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谈情，不说爱》钻石星辰

10、殉情？

　　出成绩的那天下午，从下午两点开始，班群里就还是刷屏似的出现，“出来了没？出来了没？”以及“还没有！还没有！”
　　我实在是受不了群里那种等待孩子出世的感觉，直接拔了网线抱着电脑静静的发呆。

　　不过我的消极逃避也并没有得到多少的实际的作用，下午快到六点钟的时候，我终于获悉了自己的高考成绩。跟想象中差不多的惨不忍睹，只比一本线高了八分……碧桃也考砸了，听到这个消息总让我忍不住想到我们当初的约定。

　　我记得我在某一天看完《回声》之后，大发感慨的对她说，“等你以后让我填同学录，我才不要好好填，因为我要跟你去同一所大学！”
　　结果小说中，主角们最终十分感人的如愿以偿，然而现实中，我们却因为残酷的分数，而让当时荡气回肠的承诺变成一个无人问津的笑话。

　　其实只有最不像承诺的承诺才会真的实现吧，就像Santos那时候说的。
　　——我走了。
　　——不回来了。

　　我在某一天无聊的时候从一个网站跳到另一个网站，跳着跳着就翻出了Santos最近的以及未来的动态，才发现他居然是真的不回来了。我仔细阅读了他的每一步计划，唯独不再涉及我们这个城市。

　　——虽然这是个很美的城市。
　　——虽然这里的人都很亲切。
　　——但是却无法给我更多的灵感。

　　他说了那么多个虽然，但是有一个但是就够了。他说，不回来了，然后就这样真的，不回来了。

　　发成绩之后的同学聚会，几乎每一个人都喝得一塌糊涂，当然只是几乎，因为我同桌碧桃的每一杯都让我给替了，突发奇想的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在什么地方，然而就算已经两次因为想吐去了洗手间，结果我仍然没有醉。仍然保持着无比清醒的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的开始连话都说不清楚。

　　当然跟我属于同一类型的还有细腰，来者不拒的一杯一杯的猛灌，到了最后，居然喝过酒的人清醒的就剩我们两个，被喝醉的老板称赞为果然不愧为前后桌，一对牛人。

　　之后聚众唱K，再之后聚众去宾馆开房打扑克，就在我打电话告知爸妈我要在外面通宵不回家之后，碧桃看不过去了，一定坚持我已经喝高了的看法，让我回家休息。而我对于她的话一向是向圣旨一样遵守，跟在场的人挥手告别，晃晃悠悠的出了宾馆。

　　不过，我也不想回家，一个人默默地沿着马路的边缘，看着路灯将我的影子拉长，再变短，从一个阴影走向另一个阴影，让夏夜的暖风缠绕的我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走到第一次见到Santos的酒吧，忍不住就走了进去，迷幻的彩灯，喧嚣的人群，一如既往。
　　过于震耳欲聋的音乐更加刺激了我脆弱不堪的胃，冲进洗手间把存了一下午的酒全部吐了出来，过程之惨烈让我忍不住想到呕心沥血，掏心掏肺之类的词汇，当然我知道这完全不是形容我现在状态的成语，如果能有什么合适的，那也应该是泪流满面，绝对不掺杂任何情绪，仅仅是因为难受而已，仅仅是如此而已。

　　虽然就很想这样瘫倒在抽水马桶旁一了百了，但是最后一点好面子的成分驱动我移动我那千斤重的两条腿晃出来漱口，温热的水不禁让我舒服了不少，也让我清醒了不少。
　　暗自下定决心，窝囊成这个样子也算是差不多了，掬了一把水洗了洗脸，准备打道回府，然而就在我抬头的一瞬间，镜子里浮现出的影像却不只是有我的脸。

　　那张不应该再次出现在这里的脸，此时清晰地呈现在镜子里，嘴唇活动的幅度与我听到的话语一一吻合。
　　——祝凌，我回来了。
　　连做梦我都没有想过这么荒唐的镜头，Gin Santos回来了。

　　残余的酒精带来更加的眩晕，我在一瞬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震得耳膜发痛。抬起手，附在镜中人的脸上，自言自语，“镜中的成像，其实都是假的。”

　　“可以不回家的话，就跟我走吧，”Santos站在我身后，炙热的温度击穿空气传了过来，却没有任何逾越的接触，“我不想只看虚假的你。”

　　我能听到熟悉的声音在我做出一丝微弱的反应之前，坚定的回答，“好。”

　　事实验证了Santos果然有着常人所不具有的疯狂因子，并且我也确定我是喝迷糊了，在他的车上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之后，居然闻到了咸涩海风的味道！

