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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幽巷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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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菊阁内。
“相爷今日宴请驸马爷,不知是何用意啊?”吕喆问前来闲坐的丁庸。
“公主与驸马成亲以来,相爷还未曾宴请过。”丁庸不紧不慢地应声。
“相爷一向不与驸马府走动,又为何会一反常态呢?”一旁的霍不尔也问。
“相爷向来蒙天子器重,公主又是皇上唯一的骨血,不管论君臣还是论旧情,无非是相爷感念皇上庇佑隆恩,投桃报李而已。”丁庸虚晃一枪。
“我听说,那张永德只是一个小小的殿前侍卫,相爷若要亲近,怎么会……拉拢一个这么不起眼的小卒呢!原来是见张永德如今成了驸马爷,才另眼相看啊。”吕喆一番酸言酸语,不禁笑出声来。
“你啊!”霍不尔用手指往茶盏里一沾,带上些剩茶冷水,甩在吕喆脸上。
吕喆拿出手帕,擦了擦脸颊:“丁爷,您说我没说错话吧。”
丁庸摆了摆手:“话是不错。不过,两位乐师可千万不要触怒相爷。”
“相爷深知我与不尔的性情,怎么会怪罪我们呢?”
“调侃也就罢了,若是恶意诽谤,相爷也会不顾往日之情的。”
“噢。对了,”吕喆好像又想起一事似的,问,“丁爷,您从乡宅回来,就没别的事?”
“你呀,怎么……两只眼睛尽盯着相爷府里的事。”丁庸放下茶盏,“还是……多填几曲新词,讨相爷的欢喜吧。”
“讨相爷欢喜,就要关心相爷的事啊!难道……二少爷的事,相爷放任不理?”
丁庸叹了一口气:“相爷岂会……放任。虽说二少爷是妾室所生,可……相爷依旧很在意,和以前的大少爷没有……没有半分差别啊。”
“丁爷快说说,二少爷是不是又闯祸了?”吕喆推了推霍不尔。
“我呀,”霍不尔站起身,没有半点起哄的意思,“只想做个听客。”
一处简陋的客栈里。
大汉抱拳施礼:“魏大人,刚才小人多有得罪,还请大人见谅!”
魏道济忙摆了摆手:“壮士行事谨慎,实属情理之中,何过之有啊?”
“多谢大人体恤!”壮汉忙用长袖扫去长凳上的沉尘,“大人请坐!”
魏道济落座后,抬头看了看四周斑驳的墙壁,“敢问壮士尊姓?”
“小人贱名复雄。”壮汉边说边斟上一盏清茶,奉与魏道济。
“那……复壮士约见魏某是……”魏道济目光如炬。
“小人是奉了我家庄主的命令。”复雄从夹袄里掏出一封信,交给魏道济。
魏道济屏住息气,一目十行地读完信,起身将信纸丢进热炕火炉中。
“你家庄主,现下可好?”魏道济望着信纸渐渐烧成灰烬后,复问对方。
“庄主只盼大人能助一臂之力!”复雄眼中噙着泪花。
魏道济点点头:“复壮士在京中停留几日?”
“既已见过大人,小人明日便要离京返回了。”复雄抱拳。
“那烦请复壮士转告庄主,魏某已安排妥当,立春之日便可启程。”魏道济轻声简言道。
“只是……”复雄迟疑道,“原不该……疑心大人的调度,只是事关重大……”
“复壮士请放心,若非亲自挑选之人,魏某也不敢轻信啊!”
“小人打听清楚了,也好向庄主复命。多言之处,大人万勿见怪。”
“魏某明白……”魏道济又扫视四周,“此地不宜久留。”
说完,复雄离席开了房门,张望一番后冲魏道济递了个眼色,引对方穿过一条细细的巷子。待两人上了大道,便形同陌路一般,逆着方向背道而去。
柴荣府内。
若茵端着热粥走进书房:“将军先喝碗粥,暖和暖和身子。”
柴荣正看着墙上的手绘地图,转身笑着说:“夫人有心了。”
待柴荣把粥喝完,若茵才从衣袖中取出家书:“父亲来信了。”
“哦?岳丈有何主张?”柴荣伸手接过书信,小心翼翼地将它展开。
“父亲说,皇上并没有派将军领兵压阵的意思,只提到了练兵以待。”若茵若有所思。
柴荣读完信,不觉疑窦凸显:“沁州、汾州都有边民受扰,永安、定难、彰武三府节度使均已上书请奏,难不成……皇上舍近求远,欲派京中兵将征讨?”
“两州边民受扰是真,但多不过是少鸡丢羊之事,如若大动干戈,是不是反倒显得我大周有失气度呢。除非……”若茵杏眼凝眸,“除非是刘旻举兵来犯,朝廷也好师出有名啊。”
“刘旻所为,分明是在挑衅大周!”柴荣的将帅虎威不容丝毫受辱。
“将军忌躁。”若茵伸手轻扶柴荣的前臂,“还是遵从圣意,养精蓄锐为是。”
“养兵千日,为的就是用兵一时啊!”柴荣举目望向窗棂之外,“岳丈所言固然有理,可我担心的是龙塌两侧的轻耳之人,蒙蔽圣听,谗言祸国,贻误了军情,致使大周基业动摇啊!”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明察秋毫,怎会任由小人蒙蔽摆布……”若茵良言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