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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   “陆sir。”上楼的时候遇见正要去找他们的韩旷,看他的样子想必是又有了新情报,“刚才收到消息,这间房屋的屋主叫刘雨桐,四个月前刚刚搬来这里。”

      “也就是说,刚才那个女的就是刘雨桐。”陆小凤道。

      花满楼低头想了想,道:“我觉得刘雨桐这个名字很耳熟。”

      “耳熟?”陆小凤转头看向韩旷,“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么?”

      韩旷刚要答话,只听花满楼突然抬头道:“啊,我想起来了,小的时候我看过她演的电影,刚才那位小姐的样子和她也有几分像。”

      韩旷听了点点头:“对,就是她,听说是过气了的女星,已经被公司雪藏很多年了。前几个月突然失踪,公司也找过她,可惜没找到,想不到她竟然住在这种简陋的地方。”

      花满楼摇头叹息,不置一词。

      明星如何,明星就像是一杯牛奶,新鲜时被好好地藏在冰箱里,生怕它热了坏了,等到变质的时候,就立刻在充满厌恶的目光下被倒掉——那些人是连半眼也不愿去看它的。

      这叫什么?

      这就叫人情冷暖。

      这就叫世态炎凉。

      陆小凤抬眉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刘雨桐和阿ma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ma是她的助理。”

      “区区助理,会陪着她一起辞职失踪,住在这种破地方?更何况她还怀着孕?!”

      陆小凤抚上自己的两撇小胡,眨眨眼睛,吩咐韩旷道,“阿旷,你派两个人去彻查她们的关系,还有,查查她们俩中谁对雕塑有兴趣。”

      若不是对雕塑感兴趣,这间简陋的小公寓里又怎会这样铺张浪费在毫无意义的雕塑工作间?更何况,她们是那么缺钱。

      “对了,再找找看她们到底向哪帮放高利贷的借了钱。”陆小凤侧头瞥了瞥楼梯边的墙壁上鲜红鲜红的漆料,又道,“以及,到底是谁,在墙壁上乱涂乱画,破坏公物,把他们给我找出来问话。”

      韩旷很习惯地在脑子里暗暗将几个问题过了一遍,才应声离开。

      花满楼好笑地看着身边的人,温声道:“你每次都把那么多任务布置给他们,那你干什么?”

      陆小凤见四周没人,一只狼爪偷偷摸上花满楼的腰,稍稍用力将他带入怀中,下边的两条眉毛因为笑着的关系微微翘起,两边的酒窝浅凹下去,令这个男人看起来是一副说不出的痞样。只听他低下头,在那莹白的耳垂下方轻轻说道:“和你共度春宵。”

      声音魅惑而邪气,像是古老的琴音,绵长而悠久。那从口中吐出的温热气息恰到好处地撩拨着,令怀中向来敏感的青年微微一颤。

      花满楼的脸颊稍稍涨红,但语气仍然平静:“陆小凤。”

      “嗯?”

      “今晚……”他露出习惯性的宜人微笑,却欲言又止。

      “嗯——”陆小凤高兴地看着他的反应,心里隐隐有股期待。

      “今晚……”长而浓密的睫毛半遮眼眸,让这个清隽的青年显露出特别的性感。

      “嗯,你说。”陆小凤笑得更欢了。

      “今晚,不行。”语气平静而肯定,墨玉似的眼眸抬起来看着陆小凤,带着少有的狡黠和戏耍的意味。

      陆小凤的四条眉毛顿时垂了下去,失望透顶地问道:“为什么?”

      “你忘了?”挑起细长的眉毛,花满楼反问。

      陆小凤吸了口气,突然泄气似地将头垂靠在花满楼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我不想穿西装。”

      今夜就是花如令的六十大寿,而花家的江南企业身为中国五大跨国之一,总裁大寿场面自然宏伟。到时各界名流齐聚一堂,不穿名贵西装打名贵领结,那些眼界极高的门童指不定就会把你拦外头了。

      可偏偏,咱们破案率极高,在整个警界都极有名气的陆大督察生平最不爱此种束缚多多穿着令人极不自在的服饰,甚至可以归为讨厌一类。

      花满楼轻抚上他的背脊,宠溺地笑道:“你知道,不可能。”

      “欸……”陆小凤放弃地叹着气,看到花满楼白玉般的脸庞时,忽然撒起娇来。大男人像个孩童似地在身下人的颈窝中蹭起来,细碎的短发滑过那白嫩的脖颈,挠的花满楼直往旁边躲。

      “呵,好了,不要玩了。”一闪身躲开陆小凤的黏贴攻势,花满楼走到一边,认真道:“现在是工作时间,你收敛点。”

      “是是是。”陆小凤邪笑着敷衍道。

      花满楼无声的叹了口气,道:“陆小凤,有没有人说过你现在这样很像色狼。”

      “没有。”

      “那么现在我说了。”

      说罢,留下在那里独自抽眉毛的陆小凤,自顾自地走向了案发现场。

      笑意盎然。

      “呵,呵,呵。”

      陆小凤刚想扬起一个宠溺的微笑,脑子里还在思考要不要再黏上花满楼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笑声。

      一笑一顿,声音苍老而尖锐,像是破旧了多年缝隙锁孔处都缠满蜘蛛网的木门在风中摇晃的声音,“嘎吱嘎吱”,惊起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

      一股凉意顿时从脚底窜入脑门。

      “呵,呵,呵。”

      陆小凤咽了口口水,猛地一回头。

      黑漆漆的眼珠浑浊的眼白,如同浸在粘稠浆糊中的柔软珍珠。那枯槁如苟延残喘的千年古木的皮肉,一褶子一褶子的往下延伸,一直到全无牙齿的小嘴巴,所有的褶子陡然收紧,仿佛被用一针一线缝成了一块一块多米诺骨牌的大小,在已经看不出形状的上嘴唇上围绕成半朵花的形状。那颗头颅上只有寥寥几根银色的头发丝儿,头颅以下好像有层层叠叠很多的衣领叠加在一起,但具体怎样已经无法看到。

      因为此刻,这颗苍老而龙钟的脑袋,正搁在铁锈斑斑的楼梯扶手上,绽放着一个令人悚然的笑颜,从高处看向低处的陆小凤。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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