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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狠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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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竹踉跄了一脚,但还是很快的跟上了池清烟的步伐。
池清烟掰着自己的手指,两个手环因为晃动而碰撞在一起,她看着莫长枫送给自己的手环,银白色的环体有着古老的纹路点缀,古香十色特别好看,她静默了许久,在寂静的长廊里呆了会,直到自己的双眼失焦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
她缓缓地抬起头,白竹也在一旁屏住呼吸,看自家小姐这个安静的模样白竹都有些害怕得发抖。
池清烟牵起白竹的手笔直的朝着正院走去,她刚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到正院传来嬉笑的声音,现在想来,估计就是池茹主仆两在那里幸灾乐祸。
“你去把刚刚问话的人带过来吧,我就在正院等你,交代给你的事能办好吗?”
原本白竹还有些局促,觉得自己可能会出什么差池,可是听着池清烟下达的命令她感到浓厚的威亚,自己这是必须要做到完美。
白竹很快的就动起身来了,所以现在池清烟是孤身一人前去寻找池茹,她神情暗了暗,眸子没有平时那么动人。
......
池茹此时正愉快的和玉珠二人在正院洽谈赏花,池茹和那天屈辱的晚上一般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身旁的玉珠十分的尽责,一口葡萄一口荔枝的送到池茹嘴里,池茹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正院有池雁早些年托人寻来的上好的荷花,荷花朵朵长得水灵美丽,因此正院的光景十分的亮丽,池茹每每心情大好的时候就会坐在这里赏花,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此时心情多美一样。
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背后正走来一位“不速之客”。
池清烟故意的放慢脚步就是为了吓池茹一跳,池茹这个猪,真以为自己会把食物全吃了然后暴毙身亡,然而现在不仅自己好好的,还提着罪证来找她。池清烟倒是要看看她会是一个什么反应。
池清烟轻轻拍了一下池茹的肩膀,主仆二人倒是心连心,在她拍池茹肩膀的一瞬间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的转过头来。
“啊!”玉珠倒是反应最大,整个人都吓得跳了起来。
让池清烟有些没有想到的是,池茹不仅没有震惊反而还显得十分的冷静,好像对池清烟还活着的事情不感到意外。
池茹冷笑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来,行为举止都十分的粗鲁根本就不像一个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样子。
虽然平时池清烟也是这个鬼样,但毕竟她不是本地人。
然而池茹一直作为家中的大姐,礼仪学识都是要学的比池清烟多得多的。可如今呢,她佝偻着腰蔑视着池清烟,一口将刚刚吃葡萄时嘴里还残留的葡萄籽吐在了池清烟的脸上。
池清烟只是眨巴了下眼睛,然后低下头默默的将肮脏之物抹开在地上。
“你是干脆不装了是么?”池清烟质问着池茹。
“装什么?我有什么好装的,只是单纯的看你不爽而已。”池茹长笑一声,将双手抱在自己的胸前,隐隐约约的透露出来一块黑色的印记,然而池清烟并没怎么注意到。
“为什么下毒?”池清烟问完还不等池茹回答,她就摆了摆手然后自顾自地将椅子移在自己的身后一屁股坐下。
池清烟脸上有些不耐烦,翘起二郎腿就这样看着面前狰狞着面容的池茹。
“算了,我也懒得知道理由了,你毒都已经下了,你知道吗,我最讨厌有人谋害我了。”
池清烟将食指抵在自己的银镯子上不停的敲打着,像是时钟一样在报点。
池茹也顺着池清烟的视线看到了闪亮的银镯子,这个物件似乎刺激到了池茹什么,她立马像是发了疯似的扑向池清烟。
这一点池清烟是真的没料到,虽然她想等会一定是会爆发一场乱斗,但没想到是这样子发生的,自己都还没有准备好的坐在椅子上就被疯狗池茹给扑倒在地上。
池茹狠狠的给了池清烟一巴掌竟是把她给打懵了一秒钟,然后她就感觉池茹在自己的手腕上扒拉着什么东西,她定睛一看,池茹竟然想要把莫长枫送给自己的镯子给取下来。
“妈的,你干什么!”池清烟上头了,她用力的一脚将池茹踹飞,那池茹也是有点耐力,一声不吭的从地上爬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仇人一样恶狠狠的盯着池清烟。
“你突发恶疾?打我就算了偷我东西干什么!”
