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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秦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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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官齐行简是个傻子。
只有傻子才会在皇帝推行新政时,接连上书反对,朝堂之上,也敢跟皇帝吵起来。
齐行简声音朗朗:“新法军队民生诸多良策,乃是陛下与朝臣的心血,臣不敢妄言。但陛下求治太急,听言太广,进人太锐,凡事过犹不及,臣恳请陛下徐徐图之,以顺应天理,以福泽万民。”
新政势在必行,齐行简此言触了皇帝逆鳞。满朝默然。
皇帝不悦:“奏本呢?”
吉祥总管忙下去将齐行简奏本呈上。
齐行简说他自己不敢妄言,那奏本上却将新政逐一批驳,皇帝看到一半合上,静默片刻,直接将奏本扔了下去。
齐行简跪下,言语间并未觉得自己有错:“臣知改革不易,但圣人云,民贵君轻,改革应为万民谋福,而非为皇族分利,陛下三思。”
皇帝:“你放肆。”
朝堂众臣跪了一片:“恳请陛下息怒。”
皇帝:“齐行简不敬君主,从今日在侯府闭门思过,不得入朝。”
齐行简却铁了心要跟皇帝对着干,冲君主磕了个头,目光如炬,是个要死谏的模样。
七皇子谢景允心道不好,赶在他以头抢地前,手掌狠狠砸在了他的后颈。
宁王府上。
齐侯爷跪下,向谢景允求恩典:“殿下,我儿行简从小便是个缺根筋的二愣子。这次朝堂上,他对新政胡言乱语,惹得陛下不悦,还望您能看着青梅竹马的情谊,救他一命。”
谢景允将齐侯爷扶起,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
齐侯爷要来求他,在他的计划之中。猎物进了笼子,他这个猎人岿然不动,才更好谈条件。
见来求他的人已经坐立不安了,谢景允才缓缓开口:“侯爷想要我如何救?”
齐侯爷年岁已高,这事本应是由内人出面,可惜齐行简母亲早逝,他又只有这一根独苗,顾不得难堪。
齐侯爷:“照陛下的意思,一个斩刑是逃不掉的。除非他成了殿下的人,此后身为臣妇,不议国事,方可捡回一条小命。”
谢景允:“以男子之身入内宅,毁他报效家国的前程,怕行简会恨我。”
齐侯爷听谢景允这话透着应允的意思:“您放心,行简那边,我来说。殿下,成亲之事,越快越好,三书六聘便都省了,明日便是个好日子,您看?”
谢景允无可无不可:“好,那便明日。”
太医大人照例前来请脉。
谢景允的身体很好,平日宫里贵人常用的参汤都不必进。
太医照例夸些殿下真是身强体壮,孔武有力的话,正要走,被谢景允叫住。
谢景允:“听说太医院进了些市面上少见的药膏。”
太医不知殿下这是何意:“是新入库了许多,不知殿下想要的是哪一个。”
谢景允神色自若,只是谈天:“抹在那地方,让人身子不那么紧的。”
太医:哈?!
谢景允这般正派的人,从边疆回到京城才半个月,居然也染上了纨绔子弟沉迷美色,旱水两路皆走的恶习。
但谢景允是君,他是臣。谢景允真看上了谁,哪怕一个失手弄死在了床上,作为臣子也不能说句不是。
太医:“回太医院后,我让医官给殿下送来。”
谢景允:“劳烦大人。”
太医:“殿下客气。”
见谢景允老神在在,却没有让他退下,太医思忖着,猜着殿下的心意,问:“是哪家的公子哥儿这般有福气?”
