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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番外三 初曦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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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初曦 ④
当天苏伏就带着小明和陈曦一路向城外众人所说的那条河走去。
河里很干净，什么也没有，这让苏伏紧皱起了眉头。
他们继续向前走去，一直走到尽头都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显得十分正常，而这恰恰也是不正常的地方。
“小明，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下药？”陈曦看向小明。
“不会的！肯定有人下了什么东西！”小明坚定的说道。
苏伏也在思索着，而这时，不远处跑来了一只兔子，它似乎在草丛里寻找着什么，突然，兔子倒在地上，呼吸似乎变的很艰难，这和瘟疫之症极其相似。
苏伏走近查看，兔子已经死了，而它的嘴角有一些白色粉末，苏伏皱着眉头在四周寻找着，果然就在草丛里找到了用一块黑布包着的上面还遗留着的一些白色粉末。
凑近一闻，苏伏便知道这是什么了。
毒药。
再联想到齐国皇子一事以及黑衣人、龙虎兵等线索，苏伏已经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
齐国先派齐元到幽州，削弱龙虎兵，到时齐国大军压境，楚国比将不敌，就算事情败露也没有关系，楚晟必定会杀死齐元，到那时，齐国便有个正当理由起兵开战。
苏伏紧皱着眉头，如果真是如此，那这背后的人可不好对付。
同时也不免为楚晟捏了把汗，但是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幽州瘟疫一事，于是苏伏和陈曦小明直接往晨光医馆走去。
毒药不算是罕见的，齐国估计也没想用这种方法把楚国拿下。
陈牧有了毒药研究解药还是很快的，抓药，煎药，就拿给虎子服下。
“此药每日三副，服用五日方可去毒。”陈牧将药方递给虎子的哥哥。
“谢谢！陈大夫！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弟二人没齿难忘！”说着虎子哥哥就要朝陈牧跪下。
陈牧上前扶起虎子哥哥，笑了笑，眼睛看向苏伏
“要谢就谢他吧，老夫也就是仗着自己的一点医术还有点用。”
“哦，对了！还有这位小兄弟！谢谢了！以后有用到我兄弟二人的地方尽管吩咐！”虎子哥哥又朝苏伏拱手拜下。
“不必多礼，我身为楚国人这本就是为楚国做事。”苏伏推脱道。
“真没想到齐国竟然这么卑鄙！连皇子都能随意做棋子！”
“只是……接下来又该如何？”虎子哥哥这时说道。
众人都沉默了，是啊，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虽然现在大家手里有解药但不是每个人都会相信苏伏的话，何况此事还沾染了齐国，大家都是普通百姓，这些又岂是他们能够左右的？
苏伏沉吟片刻，走到柜台前，看着上面摆放的宣纸，提笔。
众人纷纷望去，陈曦也看了过去。
什么嘛！原来会写字，还写的挺好看的。
陈曦撇撇嘴，却还是忍不住想去看苏伏写的字。
苏伏的字很好看，纵使四年未曾提过笔却仍旧娟秀，能看出在这上面下的功夫。
写完，苏伏看着这张纸微微摇了摇头，如果是苏林看到苏伏写出了这样的字来，怕是会忍不住把他绑起来打。
他的字，是苏林一笔一划亲自教的。
又摇了摇头，他现在是苏初。
将纸折好，苏伏递给小明
“这上面详细的记载了解药之法，还有城外的那条河我也写上去了，你将这封信送去知府，就说——”说道这儿苏伏停顿了一下，楚晟来幽州的事不能泄露。
“就说给府里最尊贵的客人。”这楚国还有比天子更尊贵的客人了吗？
……
“陛下，这……门外来了个人说……这封信是给府里最尊贵的人的。”这是楚晟的侍卫，三品禁卫军统领卫青。
“最尊贵的客人？拿过来朕看看。”楚晟道捏着眉心道，他最近为了幽州瘟疫一事已经几日为曾合眼了。
卫青恭敬的奉上。
刚开始看的时候楚晟还漫不经心，越看到后面越心惊，这封信上几乎将整件事的起因经过写的清清楚楚，甚至将齐国的预谋都写的一清二楚，楚晟看完后，立即吩咐卫青。
“快！城外二里处的那条河！派人去查！”
楚晟几乎是处于一种狂喜的状态，如果这封信上所说属实，那对于楚晟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而这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
“陛下，这封信，臣能看看吗？”
楚晟高兴的几乎都忘了屋里还有一个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双手递给男子。
“老师。”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
能让楚国皇帝称呼为老师的，只有一人——苏林！
一身玄衣着身，眼神始终带着淡然，苏林接过楚晟递过来的纸张，微微低头，翻看了起来。
而苏林看到纸张上的字时，只一眼，他就认出来了那是苏伏的字迹。
许是看的时间太长了，楚晟问道
“老师，这封信有什么问题吗？”
