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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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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过去以后没有多久,我就已经把那种揪心的感觉忘记了。所剩下的,才是对现实情况最真实的写照。李染尽管表面上看来一点野心也无,至少也是霍家的头头脑脑,说是随时随地呼风唤雨,也差不多了。当我一个人缩在阴冷潮湿的床铺上的时候,我那些无穷尽的想象一个都没能够真的爬进脑海里。我只感觉到床太小了,快要伸不开双脚。我只感觉从我那扇灰蒙蒙的窗户里投射进来的闪烁霓虹太刺眼,睡不着觉。我只感觉到我已经越来越没有办法进入角色,活得空洞又虚无,简直快要绝望了。
一个快要绝望的人,怎么有资格去同情一个像李染这样的男人?就算是把他作为性幻想对象,也稍微出格了一点。
李染这人,没感情的。有很多人都这么说。他们对他又怕又爱。当然不是我的这种爱。李染在经营□□这方面太有才了,他们对李染的那种爱跟看见现钞时的感情是类似的。
□□也照样要放假,不定期的。
无事做的时候比平常要更忙一些。一堆人抽烟,啤酒,六合会里没有人吸毒,只有这一点太不像一个非法组织。夜深了喝多了,依依呀呀的唱歌,最后一起去搂各色各样的女人。没有办法,我照样也跟着去。我亲眼看过这班跟我一起出生入死过好几次的兄弟们把一对躲在车子里□□的男人打包上石头扔进海里去了。只要是男同性恋必然是娘娘腔,娘娘腔毫无价值,比一般的人命更加轻贱一些,或者简直就是该死。这是他们多数人的逻辑,我完全没有信心改变这一点。
所以我只能关上房门,替那个并不年轻也不貌美的女人把衣服整理整理好,然后靠着墙角点上一支烟。我的表情完全就是没有心情。如果恰巧这个女人还是没有眼色继续前来敬业,我就会把表情调整成悲伤,然后把脖子里的项链给她看。
项链是可以打开嵌张照片的那种,非常老土,非常悲情,夹着一个美丽女人的照片。毫无疑问,这张照片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我怎么忘也忘不掉,想尽办法甚至来这种地方搂女人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克服不了。
一般情况下,接下来我就可以安静的打个盹然后离开了。这么处理以后,哪怕有情况传播出去,也只会有人以为我长情可笑,爱得抵死不肯收场罢了。在我的日复一日漫长的无聊中,我的演技和编故事的能力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我再一次遇到李染的时候,正在跟一个新来的女孩子讲我那个爱人的故事。这个故事从车祸开始,已经演变到绝症了。我快要把那个女孩子说哭的时候,李染闯了进来。
他穿了一件紫色格子的衬衫,衬衫上有好几道喷溅状的血迹。尽管他的那双大眼睛是那么的镇定,他蓬乱的头发脏污的衣服急促的喘息还是把我花了二十分钟营造的悲恸浪漫气氛给彻底的粉碎了。女孩子立马要尖叫起来,我手上动作比脑袋快,还没等她吸进一口气,就照着脑后来了一下,敲晕了她。
李染又深又黑的大眼睛里立刻露出了一丝欣赏的笑意。他已经认出我了。我想。可是我不知道他怎么能够就这样认出我,我见过他一面,仅此而已。他的目光曾经落到我身上过吗?我真的不知道。
在我发呆的短短时间内,李染已经把那名晕倒的女孩子塞到了床底去。跟着塞进去的是他的格子衬衫。这意味着他上身什么也没有穿,光裸着坐到了那张又低又矮又小的床上去了。而后他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的身体又先我的大脑一步动作了。我不但走了过去,而且随着他手指的指示把上衣脱了。然后是裤子。这时候我才感觉到屋子里强劲的冷气在皮肤表面来去,一下子就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所以当我遵照他的指示趴到他身上去的时候,他扯过脏兮兮的薄被盖住了我们的下半身。一方面可以理解为他体贴又善良,另一方面我很能现实的承认,他只不过是想要遮住他自己,因为他只脱去了上衣而已。因为他是老大,我只不过是个喽啰,所以他可以留着裤子,我却要伸出一条光腿任冷气吹。这个动作对我来说难度实在是很大,我已经好久没有专项练过俯卧撑,所以没一会手臂就撑得发抖。这时候李染忽然笑了,并且又轻又哑的说:“不用这样,压着我,就可以了。”
他的话音一落,我就立刻没撑住,一下子压了个满怀。我的脸压到了他的颈窝里,闻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草药香气。有专家称气味是最难以忘记的,我想我同意。
我骤然抬起头来,试图再次保持不那么冒犯的距离,却迎上李染的眼睛,像一汪泉水,而且是热泉,往外四散着无比暧昧的水汽。更尴尬的事情立刻发生了。只怪春衫太凉薄,我又只不过穿着宽松的内裤,我想他一定感觉到了我的生理性变化,因为他又笑了,那汪泉水像是活了,忽如一夜春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