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的自白》灼xr

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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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波鲁那雷夫身上那枚小型定位器，确实如左安所料，是承太郎从他身上意外发现的，看到定位器的那一刻，包括波鲁那雷夫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把怀疑的心放在了敌人身上，但当隐者之紫连接相机，所映出来的画面却让气氛一下子沉默起来了——那是某人随身携带的照片上的女孩子，是波鲁那雷夫的女朋友。
　　居然在恋人身上安装定位器，这也太偏激了吧，占有欲和控制欲真是强到可怕，真的是女人吗？波鲁那雷夫从伙伴们一瞬间流露出的表情臆测到这些话，他窘迫得头皮发麻，下意识为左安辩解开脱：“毕竟我失踪了一年，她、她只是有点儿缺乏安全感……”
　　“总之，不是迪奥在监控我们的行动就好……”乔斯达显然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他最后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后来，波鲁那雷夫才迟迟地意识到，同伴们什么都没说，那些话其实是他内心的声音吧，对于讨厌束缚和拘束的他来说，这枚定位器毫无疑问地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刺，成为静静沉睡的导火索。

　　波鲁那雷夫把雪莉墓前的花重新摆好，又把墓碑仔仔细细擦了一遍，面对着妹妹，心里实在堵得慌，想哭又哭不出来，遂起身往附近镇上的小酒馆走，至于什么忌酒的医嘱，他早就抛到脑后去了，波鲁那雷夫想，如果现在去买买醉，心里兴许还会好受一点。
　　酒馆的装横和布置还和三年前一样，只不过现在稍微有点显得破旧了，这一带地痞流氓很多，明明还是大白天就聚在这里，室内昏暗的酒馆内充斥着热闹而下流的叫喊声，波鲁那雷夫曾经在其他地方做过酒保，深知这些流氓个个都是惹事的主，他暗叫运气真差，心里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买点啤酒带回家喝了。
　　幸好他的打扮不像个钱包鼓的，事实也确实如此，至少不会招惹一些有歹心的家伙，他坐到吧台上点了两杯啤酒，侧目迅速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那几个人……有个女人跪在那里。波鲁那雷夫挪远了位置尴尬地舔舔嘴唇，没想到这大白天公共场所之下，真的有人做那种勾当。
　　波鲁那雷夫举杯，冰凉的酒液顺着喉管滚入胃中，酒香味在舌腔里散开，白色的啤酒沫沾在唇上，小泡沫一点一点炸开慢慢消融着，他一言不发喝着闷酒，尽力想要无视这里不堪入耳的对话。
　　忽然，一个清脆的巴掌声让他立刻警觉起来，波鲁那雷夫转过头去，看到那女人伏在地面上。
　　不，应该用女孩来形容她才更加确切，那只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穿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气质的紧身短裙，勾勒出还尚未发育成熟的身体。这群人渣、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
　　“对不起、求求你，只给我10法郎也可以……”女孩捂着已经红肿的脸颊央求道。
　　一个男人抓起她的头发，轻轻拍她的脸：“做的这么差劲还想要你的钱啊？”
　　“那就5法郎……！求求你们，我今天连饭钱都没赚到……”
　　另一个男人一脚踹在她的小腹，居高临下地冷冷回答：“滚开啊，听不懂人话的脏女人，我们一分钱也不会给你的。”
　　“呵，要不要和我回家，我们家的狗食倒是可以分给你一点。”其中一个流氓颇带玩味地说，随后，几个人同时开始发笑，女孩的表情变得愈发绝望。
　　波鲁那雷夫对这种事情没法坐视不管，眼瞧着男人的拳头又要砸下来，他憋了一肚子火气，终于忍无可忍，径直走过去狠狠踹开其中一人，对方因由惯性飞出一段距离，撞坏了酒馆内的一张木桌。
　　“稍微离这个女孩远一点儿吧，你们这群混蛋，不然——就得请你们去医院躺上几天了。”他水蓝色的双眸此刻冷的像冰。
　　剩下的其中一个流氓耍小聪明，看到来着一身绷带伤势未愈，冷笑一声甩出弹簧刀要往他伤口上扎，然而下一秒就被波鲁那雷夫轻松反制卸了胳膊，另一个则被银色战车肘击了腹部倒地不起。
　　地痞们意识到实力差距想夹着尾巴赶紧逃走，又被波鲁那雷夫拎着领子拽回来，把兜里那几张票子全掏出来才灰溜溜地离开酒馆。
　　“拿着吧……喏。”他牵过女孩子的手，把钱拍在对方手心，又抽出一张纸巾帮人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她的嘴巴已经有些发肿了，波鲁那雷夫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出手。
　　“谢谢你……”她小心翼翼的把钱攥在手里，抬眼看向对方，“波鲁那雷夫哥。”
　　波鲁那雷夫一愣，他看着女孩的脸迟疑地问：“你认识我？……啊！你难道是、是小菲尔？”眼前女孩的面部轮廓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小妹妹重叠，女孩子在青春期变化太大，他还是有点儿不敢相认。
　　菲尔是他邻居家的小孩，和波鲁那雷夫家一样，也是很早就失去了双亲，两兄妹相依为命，记忆里的菲尔还完全是个小孩子，他决定离开家乡给雪莉报仇的时候，她才堪堪长到他腰部那么高，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样可怜的雏妓了？
　　他想说的话有太多，但最后还是只问了这一句：“你哥呢？”
　　菲尔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她咬住嘴唇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颤着声音回答：“哥哥……染上毒品，然后家里欠了很多债，波鲁那雷夫哥……我该怎么办？”
　　波鲁那雷夫温柔地帮女孩擦去眼泪，然后拍了拍她的后背把小孩扶起来，他没有进行过多的思考，遇到这种状况，他的本能反应永远走在思考前面：“总之你先回去上学，这种事以后再也别干了，把这些钱拿好，我会帮你的……有什么事就来找我，今天、先回家吧。”
　　在那之后，波鲁那雷夫从菲尔口中了解到，从巴黎蔓延开来的毒瘤已经驻入他们这种小小的乡镇了，社会秩序被扰乱，越来越多的人走上不可挽回的犯罪道路，一切都不似以往那样安宁美好，波鲁那雷夫知道，如果想要真正帮助菲尔，帮助这里受苦难的每一个人，必须从源头开始调查起才行。