谢景允将茶放下,似是苦恼:“齐行简。”
太医惊。齐大人这般人物怎能收进内宅,做以色侍君的事。
但他是臣,齐行简也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嫁,臣也不得不嫁。
太医:“恭喜殿下。”
谢景允嘴角微扬:“明日大婚,大人也来喝杯喜酒吧。”
太医接连受惊,冲谢景允说罢告辞后,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心下叹息,齐大人呐齐大人,您自求多福吧。
齐侯爷知道,谢景允并非良配。
谢景允这些年跟着他三哥在沙场征战,听说补给跟不上的时候,连人肉都吃。
这样的武夫性子,铁血手腕。行简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等到了王府,恐怕一入府门深似海,从此过着以泪洗面的日子了。
但,能保住一条命。
这样,九泉之下,他才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齐侯爷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喜忧参半地刚到侯府,管家便苦着脸前来禀报:“侯爷,您快去看看吧,公子不肯吃东西。”
齐侯爷老来得子,齐行简小时候磕了碰了哭,齐侯爷也跟着一块哭,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般养出来的矜贵孩子却要送到谢景允这粗人的床上。
还是他求着送上的。
齐侯爷心下难过,怕自己见到这孩子更狠不下心来:“不去。明日就大婚,饿一天死不了人。”
大婚太过仓促,未经陛下首肯,未发明旨,未下聘,任谁看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京城中的人最爱看热闹。见一辆花轿从侯府悠悠抬出来,众人都跟在后面,这一路跟,竟也浩浩荡荡地成了一支送亲队伍。
刀疤脸:“嫁人的竟然是齐行简这小子,他不是个男的吗,干,王爷竟然是个喜欢走后门的。”
刀疤脸起了头,众人便都纷纷议论起来。
“男妻身份低微,京城显贵玩腻了,还有□□一说。”周围人笑起来,笑里带着不可言说的意味。
“活该,齐行简一本接一本的上书,批判国事,左右陛下。这般恃才放旷,不知礼数,也该让他尝尝苦头。”
“要我说,一份生子药灌下去,等有了身子,再刚烈的人也该听话了。”
“那可是齐行简呐,在朝堂上都敢不要命地跟皇帝陛下吵起来的人,这种一根筋的缺心眼儿,要想让他听话,难着呢。七皇子不如去请春风阁的公子哥儿来教教,保管让张腿便张腿,让扭腰便扭腰,比那姑娘更柔顺娇美些。”
花轿抬到了王府前,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片刻后,王府正门开启,身着婚服的谢景允亲自出门相迎。
准备看笑话的众人见贵人出来,哗啦啦跪了一片。
这男妻身份低下,都是同妾一般从侧门入,谢景允这般倒真像是把齐行简当王妃了。
大红喜烛滚落泪珠。
新妇坐在床上,被谢景允身上的戾气吓得手抖。
谢景允捏了捏他的掌心,军旅之人的手握惯长剑大刀满是粗糙的茧子,劲儿很大,唯独对齐行简是轻柔的。
府上无外人,大喜之日,他对自己的王妃说两句体己话,不算丢脸。
谢景允:“你既然嫁给我,我便会好好待你。莫怕。”
新娘子抖的更厉害了。
谢景允挑了他的盖头。手一顿。
身旁侍候的嬷嬷婢女见状,猛地跪了下去,连声喊:“殿下息怒。”
谢景允捏着新妇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问:“齐行简人呢?”
齐行简从侯府里趁乱跑出,却不想饿了一天,手软脚软没力气,晕倒在暗巷,再次醒来便是躺在烟柳巷的床上。
他被人下了药,神思模糊,莫名的冲动在体内流窜着,疯狂地想要找寻一个出口。
谢景允进来时,齐行简的手正往下探。
他持身周正,这种事做的极少,不得章法,许久也没能出来,情思来得急切而凶猛,逼得他出声。
跟刺头一样的性子不同。叫声是甜的。
意识昏沉,齐行简察觉到自己被抱起,迷迷糊糊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摸索着到了那人的脖颈处,狠狠咬了下去。
只是齐行简气力小,又被这烈性的药折磨了许久,凶狠的撕咬落在谢景允身上,便成了猫似的□□。
谢景允满心的怒火被浇灭了些许:“你倒是会撒娇。”
侍卫从这青楼嬷嬷手中逼问出解药来,忙给主子献上,主子却抱着王妃径直走过了他。
侍卫也是个愣头青,以为主子没听见,又去碍人眼:“主子,解药。”
“不必。”谢景允笑着,眼睛里却没笑意:“既然有胆子跑,就得有受罚的觉悟。”
情欲久未纾解,便成了痛苦。
谢景允看着那冰雪般的人儿手哆哆嗦嗦地要去解他的衣结。
谢景允按住了齐行简的手:“不急。今日是新婚的第一天。我来给王妃立规矩。”
规矩不是那么好学的。
教习嬷嬷被唤进来。
谢景允:“既然做了男妻,就要有男妻的样子。”
王府中,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教习嬷嬷长鞭一挥,使出自己的种种手腕来。
齐行简在天牢中受刑的时候,觉得自己把刑罚的苦头都尝遍了,却不想人世间还有这样的事。
长竹管方便让那搀了药的水灌进灌出,往复三次,等流出的水为清液才被放过。
这只是开始。
教习嬷嬷放东西时,齐行简挣扎起来,他的挣扎软软的,很快被嬷嬷婢女们止住。
东西上边儿抹着些助兴的药。
很快,齐行简彻底失了神志。
教习嬷嬷让他扭腰他便扭腰,让他含着他便含着,从深夜到天明,几个时辰里,他不停地在学规矩。
齐行简憋着一口气,堪堪撑住了教习嬷嬷的百般手段,直到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齐行简以为自己终于熬过了酷刑,睁开眼睛后却听谢景允云淡风轻地说:“既醒了,那便继续吧。”
齐行简惊恐地看着谢景允,如看鬼魅。
无休止的教导击溃了齐行简。
他终于灵光乍现地明白过来,唯有端坐在屋子中央的这人,才能带他逃离地狱。
齐行简爬到谢景允的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如小时候那般唤他:“景允哥哥,救救我。”
谢景允抱着他,手指逡巡,惹得齐行简红着眼求欢。
谢景允挑起他的下巴:“还敢跑吗?”
齐行简连摇头都没了力气:“不敢。”谢景允给他立规矩,他就得守规矩。
教训太惨烈,齐行简记住了。
谢景允抱着他,像是抱着一怀春水:“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