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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会审 ...
“人已经到刑部了。”杨致之惯例来都察院躲懒,透露了这个消息。
“什么时候公审?”陆谓问道。
杨致之:“得看圣上旨意。考生已经大体安抚住了。是要大查,还是打算到主考官为止,还不好说。”
“不是还没确定是否是舞弊吗?”一旁的沈劲插话。
“总得给大兴府那么多考生一个交代吧,这事闹这么大。”杨致之回答。
“会审就跟咱们没关系了吧?总不能让我这五品小官当主审官。”沈劲一脸轻松,继续说道,“按例都是刑部主审。”
“主审官不是你,陪审也少不了你。”陆谓悠悠开口。
“欸,话不能这么说,陪审和陪审也要分个一二三等呢。像杨大人这样的俊才,才是圣上要钦定的陪审。”沈劲哈哈一笑,言语恭谨,神态却是轻松。
“我如果被钦定了,一定向圣上举荐沈大人做陪审,审案可不能缺了像沈大人您这样的奇才。”杨致之信誓旦旦。
沈劲不禁苦笑:“杨大人,你这就过分了!”
正说话间,“圣旨到!”
传旨太监来了。
都察院上下,以郑御史为首,连忙迎上去接旨。
旨意宣读完毕,传旨太监又传圣上口谕,说大兴府此案影响甚大,希望抓紧时间彻查,尽快结案。
听完圣旨,杨致之跟陆谓说了一声,回吏部去了。
“秋平,你跟我来。”郑御史吩咐一声,转身进了正堂。
“是。”陆谓跟了进去。
“刚刚圣旨你也听到了,由刑部主审。三司会审除了每司尚书要到场,还要各两名堂官做陪审。”郑大人缓缓开口,“我打算让右都御史和你当陪审。”
这是看重他要提拔他的意思,陆谓心知,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还空缺,郑大人应该有意要让他在这件事结束后,补上这个空缺。
陆谓连忙行礼,“多谢大人栽培。”
“你明白就好,好好干吧。”
***
翌日,大兴府案在刑部大堂正式开审。
陆谓坐在陪审位上,左手边是比他官大一级的上司——左都御史,右手边是杨侍郎杨致之。
昨天夜里他就知道了,杨致之也是陪审。
三司会审的重大案件,一般是不用陪审开口的,只需旁听即可。
相关涉案人员过多,整整审了六日,第一轮审问才结束。
接下来停审一日,整理供词后,再开始第二轮审问。
陆谓私下跟杨致之抱怨,每天就那么坐着,感觉人都坐僵了。
杨致之心知,分明寒窗苦读时每日就是如此度过,怎么会如今就坐不住了呢?陆谓不是在不满,其实更多是在表达亲近之意,是撒娇呢。
杨致之帮他按压活动筋骨,细心安慰他。
陆谓之意已达,又如何还会在意腿僵不僵了。
三轮审问结束,案情已经大致明朗了。
案情其实并不复杂。
原来这主考官本就是个性懒之人,且喜好诗词大过经济文章,批阅试卷本就走马观花,只取合自己心意的考卷批。剩下的考卷,他写好了一批空泛批语,诸如“欠警策” “未见出色”等等,交由手下的房考阅卷。
房考也是马虎之人,把自己随手写下的要厨房送来的条子“火腿一支”,和主考官的批语混在了一起,误贴在了卷上。
此卷即是落榜考生严姓之卷。落榜考生可领回自己的落卷,他发现自己落卷中有“火腿一支”四字,觉得荒谬异常,找上自己熟识的一个房考理论。
“我寒窗苦读,得到的就是“火腿一支”四字吗?我的文章都不值得考官看上一眼吗?”严姓考生大怒,誓要把房考告上官府。
房考急急安抚他,“我们如此熟识,把我告上官府,你忍心吗?何况这件事你也知我并非主使,你敢直接将主考官告上公堂吗?如果想要赔偿,我区区一个房考,又能赔偿你什么?你也知道我身无长物,家中只有一头骡子,你要愿意,就把它牵走,此事就此作罢,可否?”
