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钟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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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迪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用搅拌用的金属棒敲杯子，闻言也抬头。
钟离倒是既不惊讶、也不生气，反倒是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先生给出的承诺还有效吗？”
“我并未应允……不过你问便是了。”
“我可不是像温迪先生那种人哦。”太宰夸张地张开手，“还会说自己不认识自己的同僚。真是的，哪怕是我们那里再蠢再可恶的家伙，我都不会这样无视的。更何况，人家还给你带了枣糕！”
“诶！”温迪举手抗议，“可不能这么说！”
“我认识几个人，先生说不定知道。”
太宰从带着的包里拿出一本书，翻开之后，一点苦涩的清香铺面而来：那是一朵干瘪的清心。他偏头：“钟离先生知道这是什么吗？”
在临行前，甘雨曾经专门送过他一朵清心。
“……清心。”钟离轻轻摸着下巴，金色眼瞳缓缓从清心上移到太宰身上，后者保持着一种营业一样的微笑回望着他，“只生长在孤高石峰的苦寒之花，断贪痴嗔欲，宁愿立于高寒之处。你……认识甘雨，果然，是她向你提起了‘岩王帝君’吗？”
“今日亲眼见到，与我想象中的还是不太一样呢。”太宰巧妙地回避了这个话题、
“哈哈。”钟离笑了笑，“那孩子向你承诺过什么，或者签订过什么样的契约吗？”
“不多，只是为了保护任务目标定了一个时效略短的契约而已，钟离先生看起来宽厚，想必不会追着些界外的事情找我的麻烦吧！”
“我虽然只对医术略有了解，但是清心乃是生长在仙人洞府上之物，清热而消渴，易使人平静宁和。甘雨既然送你这株花，应当算是有两个原因吧。”
“第一，她虽是为了契约行守护之事，却并不是有心若铁石之人。‘契约’无法界定‘友谊’，也无法丈量情谊。”
……太宰默默回想了一下当时甘雨塞离别礼现场，几个人给中也塞了一大堆“史莱姆胶片”的现场。
“第二，清心有养生之效，而太宰先生看起来已经几个晚上没有休息好了。”钟离抬眼，金黄色的眼睛平和地凝视着太宰，“我也不是心如铁石之人，不会为难太宰先生这样的孩子。今日天色已晚，集市已收，喧闹的市场也已经沉睡。”
“——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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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年和甘雨签订的契约就寄送到了酒吧来了。
钟离还在颇为讲究地泡茶，蒸腾的水蒸气润湿了吧台。来送信的下属唯唯诺诺，像是知道面前人是组织里非常重视的两个人，却并不知道为何如此受重视，只能低头额头冒冷汗：“这是太宰先生要我们送来的契约。”
“嗯。”钟离喝了一口茶，“你放着就好。”
“老爷子，我要看！！”
温迪一个飞扑，抄起信件，差点没站稳，还是平地起了一道风扶了他一把。还没翻开，就被钟离拿走，“诶，怎么就你一个人看，我也要！”
钟离翻开契约书，轻轻摸着下巴阅读起来。温迪委屈地单手撑在对面盯着钟离的眼睛，顺手抄起旁边的酒水悄悄往茶水里兑酒。
这种缺德事情当然很快就被人发现了。
“明明就是你！”温迪气鼓鼓地拍桌，“唉，我怎么这么可怜，早知道，我就该叫甘雨来。旅行者以前让我和莫娜、迪奥娜小姐、甘雨一起打深渊——”
他噼里啪啦学了一大堆拟声词，随后一吹辫子：“怪物就被冻得死死的，动都动不了——旅行者还给我们取了一个组合名字，叫‘莫甘娜’……那段时间，迪奥娜对我的态度都好了许多，就是……阿嚏！我、我还是进不了她酒吧的门……”
“啊，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中也先生啊！”温迪颓丧地趴下来，“我真是想念他的酒……不对不对，就是许久不见颇有几分想念……”
“你现在就能去。”
“诶？老爷子你看店吗？”温迪连忙推拒，“那可不行，我怕回来，我们这段时间攒的去什么‘夏威夷’旅游的老本又被你挥霍没了！”
钟离收起契约，递给一旁僵硬站着的下属，低声安抚了他一句，让他不要那么紧张。随后看向歪七八扭的吟游诗人：“当然是我们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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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入港口Mafia的大楼，温迪便站在钟离身后到处溜达。签订契约这种事情还得交给岩之国的人来做，他连走入这个充满加班社畜的地方都觉得——
