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队友竟是我初恋》一花青

16、星空之下

　　戚明月迄今为止的十八年生命里，为了生计和学业忙忙碌碌，他从来都不是浪漫感性的人，他没有权利。可是此时此刻，微风拂过他的脸颊，好像一只温柔地手，拭去眼角的湿意。这是他短暂的人生里，最浪漫轻松的一刻，在这个脆弱的夜晚，和这片璀璨的星空下。他的身影以你在黑暗里，疲惫不堪得卸下铠甲，默默地蹲下，自己抱住自己。
　　言贺白沉默地站在一旁，心里有无数的问题，却不敢开口。
　　他陪着戚明月蹲下，因为不会亚洲蹲，蹲得艰难。
　　戚明月听到身旁的动静，噘着嘴有点嫌弃，干脆拉着他一起起身：“不会就别试了，一会再摔了。”
　　本着一些刚刚培养起来的营业cp情，戚明月就白天的帮助表达了感谢，但是对于言贺白突然展现出来的熟稔和过度亲密，表示可以，但没必要。
　　言贺白轻轻地笑了一声，没有答应，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想要解答一个疑问。
　　戚明月嗯了一声，准备尽量组织一些温和婉转的语言。
　　“其实以前我也问过你，现在问你只是想确认，答案有没有变，为什么那么认真地上学？”
　　“没变。”戚明月以前的梦想是建筑师，现在依旧，即便是经历了娱乐圈的浮华绚烂，依旧不改初心。
　　“那又为什么要做艺人呢？这个答案也没变吗？”
　　起因是为了赚钱，这并没有变。可是现在，是继续在娱乐圈做划水的小透明，还是努力努力试图成为像言贺白一样，可以说得上话的顶流呢？
　　戚明月沉默了。
　　言贺白疑惑：“难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变了吗？”
　　戚明月想了想，还是坦白道：“以前你说我划水没有上进心，我承认，但是对于团队的工作，我问心无愧。”戚明月顿了顿，回想起两年前的大爆发，“至于你说我暴殄天物，浪费天赋，我还是不同意的。”
　　他难得敞开心扉，言贺白听得认真。
　　“因为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很羡慕你。以前我不觉得顶流有多好，被人记住有多幸福，”戚明月的声音很低，语速罕见地慢，“但是现在我也想被人记住，哪怕不是成为向你一样的顶流，总之就是，能让人记住就好。”
　　戚明月说出来就后悔了，他为什么要和这个冷战两年，关系全团最差的大少爷说这些呢？
　　言贺白爽朗地笑了：“那和我组cp，可是条捷径哦。”
　　他以为言贺白会嘲讽他早干嘛去了，可是言贺白没有，甚至还放任自己蹭他的热度。
　　戚明月不会说漂亮话，他只好再次道谢。
　　“不过如果真的想被人记住的话，那就多营业吧，光是你这张脸，就足够很多人记住了。”言贺白笑了笑，心情有点复杂，他想知道戚明月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但是他不敢多问。
　　良久，他望着天空，虚无缥缈地问出一句：“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写歌？”
　　戚明月理所当然地回答：“不是因为喜欢吗？”不然喊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干嘛不去过那种挥金如土的生活，要独自来勇闯娱乐圈？
　　言贺白的声音很轻：“是啊，但是现在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写歌了。”他叹了口气：“我还是喜欢写歌，却写不出来什么真正的歌，好像不管我写什么，公司和粉丝都会买账。”
　　他自嘲地笑了笑：“比如今年白色情人节的单曲，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白色情人节，更从来都没过过情人节，公司一声令下，我就要写一首歌。”
　　戚明月点点头：“难怪我觉得那首歌的歌词和作曲，有一种莫名其妙地割离感。单听曲子很好听，单看作词也很美，合在一起，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黑夜是充满安全感的保护色，戚明月脱口而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完了才后知后觉地后悔：“我也没谈过恋爱，可能我的感觉也不对。”
　　言贺白没说话，而是递过来一只耳机：“要听听我新写的demo吗？就一小段。”
　　入耳是一段错落交织的提琴声，娓娓道来的弦乐格外适合这个黑夜，轻摇的R&B曲风，估计又是一首抒情歌曲。只是短短的一段intro加上旋律，还没到hook的部分，音乐戛然而止。
　　“随便说说？有什么感觉？”
　　戚明月没有专业的音乐知识，只是简单陈述自己的感觉：“开头的小提琴和大提琴，虽然听上去很优美，但我个人觉得不够抓耳，后面的旋律也是，有点乱，没有层次和段落的感觉。”
　　他斗胆总结道：“总之听下来，我觉着自己什么也没记住。”
　　言贺白无奈地摊手：“是吧，但是策划部说就这么用，然后找个厉害的编曲混音。如果hook我也写不出来，他们就找个人写hook，署名联合作曲。”
　　戚明月捂着耳朵，疯狂摇头：“你不要和我说这么机密的事情，我怕知道的太多，会有人身安全问题。”
　　言贺白扒拉开他捂着耳朵的手：“不会，有我在，没人敢弄你。”他强迫戚明月听清接下来的话：“其实我也很羡慕你，你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好像没有什么困难可以打败你，遇到困难，你只是想尽办法去解决，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坚持。”
　　“不像我……”曾经选择过逃避，难道这一次又要选择逃避了吗？
　　黑夜不仅让戚明月卸下防备，也让一向张扬跋扈的言贺白，难得脆弱。
　　戚明月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礼貌互吹：“不不不不必，是我很羡慕你，或者说敬佩你，很多人出生在你那样的家庭，都选择直接躺在金山上睡大觉，但是你有自己的梦想和事业，并且取得了不俗的成就，已经很不错了。”
　　言贺白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突然说：“我一直觉得你很懂音乐。”
　　随着变卖掉的钢琴一起被埋葬的记忆翻涌，戚明月强迫自己不去回想，平静理性地回答：“只能说艺术欣赏都是相通的吧。”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消散在微凉的晚风中，除了他们彼此，只有远在天边的星星听见了未说出口的话。