“罢了。”思索片刻,严姓考生最终还是妥协了。
此事本该到此结束,再无其他人知晓。偏偏严姓考生还是气不过,在茶楼激忿填膺,被隔壁的孙姓考生听了个只言片语去。
孙姓考生正为落榜而愤懑,认为必定发生了舞弊,一气之下大打出手,引发了这一系列事件。其他考生也是捕风捉影,一传十,十传百,一定要官府给这次“科场舞弊”个交代。层层渲染下,事态越发严重。
因此,大兴府案并非舞弊案,而是严重渎职。
三司会审,照例最后由刑部将结果写成罪案呈奏圣上。
圣上看了案卷后龙颜大怒,让三司立刻定下罪名,了结此案。
最终,大兴府此次秋闱所有考生成绩全部作废。
主考官、一众房考玩忽职守、愧对天命,革去官职,总不再用,全家流放。主考官的直属上司一干人等有失察之责,降职三级,罚俸一年。其余一众小吏小厮笞五十,一律入奴籍。
孙姓考生、严姓考生虽有情可原,但煽动其他考生,影响朝纲,终生不得参加科举。其余闹事考生十年内不得参加科举。
经过京师三省,折腾了一月多,永兴十六年的大兴府科场案终于落下帷幕了。
***
“为我画一幅吧,最后盖上我上次回来送你的小印,秋平。”杨致之看着窗外的桂花,对陆谓说道。
金秋时节,桂花开得正盛,这几日不需打开窗户,屋内也有桂花香弥漫。今晚月色正好,桂花香气萦绕。
“画什么?画你吗?”陆谓明知杨致之所说作画的对象不是自己,还是如此问他。
杨致之一副你明知故问的神情,伸手指向窗外,“金桂。”
陆谓这才点点头,展颜一笑,“为我研磨吧,文远。”
杨致之走过来,取下喷墨字画纱灯的灯罩,室内顿时一亮。
从水丞中取水,在砚面滴入清水,拿起墨锭,细细研磨起来。
陆谓执笔,俯身在桌案铺好的宣纸上勾画起来。
杨致之边磨墨,边看陆谓作画,脸上满是欣赏的笑意。
感受到从未离开过的视线,陆谓抬头:“文远,不如你也来画一幅。我们分个高下。”
杨致之笑了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水平。”
“你的山水画得好。”陆谓不赞同地说。
“山水是尚可入眼,桂子是山水吗?”杨致之反驳他,“胜景须好画来配,我就不出手了。”
“入翰林之前,我以为我的画技已经很不错了。我的画作在乡里也是名盛一时。看到你的花鸟后,我就知道,不必再提笔画花鸟了。”杨致之接着说道。
“我画的也是你的,我们不分彼此。”陆谓有心安慰他。
“嗯。”杨致之本也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专心作画的陆谓正是杨致之最喜欢的样子,他的侧脸、眼、鼻、口、颈,还有手,无一处自己不爱。
真想把他手中之笔拔出来,将自己的手握上去。我刚刚都示弱了,怎么不再安慰我下,说要亲手教我作画呢,杨致之心想。
“文远,文远,怎么不说话?”
杨致之恍然回神,自己盯着陆谓看入迷了。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让我作画吗?不看画,只看人?”陆谓调笑他。
“你比画好看。”杨致之眼睛还是不离陆谓本人。烛光映衬下,他的唇好像格外柔软,他的眼睛好像格外澄澈。
异样的氛围在两人间流转。
陆谓一下子站直,上前一步,倾身吻上了杨致之。随着两人呼吸加重,陆谓的吻也带到了耳垂。杨致之抓住陆谓衣袖的手,慢慢收紧了。
两人呼吸交错,感受着彼此的气息。
过了片刻,杨致之觉得有点坚持不住了,他妥协道,“先,先完成画作吧。”杨致之顺势轻轻推了下陆谓,他的双手已紧紧圈住自己。
陆谓闻言,又是一阵大笑。“我已经画完了,看来你真的没有看画,只看了人。”
杨致之更不好意思了,直接靠在了陆谓肩头。
“起来为画作题两句诗吧。”陆谓看杨致之久没有动静,轻声开口。
杨致之没说话,直接来到桌案前,提起笔,在右侧写下“玉露涓涓冷,金风阵阵轻”十个字。然后示意给陆谓看。
陆谓接过纸,看到题字,“你这是报复我刚刚取笑你吗?”
“不是,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十个字。”
“哪用你准备?这不是以前我写的吗?”陆谓回道。
“是啊,你还记得你在什么场合写的吗?”杨致之满是期待地看着陆谓。
“我当然知道。”陆谓却不准备往下说了。
陆谓不开口,杨致之却接着开口了,“我认为,这十个字就是我们的定情诗。”
永兴九年,殿试金榜放下来后,新觐进士联合举办了一场“状元宴”,邀请了所有人,陆谓和杨致之当然也在邀请之列。
宴上文酒过从,雅歌投壶,自是一派风流儒雅。有人提议以“月过楼台桂子清①”进行联诗,看看哪位进士才气评得上第一。
陆谓读书期间并不擅诗词,现在也是平平。当时苦苦思索,轮到他时,只得了一句“玉露涓涓冷,金风阵阵轻”。水平一般,没有几个人注意就过去了。
这几个人里当然就有杨致之。
“只是初相识,怎么能叫定情诗呢?”陆谓不赞同。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②”杨致之看着他的眼睛,“我第一次在你眼中看到我自己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就是我期待的人。”
“我们只要相识,就会有情,怎么不算定情诗呢?”
“你这是擅作主张,这两句我虽然写得不好,也没有说是送给你的情诗吧?”陆谓心里很是触动,但口头上故意拆他台。
“那你送给我吗?”
看着杨致之满眼柔情,陆谓不好意思继续逗他,顺从本心,“当然送给你,不送你送谁呢。这就是我们的定情诗。”
“嗯,秋君。”杨致之重重点头。
“你喊我什么?”杨致之说得太轻,陆谓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听见了那两个字。
“秋君。”杨致之重复了一遍,“我们二人因秋而结缘,你的表字又叫秋平。”
“能再叫一次吗?”陆谓很喜欢这个称呼。
“秋君,”杨致之从善如流,“其实在心里,我已经叫过很多次了。”
“以后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就这么喊我吧。”陆谓提议。
“好。”
①徐夤《游灵隐天竺二寺》,“月过楼台桂子清”。
②秦观《鹊桥仙》,“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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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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