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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我该献祭什么给你，以生命或以歌？”
“我亲爱的未亡人啊，以你对我永无止境的爱。”
“手机响了喔，花织。”
五条悟提醒祁本花织。
少女闻言扫了眼手机，“啊，是忧太。”她的脸上浮现出羞涩的笑容。
“我说，忧太最近是不是太黏了你点？”五条悟若有所思地说。
花织一面接起电话，一面对五条悟说的话啧啧称奇，“老师竟然也会有‘黏人’这种概念吗？真是不可思议。”她对着手机那头的乙骨忧太笑着说，“忧太！……我好想念忧太！……忧太也在想我吗？……啊好的。……嗯嗯知道啦。……好，拜拜～”
“老师，”花织双手合十，“拜托赶紧结束任务吧，我想回去见忧太。”
五条悟沉默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微妙的感觉……”
祈本花织背对着他走路，全当没听到恶劣白毛教师的话，“老师难不成是觉得寂寞吗？”
“是啊，老师我可是相当寂寞的。”
祁本花织回头看五条悟。
男人的脸上没有笑容，是冷淡的模样。很淡的焦躁意味在那副表情之下，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祈本花织顿了顿，回身走到五条悟身边，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发生什么了吗？老师？”
“没事哦，老师我可是最强啊。”五条悟笑着说——但是，笑了还不如没笑。花织能清楚地感受到，这笑里没有任何情绪。
早在很早之前，祁本花织见到五条悟的第一面，就知道青年漂亮的蓝色眼睛之下，涌动着汹涌澎湃的岩浆。他一直在克制、一直在压抑，偶尔的跳脱也显得很符合他的人设——或者说，五条悟一直在抗拒稍微暴露哪怕一点点自己的柔软或脆弱。
于是她没有再说什么，路过甜品店的时候顿了一下，“五条老师？”
“今天有新品毛豆大福哎！”
“哎是吗——那我只能先去排队啦花织酱～”
“我和老师一起等吧。”祈本花织说，装作没听出来五条悟的意思是可以放她先回去和乙骨忧太贴贴。
她很小声地说，“拜托，老师，不要再笑了。”
“干嘛啊！花织居然还会嫌弃老师的笑容的吗？”五条悟大受打击，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不是这样，只是老师，你看上去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刚刚那个咒灵，让你想起了什么吗？”
祈本花织轻声问，“老师，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044
五条悟在高专时似乎很少有不开心的时候。硝子和杰虽然总是嘴他但是并不会让他觉得不舒服，说到底两人也是察觉到五条悟对他们的纵容所以肆无忌惮。
五条家的这位年轻家主就是这么奇怪的家伙，面对好友时比面对高层时不知道要纵容多少。高层们有时候甚至恨不得自己是五条悟的高专好友，当然“就算你们和我同届也会被我咔嚓的哦”，据说五条悟听说后曾笑着说道。
不过，五条悟对家入硝子的纵容和对夏油杰的纵容，似乎还是有些不一样——这两个人和他的相处模式也迥然不同。夏油杰好像并不经常吐槽五条悟，还会试图掰正五条悟的想法，给他灌输点“不要蔑视非咒术师啊”之类的话。大概是因为父母都是非咒术师吧？夏油杰对于非咒术师比五条悟要温和得多，所以，那个时候，谁都不敢相信，是他会成为诅咒师（居然不是五条悟吗，来自于某个御三家的家伙这么说）。
偶尔，零星的夜晚，五条悟会突然想起来。哦杰就是在这里第一次吸烟，啊杰就是在这里被我偷袭了，哦对哦杰好像很久没有剪头发了，啊我在想什么呢……啊，我在想杰。五条悟苍蓝色的瞳孔盛了落雪，啊，我在想夏油杰。
