘娘见自己儿子不接话,知道这是动了气,便让这些莺莺燕燕都退下:“本宫累了。散了吧。”
众人走后,屋子里甜腻的脂粉气息淡了些。皇后娘娘问:“既然不是带新妇拜见,所为何事?”
谢景允:“父皇真的要杀齐侯爷?”
皇后娘娘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