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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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城，天宝阁。
咚咚咚，粉嘟嘟的一个小丸子，兴致勃勃的踩在木阶上往二楼跑去，眼看到了，闷着头撞在一个‘不明物体’上，一声惊呼，玉兰急忙把自家的小主子百里曜扶了起来。江南星自顾自的爬了起来，揉了揉额头，打量着被自己撞到的小公子。此时身后传来一声清浅“怎地这么不小心”，“姑姑”江南星轻唤一声，软软糯糯。抬头看着自己的姑姑，见她愣愣的立在原地，随着她的视线，看向对面。对面那人似乎也愣在了原地，两人视线交汇。
那一年，“敢问掌柜，这珍珠价格……”“这金珠，我要了，包起来吧”“你谁啊？！明明是我先来的！”“我出两倍价格”......
“玉兰，我们走吧”微微愣神后，百里稷率先开口走在前面，侧身离开，身形交汇。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江澈心口一阵钝痛，百里稷啊！而百里稷拢在衣袖里的双手紧扣，微颤，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的云淡风轻。
看着百里稷远去的身影，一如从前，从不回头，江澈哑然失笑，红了眼眶。“姑姑”小孩子总是敏锐的，江南星感觉得到江澈的不开心，摇摇她的手，“姑姑，要抱抱”江澈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江南星紧紧的搂住江澈的脖子，“姑姑，不要不开心”带着奶香安慰着。“姑姑哪有不开心？”“是因为那个女子吗？”“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姑姑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哦？为什么？”怅然的情绪被一个小丸子打散，“因为姑姑很厉害！”江南星双眼放光的看着江澈。“那你说说，厉害在哪了？”一大一小一边说着一边逛着天宝阁。
百里曜
天下有王，分地建国，置都立邑，设祧而祭之，乃为亲疏多少之数。祧庙正厅内，众多牌位依次排列，末端的牌位上字迹尚新，‘百里氏虞’。先祖百里鹤育有一子一女，其子名唤百里昭、其女百里静。百里静昔年不慎遗落民间，与一木匠结为连理，诞下一女，姓吴单字虞，先帝多番寻找未果。凤仪三年冬岁，吴虞诞下一子后于京郊殁，其子被百里稷寻得，吴虞更姓百里归祧庙。百里虞之子，由百里稷赐名，单字‘曜’，寄于风懿宫。
此番江澈回到芮城，便是为了参加芮城崔家家主崔延年八十寿诞，如今在瑞朝，以崔、李、江为三大商，不出意外的话，崔延年要在寿诞上宣布下一任家主。作为三大商之一的江家，自是不好缺席。江澈亲自贺寿，足见江家的诚意。倒是江南星知道江澈要来帝都芮城，嚷嚷着要来，江澈只得依了她，却不料遇见了故人。
结一：自天宝阁出来，江南星拉着江澈买了不少好吃好玩的东西，尤其是她挎在身侧的小布兜里装满了零嘴，这倒是与江澈小时候极像。小姑娘看到了一处糖人摊，登时两眼放光，挪不开步子，糖人摊后面是一处茶楼，正好，待小姑娘买好糖人，便带她上去坐坐，小孩子的精力总是旺盛，江澈如是想着。
进了茶楼，江澈正打算问问店家是否有雅室，江南星扯着她往窗边走去，窗边的矮榻上，矮几两旁，百里稷与百里曜一大一小端正跪坐着，玉兰在一旁恭敬奉茶。也是江南星眼尖，远远的就看见方才在天宝阁遇到的三人，五人再次遇见。不等大人们开口，江南星也不怕生人，看着百里曜笑盈盈的说道“咱们又见面了”，“嗯，你们也来喝茶吗？”百里曜问道，“姑姑说要上来歇歇”言罢，江南星望着江澈晃了晃她的手。
“我们...”江澈正想说去另一边坐，却被百里稷一声“坐吧”打断。江南星哼哧哼哧的坐上矮榻，“江南星，不得无礼！”江澈急忙开口，“无事，还是个孩子”百里稷开口说着。江澈老老实实的坐在了百里稷身侧，江南星自顾自的取下自己的布兜，打开来，堆在矮几上“喏，这些可好吃了”对着身边的百里曜说着，小孩子都很难抵挡零嘴的诱惑。
在宫里，百里曜的吃食，全都要经过内侍们逐一查验方能入嘴，民间小孩子的零嘴他是没有机会尝到的。定定的看了眼对面的百里稷，后者微微颔首，便是应允了。对面的两小孩儿吃的不亦乐乎，“你...”江澈与百里稷同时开口侧首，四目相对，那些过去的年岁，肆意翻涌，只愿不负不忘。
结二：今日崔家老爷崔延年大寿，大清早，江澈便吩咐四喜将贺礼带上，亲自到崔府拜会。此番来到芮城，江澈没有料到会在天宝阁遇见百里稷，多年未见，再到那日匆匆一别，天意弄人。
车轱辘碾过帝都的石板道，车帘外的街道与三年前倒是变化不大，也不知道下一次来会不会变样儿，或许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崔府的寿诞，热闹而庄重。寿辰上，崔延年将家主之位交予自己的长孙女崔馥嫣。宾客们不由稀奇，崔延年膝下有五女，竟然一个都‘入不了’崔老爷子的眼？江澈倒是笑笑了之，崔家的事多少有所耳闻。说来这崔馥嫣年长她两岁，在经商一事上颇有见地。两人打过几次交道，同为女子，也算颇有‘惺惺相惜’的意思。
这崔馥嫣也是豪爽，美酒喝高兴了，硬拉着江澈拜了金兰，江澈也着实无奈。寿诞将要结束时，崔馥嫣还特地问了问江澈可对这帝都的生意有兴趣，江澈一时竟然答不上来。崔馥嫣也不恼，说是想来的话，随时找她，江澈应下了。
三日后，江澈启程回到蜀地，一别便是永别。
凤仪二十三年三月，女帝百里稷殁于凤懿宫，不曾立后亦不曾立皇夫，百里曜即皇帝位。同年四月，江澈病逝蜀地，至死不曾嫁娶，徒留一方砚台入葬。
结三：江澈抱着江南星，走到窗边，看着阁楼下的路边，百里稷率先踏上马车，百里曜跟在她身后。车夫拉了拉马缰，驾车离开，眼看驶出视线。江澈心中有不知名的情绪叫嚣着，身形发颤，眼眶发红。
“听说你昨晚追了三里地”
“嗯！嗯？！你知道！那，你？！”
“我怎么？”
“你好香...”
突然转身，蹬蹬蹬地跑下楼梯，“姑姑！”怀里的江南星惊呼。出了阁楼，向左看去，是那辆马车！！！江澈狂奔而去。
与车夫并坐在一起的玉兰察觉到有人追过来，停下马车，“怎么回事？”百里稷问道，“是江澈”玉兰道。
江澈追上了马车，将怀里的江南星递给站在一旁玉兰。踏上马车，一把掀开车帘，看着百里稷，“上次我就没追上”。
凤懿宫，芙蓉帐暖，厚重的帷帐内不时传出呜咽，断断续续。夜深人静，无人侵扰。
“待曜儿亲政，带我去蜀地看看可好？”
“好”
“可能还要等上几年”
“若跟我回了蜀地，就不准再走了！”
“依你，家主大人”。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