承认想夏油杰没什么大不了的，五条悟想，毕竟他们朝夕与共度过了三年。
哦，三年了啊。
三年。
从初次见面的针锋相对——
五条悟至今还记得夏油杰第一次在他面前吃下咒灵时皱起的眉头，五条家的小少爷那时候好奇问了句，“什么味道的？”
“抹布，”夏油杰那时吃咒灵还没那么熟练，他苍白着一张脸看向五条悟，“呕吐物。总之，是很恶心的味道。”
或许是那天夏油杰转过来的眸光太惑人，再或者是此前一天他们刚打完一架，夏油杰吞吃咒灵后还有一抹黑色正好滴在他被打破的唇角，五条悟原本平淡的眸光轻轻一颤，他抚摸上了夏油杰的唇角，替他温柔地擦掉了那点黑色。
夏油杰垂下眼睛，抓住他的手，看上去想和他再打一架。五条悟连忙抽回手，笑着做投降状，“杰辛苦了！我请杰吃限量大福吧？绝对能让你忘掉臭抹布的味道！”
再到后来的惺惺相惜——
夏油杰随手按下一个咒灵，“悟！”
“杰！”
五条悟回头，对夏油杰露出张扬的笑容，“结束得很快嘛，杰。”
夏油杰正在把咒灵团成一个黑色的球，闻言抬了下眉，“这下赶得上秋本屋限定发售了吧？”五条悟的眼睛“蹭”得一下亮了，“谢了，杰。”
长长的鸡掰猫整个赖在夏油杰身上，顺手捏爆了那个黑色的球，“别吃这么难吃的东西啦～和我去吃甜品吧杰。”
“……你倒是下来赶紧去啊。”
“不要～”五条悟笑着蹭蹭夏油杰的脖子，“打咒灵好累的——”他耍赖般拖长音，“杰带我去吧！要快点哦。”
那个时候的夏油杰和五条悟，亲密无间，总是有着独一无二的，连家入硝子有时候也插入不进去的默契。
“哎，我说，你们俩怎么像小情侣一样。”家入硝子掐着一支烟，低垂下眉眼，轻轻笑了笑，“还是说，你暗恋他？”
夏油杰抽着另一只烟，“怎么就不能是他暗恋我？”
家入硝子于是低笑着说，“杰，悟这个人知道什么是暗恋吗？”
夏油杰默默又吸了口烟。
惺惺相惜终究变了质，夏油杰吸进一口烟又吐出一口烟，被五条悟掐灭烟的时候神色间还带着思索。五条家的小少爷在那个冬天告了白，顶着漫天飞雪，苍蓝色的眼睛像剔透的蓝宝石，也像澄澈的天空。夏油杰低笑了一声，认命般点了头，随后就被五条悟按在雪里亲得头晕目眩。两头孤傲的野兽接吻起来也像是在比拼，唇齿在打架，最后发展成四肢，再最后稀里糊涂不知怎么回事夏油杰就被五条悟按着进入，他低声骂五条悟是疯狗，五条悟一边加快速度和力度一边用力咬他，他说对啊杰我就是疯狗，那杰是什么，杰是勾引疯狗的狐狸吧啊哈。夏油杰到最后爽的整个人都凌乱着，眼前的烟花炸开，他在迷乱间说狗和狐狸不能长久，五条悟冷哼一声随后用高难度动作让夏油杰除了嗯啊发不出任何扫兴的话。
高专时期五条悟开荤以后简直停不下来，夏油杰的体术因此不断进步。家入硝子后来也看出来他俩做了，偶尔会劝夏油杰别那么纵容五条悟，夏油杰低笑一声说我也不想可谁叫他是五条悟呢。当天晚上他被五条悟又按下去的时候夏油杰很想收回自己的话，他咒骂去你/妈的五条悟。五条悟一边快乐点头一边说杰好主意，明天我们就把烂橘子一窝端了。
五条悟一直没有想过夏油杰会离开，夏油杰永远给他兜底永远会纵容他的胡闹，夏油杰怎么可能叛逃怎么可能离开他？五条悟对未来的所有设想里都有夏油杰，然而现在的事实就是——夏油杰成为了诅咒师，这么久以来甚至不愿意出现再给他一个吻。
三年了，他本来以为他们会有更多的三年的。
045
五条悟告诉祁本花织自己的想法之后祁本花织沉默了很久。她最后拿走了那份他们排队等了很久的甜点，“用这个作为报酬吧，老师。”祁本花织说，“我会去和忧太商量的。”
五条悟没有问乙骨忧太会不会同意和他们俩一起发疯做这件疯狂的事，他清楚地意识到乙骨忧太永远不会拒绝祁本花织，就像……算了这种事拿自己和杰来比较没有意义。总之五条悟说，“年轻真好啊。”
祈本花织说，“是啊，不过老师你的心态还很年轻呢。”
五条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43-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