苏林这才收回目光，将信又重新递还给了楚晟。
“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字迹，陛下再好好看看。”
楚晟接过纸张翻看起来，却并没有觉得又何不妥。
他不解看向苏林。
苏林只是吐出了两个字
“苏伏。”
楚晟一惊，他低头仔细的看着纸张上的字，又抬头看向苏林
“老师是说写信的是苏伏，苏伏就在幽州！”
苏林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楚晟得到苏林的肯定朝门外大喊
“快！拦住送信……”后面的话被苏林打断，他从楚晟手中抽出信来。
“不用，派人暗中盯着即可，齐国大军压境，这才是大事，他想留在这儿就留着吧，而且——”说道这儿苏林看着手中的纸张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他四年不曾握笔的手又重新提起了笔？”
这才是苏林最不解的地方，苏伏的字是他亲手教的，当初苏伏是挨了多少的打才练就出的一手好字？同样，苏林也知道这四年来苏伏又有多绝决，苏林想让他重新拿起笔，而一双手硬是打烂了，留的鲜血淋漓苏伏也是硬没有吭一声。
而这一次，苏林不会再让苏伏忤逆他了。
……
半月后。
幽州知府得解药，遂派官兵将解药发派到各家，幽州瘟疫就此结束。
然北方齐国大军压境，以齐国皇子之死为由开战楚国，长驱直入。
北方战力不足，险些被攻破，危关之时镇国将军率数十万将领镇压北方，一人压得齐国大军退至百里。
战乱即将拉开序幕。
……
已经是深夜了，苏伏还在核算银两，提笔在账簿上写着些什么。
“咳咳！字，写的不错。”陈曦这时过来了，她是来给苏伏送宵夜的。
晶莹剔透的汤圆入口即化。
苏伏却看着纸上的字，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和那时比差远了。”
的确差远了，这字别说是苏林了，就是苏伏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
陈曦却没说什么，她站在柜台前，脸色有些羞涩，扭捏道
“听说——隔壁刘寡妇家开店，是找你提的字，还——写了首诗——”
苏伏有些不解的看向陈曦
“写的——还不错——那个——”陈曦面色微红，在深夜里此时正像个害羞的姑娘
哎呦！果然还是不行！
陈曦直接往那儿一站，头一仰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你！给我写首诗！”又挺了挺胸。
苏伏几乎愣在了哪里。
“怎么？不愿意？”陈曦说着又挥舞起了拳头。
苏伏看着这一幕有些好笑的说道
“愿意，当然愿意。”说着就提笔沉吟片刻，落笔。
陈曦感紧围了过去。
“清风拂过柳绿裳，一点朱砂上眉梢
窈窕舞姿似伊人，貌比西施比天仙”
“噗嗤！”
“还貌比西施呢，我有那么好看吗？”陈曦弯腰低头凑近苏伏。
苏伏抬头，两个人挨的极近，笔尖几乎都要碰到一起了
“其实，我觉得，你比她们还要好看。”苏伏说的是实话，在他心里，陈曦的确很美。
陈曦听到这话顿时羞红了脸，她忙起身，转了过去
“我……那个……其实我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跟你说……我那个……想开间医馆……然后吧……现在还差个……写药方的伙计……我是……看你字写的还不错……才来邀请你的……你别误会……还有……我们医馆……包吃包住……工钱你就别想了……我……就是想要个免费劳动力……你……爱来不……”
“我来。”陈曦话还没说完苏伏就回答了她。
“来就来吧……先说好啊……我一分钱都不会给的……”陈曦道。
“我不要钱。”苏伏有些好笑的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后悔啊……我……我先走了……你自己早点睡吧……”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了，走之前还不忘拿走苏伏给她写的诗。
“哎……”苏伏看着陈曦背影有些无奈，又看了看桌上的汤圆，端了起来，入口即化。
而另一边。
“陈曦啊陈曦！你说你是不是太久没见过男人了！怎么就被一句迷成了这样？”陈曦躲在房间里整个人红成了一只熟透了的虾。
又看了看那首诗，又笑了起来，将那张纸折好，陈曦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枕头底下。
两个人谁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已经早就有了彼此，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已经萌生了情愫。
……
齐国大军压境，顾寒率兵镇压，双方僵持在一起谁也奈何不了谁。
一月后。
“噼里噼啦！”
陈曦的医馆开业了。
看着医馆上方的“初曦医馆”几个字，小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知晓内情的几个人也都笑而不语，而在人群中的苏伏和陈曦却都红了脸。
“臭老头！改天一定要把你的草药都烧了！”陈曦看着“罪魁祸首”陈牧心里已经承包了陈牧的药园。
陈牧那里看不出自己闺女的心思，一直在有意撮合二人。
“我……我去买个烧饼……你们先看着啊……”陈曦说着就飞快的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这个闺女从小就这样，小友不要多想。”陈牧这时走到了苏伏面前。
“不会，陈曦——很好。”苏伏是真觉得陈曦很好。