“阿嚏！”
……温迪揉了揉鼻子：总觉得这里的氛围如同有猫猫在这里一样，让这个散漫的吟游诗人感到过敏。
“……喂！温迪！”
远处依稀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随即是一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怒气冲冲的短发少女出现在走廊末端，正朝着温迪这边跑过来。
温迪：咯噔。
钟离偏头，微微皱眉：“巴巴托斯 ，不能玩弄未成年的感情。”
“冤枉啊！”温迪有口难辩，瞬间闪到钟离身侧，和跑过来畏于钟离的藤原隔着一个成年人的身躯，尴尬笑了几声，“我、我可不会做那种事情！”
“他确实没有。”
紧跟着少女的脚步走过来一个橙发的青年。他脚步稍慢，橙发微长卷曲在脖颈间，钴蓝色的眼瞳平静地望着前方：“咳、这位就是钟离先生吗？”
“咦？”温迪摸摸下巴，“这……你们现在是朋友关系，还是……”
“滚啊！！”藤原一副给你一拳的表情，“我已经调走了！”
“诶，真可惜啊……不过也好，少女最美好青涩的时光，不过十来年而已。如果得不到，也不会太过悲伤。那现在，你的上司是谁，你还需要帮助吗？”
“……”藤原气得发抖，“你、你这个！不需要！我现在上司可是个大美女！”
不过，藤原作为一个港口Mafia的人，还是有点自持力的。她很快冷静下来，轻轻清了下嗓子，抬头望向这里唯一的成年男性，略微局促道：“我们首领想找你谈几件事情。”
……说实话，她稍稍抬头，心里想着：面前这个人也很有□□老大的气质。
钟离自从进到大楼来之后，视线就飘向一旁，微微皱眉。虽然不会把这栋大楼里弥漫的杀生的气氛怪罪到面前的少女身上，但是当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压迫感就凸显了出来。
他披着一件浅色的外套，单边黑色耳坠随着平稳行走微微摇晃，眼尾一缕红色，配上鎏金色的眼瞳，端正俊美的脸上不怒自威。
他不只是那个随和温柔的钟离先生，也曾是守护一方和平的帝君。魔神本□□人，很难对这个以杀生作为最终手段的组织有太高的好感。
不过，看到藤原用工作夹板抵着下巴，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的表情，他还是缓和了一下表情，微微一笑：“你要带我们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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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把几人送到门口就离开了，路过中也的时候更是如同氮气加速一样，溜得比谁都快。
房间里一片清晨澄明阳光。落地窗外，整个横滨尽收眼底，如同一座现代的群玉阁，遍览天下。在对面的椅子里，坐着早已等候几人到来的森鸥外和太宰。谈话厅中央这次摆放着一张长桌。
“几年前，我们也在这个地方和您的朋友交谈过。”
森鸥外本来背对着几人，听到人进来后，缓缓转过椅子，挂上营业微笑：“早上好，两位先生。”
钟离一摊手，那份契约就放到了他的手里。他把契约书摊开在桌子上，双手合起：“森鸥外先生请过目。”
“这不是当年甘雨的那份契约吗，先生——”森鸥外啧了一声。
“森鸥外先生。”钟离微微眯眼，眼尾一缕鲜红格外明显，金色瞳孔让在场几人都回忆起了几年前同样是会面，发生的……惨剧。
“你写的这份契约，有漏洞吧。”
“……”
“甘雨暂且不说。她虽是月海亭的秘书，却生性迷糊善良，忠于职守，响应岩王帝君的契约，构筑璃月的‘繁荣’。即使是看出你写下契约的不妥之处，也会以强者、得利者自居，不会苛求各位。”
“魈则更是不善与人交际，只斩荒野恶魂，不擅人间之事……阁下拟出这样一份对自己极其有利的契约，却放下几处缺漏，是在担心什么吗。”
“还是贪念过重，想要更多呢？”
森鸥外没有慌乱，甚至没有接过契约，微微一笑：“先生果真敏锐智慧，不过我们不过愚昧的凡人，当然不会像契约之神一样对这些那么熟悉啦。”
“略懂一二而已。”钟离摇摇头，“不过，既然未惹出祸端，我也不想过度追究。”
……极度的余裕。森鸥外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乃是前任的‘契约之神’，当追究阁下签订契约之事；如今已经离开神位，也可以按下不表，揭过不谈。”
“只是，让人们遵循契约行事，并不是想限制人们的自由交易；依照契约限制，只是希望人们能遵循‘公平’二字而已，还望先生见谅。”
钟离说话语气平稳而声线低沉，吐字清晰缓慢，好似只是再给同行友人讲述一段自己的看法一般。
“只是这一点，总有人意识不到。”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钟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