　　也就是说他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不回家的我挟持到了海边！
　　“我说，那什么，你是不是打算淹死我？”海边湿润的凉风让我不是很清醒的脑子彻底明白了过来，“我劝你最好不要想了，我十一年前就学会游泳了。”
　　“放心，只是想跟你来看看海，”Santos笑着下车，还很绅士的给我打开车门，“而且，我不会游泳，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担心。”
　　“大半夜的有什么好看的。”我无奈的站在沙滩上看Santos脱了鞋子一步步走进海里。
　　我看着好像有点涨潮意思的海水，退后了两步，向着他的背影大喊，“喂，我说你小心一点，要是绊倒溺水我可不去救你啊！”
　　“真的吗？”Santos站在齐腰的海水里冲我笑了一下，继续回过头，向深海走去。
　　我有点看呆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充斥在我的心头，也许Santos会以一个因我过度思念而产生的幻影的身份，就这样合着海风白浪的轻响，这么消失在这片蔚蓝里。

　　不过结果证明这根本不是什么该死的错觉，Santos在一个海浪打过之后，消失在了海水里，我大脑空白了几秒，迅速的甩下身上的衣服一头扎进了温凉的海水里，忘了在太久没有运动之前应该先做准备活动，忘了在这海水中凭我业余的水平救人会有多危险，记得的只有如果我不救他，那么他就真的会离开了……

　　上帝保佑，我十一年的泳龄不是那么不堪一击，让我在小腿游了没多久就抽筋的情况下还能把Santos拖回来。
　　“咳咳咳……祝凌……咳……你不是说……”
　　Santos并没有机会把他的话说完，我把我尝试着站起来的力气转换了用途赏了他一拳，只可惜根本没有什么力道。
　　对救人失败恐惧与抽筋的痛苦已经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勉强侧着身子默默承受着不可名状的痛苦，两条腿还在海水里浸泡着，衣服也早不知道被海水卷往了何方，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亦或是海水，在我的脸上肆意的划过。

　　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指责Santos的疯狂，我闭着眼睛在海风中瑟瑟发抖，随着抽筋的痛苦散去，疲惫也一点点侵袭过来，意识慢慢的变得模糊。

　　Santos好像对我说了什么，那句话我已经无暇思考是什么意思，只是记得暗夜之下，瀚海之上，好像有这样一句话拂过我的耳畔，You are the only one that can make me lost in your eyes。

　　至于迎来第二天的阳光的时候，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Santos对我笑的一脸温柔，立马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昨天肯定是醉糊涂了才会跟着Santos那个傻瓜一起疯！
　　“在想什么？”Santos并没有因为我对他的冷淡而感到一丝一毫的失落，依旧非常欠扁的开口发问。
　　“想拿个枕头或是被子之类的随便什么东西闷死你！”我两眼发直的看着窗外许诺。
　　“去买衣服吧，”背后有个会发声的超级大暖炉贴了过来，“这么回家可不好交代。”
　　“还不都是你害的，好好地居然想投海自尽！”而且害的我除了内裤什么衣服都不剩了，吔，我怎么好像什么都没穿？
　　“只是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救我。”
　　“我靠！那我万一救不上来怎么办！！”我被这个疯子弄得几乎要炸毛了，“老子的职业是学生，不是救生员！！”
　　“那我们就殉情吧。”
　　“殉你个鬼！老子殉什么也不会殉情！”我翻过身怒视他，却发现Santos的表情异常的严肃，“你这是什么表情？”
　　“有些话说出来一定会吓到你，”Santos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的笑了一下，“起来吧，我们去买东西。”
　　我当然不至于傻到去问Santos到底是什么，隐隐约约的感觉告诉我，那个答案会让我万劫不复，我并没有那种觉悟，所以我也不想得到任何不可能属于我的东西，人贵有自知之明。
　　不过——“妈的，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可以能穿的！！”
　　“穿我的。”Santos兜头扔过来几件衣服。
　　“那我总不能穿你的内裤吧……”我用两个指头捻起布料最少的一件东西扔到一边。
　　“你的洗了没干。”Santos丝毫不觉的尴尬，伸手抓过来又塞进我怀里。
　　这下我脸皮再厚也要红了，“那什么，我说咱俩别这样行不行……”
　　“祝凌，不要诱惑我。”
　　我看着Santos深邃的眼睛，顺便目测了一下我们体型上的差距，沉默的想了想我跟他打架的胜算，最终叹了一口气，“爷，要不然您老还是回避一下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最后Santos妥协了，我默默无语两眼泪的站在洗手间用吹风机来吹干我仅有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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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网线被吹断了……真幸福……步行了一千米才找到一个网吧……
　　未来的两章在存稿箱里安分的呆着……感觉……愈发的垃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