　　安顿好菲尔后，波鲁那雷夫也回到自己家去，他推开门，发现房子里面一尘不染，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细小的尘埃在光斑中缓缓飘动。
　　他放好行李，为自己的伤口重新换了一遍纱布，随后倒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忽然想起之前在这张床上，左安捧着书不小心在自己的臂弯中睡着，一低头就闻到她鸦黑色的软发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啊啊、果然还是去和她道歉吧。
　　话虽这么说，但波鲁那雷夫估计某个抖S女的肯定不会轻易原谅他，还不知道会被怎么为难，不得不在出发之前就准备好了死皮赖脸哄人的心，仔细打理了一下他的发型，带上一束黄艳艳的郁金香踏上了驶向巴黎的电车，夕阳照在波鲁那雷夫的脸上，惹得他面颊有些发热。
　　往左安住所走的路上，波鲁那雷夫意外看见一份招聘看牌，工作内容是保证某教授在他的科研发表会上的生命安全，薪资待遇相当高，他最近还蛮缺钱的，而且，还有不到半个月左安就要过生日了，虽然还没想好要送什么，但总归还是要破费一下才算得上是彰显了心意。
　　“抱歉，波鲁那雷夫先生……小姐说，如果您来的话，绝对不能让您进去。”伊娜满脸歉意地向他鞠了一躬。
　　“啊？我可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欸。”他有些不服气地说。
　　“对不起。”女仆全然没有要为他开门的意思，在她眼里，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即便她也私心想让两个人尽快复合。
　　波鲁那雷夫不想为难对方，只得抓抓头发说声知道了，但他可不打算打道回府，他绕到左安的房子后面，借助战车的力量翻越墙壁蹑手蹑脚来到二楼的阳台上。
　　左安没有拉窗帘。
　　他透过窗子看进去，确认对方是否在房间。
　　左安在她的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身体在轻轻发颤，波鲁那雷夫怕她是在哭，刚想伸手敲敲玻璃，就看见对方晃晃悠悠支撑着手臂爬起来，捂着嘴巴开始咳嗽，只咳了两下就吐出满口鲜血，在她手心，红得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