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灵》火棘子

19、杜野7

　　第19章

　　多少狗狗，能让莱亚脸都褪色了。
　　四周明明岁月静好。

　　安皓白正狐疑，格雷森老头大惊失色：“什么狗？很多吗？”
　　莱亚：“上百只。”

　　老头喊一声快走，立刻拽起妻子就跑。但老太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眼神暴戾，散发出凶狠的气息，拿起枪就要冲进森林。这是什么战斗老太太，安皓白赶紧帮忙拦下拖住。
　　老太太很健壮，两个人都差点制不住。

　　最后老头光抢过了枪，老太太还挣扎不停。

　　安皓白：“莱亚，帮忙。”
　　莱亚只是旁观，警惕地盯着老头手中的枪。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低沉的咆哮，像旷野的狼一样，带起了一股风，整个森林的树随之摇动。安皓白惊呆了，扭头寻找声音来源：
　　从密不透风的参天古树中，窜出一只、两只、三只……

　　三只猛犬挡在他们四人面前。
　　嘴里发出咆哮声。
　　才三只。
　　安皓白松了一口气，仔细一瞧又惊了，这三只高加索牧羊犬的体型比同类大了许多，眼神一个赛一个的凶猛，朝四人稳步走来。

　　——砰。
　　——老头开枪了。

　　中没中不知道，但三条狗受到惊吓，瞬间飞扑过来。都不是善类，安皓白拖住老太太就跑，狗紧追其后，三跑两跑飞扑过来。

　　——噗通。
　　——最前方的猛犬在地上滚了两滚，撞在树上，倒下了。

　　是莱亚出手了。
　　莱亚随手弹出一颗又一颗的小石子儿，啪、啪……精准地打中猛犬的腰部，两只猛犬当场歇气了。
　　剩下的那一只灵巧闪开后，飞窜上一块大石头，目露凶光，鼻子呼哧哧地喷粗气，低声冲莱亚咆哮。
　　莱亚向它们走了几步。
　　三只狗发怵，连忙往后退，只喘着粗气低低地咆哮。
　　老头：……
　　安皓白：……
　　老太太似被狗群激怒，要抢老头的枪。
　　莱亚眼明手快，顺手弹出一颗石子儿击中老太太的手腕，老太啊的一声，手垂下——准头真好，安皓白忍不住暗赞。

　　趁着狗怯了。
　　几人连忙跳上车逃离。

　　森林的路很荒，越野车就直接蛮过去。开了百来米后，车忽然发出巨大的声音，停下了。
　　老头：“车坏了！”

　　可真是太巧了，安皓白下车，看看发动机还是哪里坏了。他刚跳下来，就察觉不对劲：举目是参天大树，更远处是陡坡石壁，挡住了所有视野，他们仿佛置身于井底似的，说不出的压抑。
　　这什么地方。

　　安皓白疑惑地往前走了走，看到巨树后的黑色石壁。石壁长满青苔，石壁上方，一块石刻用红涂料写着：「047号天坑，勿入！」
　　四周安静极了，也压抑极了。
　　气氛。
　　诡异到毛骨悚然。

　　格雷森老头年纪大了，下车刚查看车，后知后觉大惊：“怎么来了这里？”
　　安皓白：“？？”

　　此时，有极低沉极低沉的声音响起，好似从地底生出来的一样，浑厚缓慢，不可名状，仿佛召唤什么。而后，从浓密的树下，渐渐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影子。
　　他们如黑暗之物一样。
　　是猛犬。
　　十几只、几十只、乌压压的一片，也许三四十只，也许五六十只……数量不可数，品种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全都露出凶悍嗜血的光芒。

　　这哪里是狗，分明地狱恶犬好吧。
　　安皓白浑身一寒，手臂上的寒毛一根一根竖起。

　　那一瞬，他理解了莱亚的变色，可莱亚怎么也不提醒一声。

　　莱亚仿佛洞悉他的心思：“提醒也没用，它们一定会追上来的，惹上麻烦了。呵，不愧云淞特产，都是好狗。”
　　安皓白：……

　　此时，猛犬们仿佛听见什么号令，全都扑过来。格雷森老太太却跟丧失理智一般跳下车，被老头死死拖住了：“老婆子你去哪里？”

　　莱亚弹射出石头子。
　　第一波狗狗被击得后退了数米，随即又反扑回来。

　　莱亚再厉害，也只有两只手，丢石头子要丢到什么时候。安皓白拿过格雷森的枪，子弹上膛，准备射击，却听见莱亚急忙说：“别杀它们！”
　　安皓白：“？？”

　　说话间，第二波十几只猛犬已经扑上来，有一只黑毛狗跃上车顶，朝安皓白猛扑下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有呼啸声擦着脸飞过去，直直击中了黑狗。黑狗闷哼一声，跌落在地，顿时如冲击波散开，狗纷纷后退数米，龇牙咧嘴。

　　安皓白惊魂未定：“……”
　　莱亚：“……”

　　来救场的正是薄言，他满头大汗，眼睛赤红，扔出去的也是石子儿：“你没事吧！”
　　杜野紧随其后：“哪来这么多狗？”

