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草结环莫相离》雪谚

9、9再见

　　临死前，银光一闪，山洞中的女人在光芒尽头向卓珟伸出了援助之手，她语笑嫣然，把他过往的梦境都一一填满。

　　“咦——”还未消失的白芥惊奇地看着再次出现的卓珟，疑惑地踢了踢他的手臂，不明白短时间内，此人是如何自虐，才能命悬一线？

　　卓珟艰难地睁开眼，断断续续地说道:“请仙君原谅小子唐突——”

　　“哼——”白芥嫌弃，“如果不是怕你脏了她的地盘，我才不会救你。”说着，白芥施法渡了灵力，助他修复伤情。

　　她？原来，竹榻上的女人不是白芥仙君，那他多年梦境中的女子是白芥仙君，还是竹榻上沉睡的女人？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卓珟在疑惑中陷入昏睡。

　　而卓珟不知道，在他陷入昏睡后，他与女人之间有无数条红丝相绞，从相缠的红丝中，他的生命力被牵引着渡入女人的心口。

　　白芥好奇，指间轻触卓珟额心，竟在他的精神海中感受到了莫名的熟悉，“怎么可能？”她仓促地切断联系，一番千转百回后，转身化为一道闪电，钻入女人心口。

　　原来，竹榻上的女人正是消失几百年的白芥，自战戟身陨，她自囚于此，陷入无尽沉眠，而她的一缕神魂却守不住这份寂寥，偶尔叛逃，游戏人间，替她领略三界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卓珟疲倦地睁开眼，山洞已不见白芥，女人守护的荧光亦消失不见。

　　小心翼翼的，卓珟上前查探气息，虽然微弱，但是呼吸尚在，生命体征平稳。

　　“你是谁？”卓珟自言自语，没了白芥的介入，他有时间观察女人的身形样貌，白皙的肌肤衬得额间朱红一点更是艳丽。

　　果然，她不是梦中的白芥仙君。

　　梦里的白芥仙君，额间洁白无瑕，纤指捻心愁，凝眸似水，化不开一汪柔情。

　　在卓珟的出神中，白芥的眼睑微微跳了跳，灰暗的视线中有一道微弱的曦光刺破厚重的黑幕，如东升的晨曦，露出鱼肚白，唤醒了沉睡的她。

　　我是怎么了？白芥无声自问，错愕地发现自己的意识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而更糟糕的情况还不止于此，耳边，她能感受到外人的行动自如。

　　怎么回事？她记得月芲殿设有屏障，除了她与水然外，无人可进出。

　　难道她这一睡，又日月如梭地匆匆千年，三界又出了些后生可畏的英雄少年，初生牛犊不怕虎地勇闯月芲殿，以证自个的功成业就，可轻世傲物……

　　与白芥一样自顾不暇的，还有被困在山洞的卓珟，没有自由出入的门和灵力，他就像被禁锢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度日如年。

　　卓珟不知洞外众人的心态如何，但他知道卓琸会因他的失踪而茶饭不思，自责不已。

　　“心法？”在仔细查探石壁一圈后，卓珟竟在西南方向顶壁处找到了几句修炼口诀，“尘俗不念，虚空皆破，天地不赘，解心释神，独坐禅寂，天道酬勤。”

　　这不是月芲殿？白芥惊诧地听到了独洞中她的信手涂鸦。

　　年少时，不堪老头再三叨扰，她便在无境山中凿了这清净之所。

　　山之一隅，闲云流水四无邻，粗茶淡饭渡一生。

　　不对，记忆中老头已经飞升成神，把无境宗过继于她，照理来说，她不该在此清苦度日？

　　耳边，她察觉到陌生男子正在照着她的胡言乱语坐禅入定，由衷佩服，“无知便无畏。”

　　而这一幕，异常熟悉，她混乱的记忆中，恍惚有几个少年，在她故作高深地坑蒙拐骗下艰辛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