　　最后一期的小团综录制结束，两个人默契地从未提起过那个星空下的夜晚。戚明月迎来了死亡的六月，他不仅要紧张备考期末考试，还要抽出时间准备三专的各种宣传物料，简直忙到恨不得有丝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去考试，一个去拍mv。
　　在王锐的连环轰炸下，戚明月不得不抽了个下午，一边写大作业，一边完成上个月欠下的直播kpi。他没想到的是，以前门可罗雀的直播间，这次居然被踏破了门槛，人数爆炸，一度把他自己卡了出去。
　　@戚神全网唯一老婆：哥哥终于开直播糊弄我了，他心里有我！
　　@蒲修泽亲爹：追lumen两年了，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个宝藏弟弟！永远的门面！
　　@大门团完颜团：团粉来了！弟弟又是素颜吗？
　　@六月爱情保安：我的乖女儿素颜能打！真是天生丽质无所畏惧，头发炸成这样都难掩美貌！
　　@今天也不想上这个b班了：这就是之前茄子台接彩带神图的那个小哥哥吗？眉眼果然好绝！！！我还以为是粉丝高P。
　　@戚明月你压我头发了：路人都看过来啊，我宝16岁进公司出道，脸是纯天然的！！
　　@关墨蒲修泽言贺白别为我打架了：这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啊！谁看了不说一句女娲独子！！！女娲毕设！！！
　　@建京大学我的梦：这就是传说中高二高考还考了全省理科第九的学霸神颜小哥哥吗？膜拜学神！！
　　@CAD再死就换电脑：全省第九，但不是卡位出道，全系第三的成绩录取建京大学建筑系，本建筑狗佩服到五体投地。
　　@早八滚出地球：学弟的脸就是治愈我学建筑受伤的良药，我一想到纵然学弟如此美貌，未来也会在专教熬夜赶图，我发慌发皱的脸上就扬起猥琐的笑容。
　　@和关墨热恋三百年：天啊学建筑这么恐怖吗？宝你要多睡觉，可不要熬秃头啊！
　　粉丝和各种因为颜值和戚明月的传奇成绩被吸引而来的路人蜂拥而至，着实吓了他一跳，他本来一句话都不打算说的，现在人这么多，不说话显得他太傲慢不礼貌了。
　　于是他只好腼腆地和大家打个招呼：“hi，大家下午好，都吃了吗？”
　　尴尬的不行……他开直播的时间不固定，更没有预告，以往只是有零星的真爱粉老粉，静静地陪着他写作业。这还是戚明月第一次独自面对数量庞大的粉丝，不慌是不可能的。
　　@今年我必上岸：吃了吃了，咱们自习室今天学什么？
　　@cpa不过不改名：这还是咱们学习博主第一次说话哈哈哈，吃了哥哥代言的泡面，味道不错哦。
　　@我的心里只有学习和戚明月：刚在食堂吃了炒面，在和哥哥一样复习期末考试。
　　@张三今天法考过了吗：点了外卖还没到，本来饿着肚子背法条，但是一看到哥哥我就饱了，哥哥的脸秀色可餐！！
　　戚明月的粉丝含量很奇怪，大部分都是来直播间和他一起努力的学习人。
　　新来的粉丝看得一脸懵。
　　@领导让我带脑子上班：我没来错吧？这不是男团门面的直播间吗？
　　@上班摸鱼才叫赚钱：我以为自己来了考研冲刺自习室……
　　@pxz有事自己扛：这么浓郁的学习氛围，对比pxz的蹦迪直播间……弟弟真是好乖啊！！
　　戚明月本来想自己解释一下，但是老粉七嘴八舌，飞快地刷着弹幕，替他全部解释清楚了。
　　@默契就是最diao的：弟弟目前是建京大学建筑大二在读，一般直播都是和大家一起学习。
　　@戚明月的月亮船：小会来晚了！一月一度的小戚自习室又开张了，欢迎爱学习的同学们加入。
　　@想和戚神做校友：来了来了！戚神我刚高考完！估了分冲一冲能做你学弟！
　　@lumenveryNB：我天！学霸男粉？
　　@谁不为言贺白的下颌线疯狂：woc！现在做粉丝都这么卷了吗？
　　戚明月笑：“恭喜！希望其他的同学也可以取得好成绩，那我们就开始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