“嫁了人做了妇人可别像这样就好了。”陈牧似是无意的一句话，实则是在提醒苏伏，再不下手就被别人给枪去了。
苏伏却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他怕，他怕自己给不了陈曦想要的生活，而且……他觉得自己不会永远都留在这儿。
开业免费看病，人们都过来看看热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时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到了初曦医馆。
“看病去隔壁，抓药请给方子。”苏伏坐在柜台前头也不抬的说着。
然而刚刚还热闹的四周顿时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声音。
苏伏停了笔，抬头，愣在哪儿。
苏林。
而他的身旁站着的就是楚国的皇帝楚晟，禁卫军已经把这里清的一干二净了，都恭敬的立在门外。
“苏伏，太好了，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楚晟看着父子两的相见有些尴尬开口道。
而苏伏却坐在柜台前不发一语。
苏林在这间医馆到处走来走去，他背对着众人，漫不经心的拿起一颗草药，没有情绪的声音响起。
“怎么？在外面野了这么长时间，规矩也都忘完了？”
声音不疾不徐，又带着些许散漫，没有训斥的语气才是最可怕的。
苏伏深吸一口气，他无法反抗，起身，走了出来，面对楚晟恭敬跪下，俯身叩首
“苏伏参加陛下。”又侧过身面对苏林的位置
“拜见……父亲……”几乎四年没说过的话再一次从苏伏的嘴里说出来，他只觉得极其可笑。
自己逃了这么久，最终不还是没能逃脱？
苏林没有开口苏伏也就这么跪着，楚晟也不好插手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只能退出门外，此时屋里便只剩下苏林、苏伏二人。
苏林没有说话就饶着医馆转了一圈，他一会儿看看草药一会儿拿起来仔细的看着，又放下，在走到柜台前看到苏伏写的药方拿了起来，慢慢走到了苏伏的面前。
“放着好好的祭酒之子不做，来这么个地方当个小小的掌柜，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苏伏没有说话。
而苏林似乎也没打算要听他说。
“四年了，我怎么都没想到你四年来写的第一个字居然会是一个药方？”
“更没想到你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说着苏林将那几张纸直接扔在了苏伏的脸上，纸张砸在脸上不疼却满是羞辱之意，然而苏伏还是没什么表情。
苏林伏下身子，在苏伏耳边缓缓说道
“是因为那个女孩吧。”
一瞬间苏伏眼睛都红了，他站起来猛的抓住苏林的衣衫
“你别碰她！”
苏林没有说话他就这么看着苏伏眼神始终平静，在深处带着笑意。
而苏伏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他瞬间放开了手，抬起手直接朝自己的脸上打去。
“啪！”突兀的声音在屋里砸开，掌印清晰可见。
他屈膝再次跪下，低声道
“对不起……”
他在恐惧，在害怕，这是源自于苏林对他长达十八年的威压，他害怕苏林。
“我可以不动那个女孩，我也可以不动这里所有人，条件是，跟我回去，安照我原先给你铺的路走。”苏林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儿子说道。
这是威胁，但是苏伏没有办法，他只能答应。
“苏初？”而这时，陈曦回来了。
“你……他是谁？”
苏林淡淡的看了苏伏一眼
“我给你一注香的时间。”说完便向门口走去，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陈曦一眼。
她不配。
苏伏这时已经起来了，陈曦看着苏伏脸上的巴掌印，顿时有些心疼
“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刚刚那个臭老头打的？我找他去……”说着就要走却被苏伏一手拦住抱在了怀里。
“苏初……你干什么……放开我……”陈曦的脸迅速红了起来，她微微挣扎着。
“别动，让我抱会儿。”苏伏的声音有些低沉。
陈曦没有再动了，她安静的依偎在苏伏的怀里。
“刚刚那个人是我父亲，我本名叫苏伏，是当朝祭酒之子，因为一些原因原谅我对你们隐瞒了身份。”
“陈曦，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陈曦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次见你，就爱上了，这三个月是我这一生过的最开心的时光，谢谢你，陈曦。”
“我要走了，替我谢谢陈伯的救命之恩。”
“那……你还会回来吗？”陈曦抬起头看着苏伏。
“陈曦，你信我吗？”苏伏反问道。
陈曦点了点头
“嗯。”
苏伏再也忍不住他低头吻住陈曦，陈曦没有反抗回应着他。
这一吻似乎过了好久，当苏伏怂开陈曦时，他对陈曦许诺道
“我一定回来。”
说完便向门口走去，就当要跨出大门时，身后传来陈曦的声音
“苏初！”
“我等你！”我等你回来娶我。
苏伏的脚步顿了一下，双手握紧了拳头，他必须要回去，他要考取功名，他要彻底逃离苏林的掌控！
想到这儿，他跨出了大门
待我金榜题名之时，便是你我成亲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