　　来不及解释，狗群又暴'动了，没有猛扑，而是团团围住，包围得圈子越缩越小。每一条都凶神恶煞，眼睛迸射暴戾的光芒。

　　薄言抓住安皓白的手：“你别害怕。”
　　安皓白：“我没有。”
　　下一秒，他意识到薄言的手在发抖——难道是怕吗？
　　薄言脸色涨红：“我才不是怕他们！”
　　那就是一腔勇气的余韵了，安皓白反手扣住薄言的手，微笑：“我知道你不怕，我也不怕，我们还有枪呢。”

　　莱亚看了两人一眼，没吭声，信手扔出一颗石子击中一条狗。
　　薄言也扔出一颗石子儿。

　　扔石子，只是缓兵之计起不了最终作用，安皓白：“薄言，利用精神力，寻找找头狼。”虽然是狗却有狼的阵势，这一群狗，不可能无缘无故自发地攻击他们，一定有领头的。
　　薄言：“好！”

　　薄言松开安皓白的手，朝前走了两步，变得异常冷静。面前的狗似有感知，竟纷纷后退，保持着数米的距离。莱亚也停下攻击，注视着薄言的一举一动。

　　杜野扔出枪：“接着。”
　　薄言拿下。

　　下一瞬，薄言忽的转身，扣动扳机，子|弹朝最不起眼的方向飞去。

　　砰！
　　有什么被击中！

　　狗群如炸开锅了一样，乱窜逃离，纷纷扭头钻进了森林。不多时，森林恢复了一片死寂。几人在子弹击中的树，看见了溅开鲜血，杜野用手一捻：“是人血。”
　　四周早没了人影。
　　安皓白说：“是驯兽师吗，我们有什么好攻击的？”
　　薄言：“还好没事。”
　　跑得衣裳凌乱。
　　安皓白顺手将薄言的衣领提正：“毒气惨案，你们都查清了吗？”
　　薄言：“那当然！”

　　薄言和杜野在森林局搜集了信息，赶过来汇合，就赶上这一幕了。就说狗群离开后，老太太虚脱了一般，半躺在副驾上，眼睛深深闭着。

　　老头下了车，颤抖着手点了一支香烟：“说吧，你们想问什么？”
　　安皓白：“40年前的潜水大赛。”

　　老头强调自己不清楚内幕，不过，他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有些事也该说出来了。

　　40年前。
　　潜水大赛前。

　　格雷森也是潜水爱好者，但直到前一天，他才得知比赛的事。他很不满，为什么主办方千里迢迢邀请那么多人，却不通知本镇的人参加呢。
　　那天他一大清早就赶去会场。
　　云淞湖边。
　　已聚集了几十名参赛选手，大家都很轻松。
　　一聊才知道，所有人都是被特意邀请过来参赛的，大赛奖金很丰盛，甚至没有得奖的也能领到一大笔钱。

　　格雷森更不满了。
　　他见一个好友在维护秩序，便上前抱怨。

　　朋友敷衍说，天坑深潜容易出事，主办方不想云淞自己人出事。
　　格雷森：「太荒谬了。」
　　因为这种荒谬的原因，所以小镇人都不知道，虽说总共也没几个爱好者。比不比赛是两回事，他连比赛都不知道，更别说参赛权，无论如何，奖金可以不要，他也想要一个参赛名额，。
　　无论他说什么，朋友不为所动。

　　此时，一个主办人员过来，交给格雷森一个号码，让他拿着去排队。这时，朋友的脸色变了，一把夺过号码牌。格雷森正要发难，朋友改口：「你快回家拿装备吧，反正这是最后一组，号码我帮你拿着。」

　　他返回赛场的途中，就看见一辆辆救护车朝云淞湖飞驰。
　　他直觉不妙。

　　果然，现场尸横|遍野。而他那个朋友没死在湖边，却死在离湖一百多米的地方。
　　相隔不远，散落所有主办人员的尸体。

　　这个惨案，最终专家的解释为结：「云淞湖是挖矿后的深坑湖，地壳更深处的岩浆受到挤压无处发泄。因此，那天集中爆发，释放出大量的二氧化碳，形成云团向四周扩散。这些人被笼罩在这种气团中，氧气缺失，最后窒息死去。」

　　至于主办方人员，为什么死在一百多米的地方。
　　专家推测，主办方人员可能在布置台子，离湖相对更远。再看见有人昏迷后，森林信号不好打不成电话，只能徒步奔出来求救。可终究，没跑过毒气。

　　格雷森老头：“事情，就是这样。”
　　因回去拿装备而逃过一劫，任谁都会觉得很庆幸吧。格雷森老头却没有多少欣喜，只沉默的看向森林深处。

　　……

　　安皓白：“仅仅是这样吗？”
　　格雷森：“……”
　　格雷森老头沉默良久，目视慢慢「047号天坑」的牌子：“两年前，治安官老埃利找到我，问了同样的事。我告诉他所有知道的事，没两天，他就去世了。”

　　果然，大赛是一切的开始。

　　杜野忽然开口：“格雷森先生，如果我没调查错的话，你，并不是所谓的爱好者，你就是当时的主办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