池茹没有回应她,反而是擦去嘴角的血迹,看来池清烟刚刚那一脚还是伤到她不少。
池清烟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还火辣辣的痛,她用舌尖抵了抵自己受伤的脸颊,看着自己因为撕扯而发红的手腕,她抿了抿嘴。
“行。”
刚说完这一个字池清烟抄起提过来的食盒子就是朝池茹面前丢去,池茹却是身手敏捷的躲了过去。
然而池清烟趁着池茹躲食盒子的空挡超她飞奔过去,她抓着池茹的头发往地下压,然后一脚踢向池茹柔软的肚子,即便是这样池茹也是没有吭声。
但是池茹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一个发簪,猛地一插就是往池清烟的右腿扎去。
池清烟可没有那么大的耐力,这一击疼得她面部扭曲,手上抓着池茹头发的力气也更用力了。
“住手!”,一道清冽的女声传来,池清烟只得分出一只眼睛的视线朝声音的来源看去,是池秋和自己的母亲李兰蔻。
“还不快放手。”李兰蔻吼向池清烟,这一吼竟是让池清烟乖乖的放了手,只是她的动作有些迟缓,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
然而还插在自己腿上的发簪池茹却没有取出来,鲜血染上了浅色的丝裙,自己的脸色也变得惨白,虽然平时在莫长枫的训练下她的身体素质已经比以前要好太多了,但是这一下她到底还是遭不住的。
池清烟闷哼了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她不停的用手扶着自己受伤的位置,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李兰蔻吩咐池秋先去扶起池茹,而这一切池清烟都看在眼里。
虽然当初见第一面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自己这个所谓的母亲并不疼爱自己,但没想自己这么不得宠,她有些失望,母爱她也十分渴望,可是现在...
“你可知罪?”李兰蔻居高临下的看着池清烟,带着审问的态度对她说。
“...你还能定我的..罪?”池清烟现在疼得话都说不明白,额头两边直冒冷汗,一直在不停的吸气吐气试图减轻一点疼痛感。
“小姐!”白竹终于是飞奔而来,后面还带着一群五大三粗的人,在场的人没有不认识的,因为每天出府回府的门前就是这帮仆人在驻守。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都怪奴婢不好没有及时赶到。小姐你交代我去办的事情我办好了,人都给你带过来了。”
白竹一副现在池清烟马上就要死了的语气,而且半哭不哭丑得要死。
池清烟扒开白竹的脸,撑着白竹的肩膀勉强站了起来。
“我打她,她也打了我,你看,我现在还挂了彩,你怎么只定我的罪不定她的?”池清烟略带玩弄的语气,好像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李兰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给了她一巴掌:“教女无方!”
池秋已经扶起池茹将她带回自己的房间里了,李兰蔻说不想跟池清烟计较,等家主大人回来自会申请家法处置。
随后就只留了池清烟一伙人在原地,狼狈不堪。
池清烟嗤笑一声,今天自己的计划是一个也没成功,哈哈,她朝自己冷笑。
本来是想兴师问罪然后向父亲禀报,顺便把下了毒的食品当作物证交上去。没想到今天这么倒霉,父亲不在家,池清烟想,这也是怪自己太笨了,应该先去了解了再下手。
她开始在这里总结起来自己失败的经验,即使自己腿上现在还插着发簪流着血。
白竹找来的看门的仆人也被池清烟打发走了,现在这些人是派不上用场了,只能等之后见到父亲再说。
池清烟询问白竹:“你之前问到了吗,是谁传的?”
白竹有些哽咽:“小姐你先别担心这个了,我们先去找大夫吧!”
池清烟没理会她而是继续追问:“问出来了吗!”
“小姐,”白竹吓了一跳,“小姐,是五小姐池秋嘱托的将您坐戚公子马车回来的事情给传出去的。”
池清烟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吧,去找大夫吧,不然就完球咯!”
白竹看着现在这样还在开玩笑的池清烟,内心是五味杂陈的。她见不得自己家小姐受到委屈后还装作一副坚强的样子,明明内心就十分的脆弱,可是身为仆人的白竹又能替她做什么呢?
白竹默默跟在池清烟的后面,看着她拖着受伤的腿回到房间里,随后她便自己出了府给池清烟寻来了大夫。
大夫刚看到的时候摇了摇头,严厉的批评池清烟。
“你这女娃子,怎得拖这么久,再久一点你这腿可就危险了。”
池清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哈大夫,第一次受这样的伤不知道咋搞。”
大夫又是摇了摇头,然后给池清烟上药的手愈发的重了起来,疼得她嗷嗷叫。
“哎大夫你,我跟你无冤无仇吧?”池清烟都要咬破嘴皮子了,连忙对着伤口处吹气,然后还时不时瞄一眼那大夫。
大夫没理会她,跟白竹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写下要抓的药就背起了药箱子走了。
“不是,白竹,你这大夫搁哪里找的啊?我是谁啊,我可是侯府千金啊,一个大夫也能给我甩脸色?”
“这,小姐您先别生气,这大夫我也感觉蹊跷,我去寻大夫的路上碰巧的遇见了他,他说我一定是要找大夫,我寻思这人可真厉害呢,竟然知道我要找大夫,然后我就请他来了..”白竹越说越心慌,说到最后硬是连个声都听不见了。
池清烟没话讲,除了给白竹比个六以外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回。
由于腿上绑着厚厚的绷带,池清烟各种行动都便得麻烦起来,上个厕所蹲不下去还得白竹扶着。一直坐着腰会酸,屁股会麻,完事了她只能躺着呗。
“行呗,我就搁家里躺着呗,我要睡觉,关灯!”
池清烟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白竹也只好照做给她熄了灯。
白竹兴许是累了一天了,一躺下就立马熟睡了,反观池清烟,她倒是一直没能入睡。
池清烟借着窗子透进来的月光看着自己手上的银镯子,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池茹要去抢这个镯子,况且池秋出现的时候目光也是死死的盯着这个镯子,虽然那目光只有一刹那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这个镯子有什么特殊的吗?
她用自己的食指不断触摸着镯子,温热的指腹被发凉的镯子冷得抖了一下。池清烟试图将镯子捂热,她将镯子放在自己的胸襟处,然而这个镯子不知怎么的就是捂不热,池清烟明白了,这个镯子可能是什么特殊材质打造的吧。
池清烟又笑了笑,莫长枫从哪里弄来的,还愿意送给自己,虽然此时此刻因为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情,她的心拔凉拔凉的,但是当她看到莫长枫送的镯子心里又不自觉的热了起来。也许除了自己的父亲,还是有人在乎自己的把?
池清烟哭了,其实她真的觉得很疼,但是当时那个场面除了白竹站在自己身边没有人,她要哭给谁看呢。
这一滴泪水像是开了闸门一般,池清烟再也止不住了,为了不把白竹吵醒,她赶紧披上外衣从窗户翻了出去,然而自己腿脚不便还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不过白竹睡得熟,因此没有被吵醒。
她默默的走到了平时和莫长枫一起练剑的地方,今天他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如果今天他也在的话会不会为自己出气呢?
应该不会吧,池清烟自问自答。
她在夜幕中小声抽泣着,这样也好,不会有人发现自己脆弱的一面。
“这么晚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熟悉的男声从不远处幽幽袭来,池清烟一惊,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师傅?”池清烟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小心翼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