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满山遍野

84、不晚

　　寒假。

　　天空阴沉，寒风凛冽，风中夹着细雨，不同于室外的湿冷，明亮的室内暖意洋洋。

　　叶思一家书房里，他坐在电脑桌前，奶白色的毛线衣，浅灰色的长裤微陷进毛绒绒的椅子里，殿下懒洋洋的蜷缩在他的腿上打盹。

　　他手持画笔在数位板上轻轻挥动，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在画的是一张商用汉服设计稿，为流风回雪画的春节迎新款。

　　顾辞挨着坐在叶思一身旁，面前摆着一本合着的书，他当然是没有在看的书的，正偏个脑袋撑着下巴看着叶思一，同样的目不转睛。

　　“一一。”他唤了一声。

　　“嗯？”叶思一停下笔偏头看向顾辞。

　　“我困了。”

　　叶思一看了看时间，这个点是该睡午觉了，笑着揉了揉顾辞的头发，“那你去睡一会吧。”

　　“我睡不着。”顾辞眼巴巴的看着叶思一。

　　“你不是困了吗？”叶思一疑惑的看着顾辞，话音刚落就反应过来了顾辞话里的意思。

　　以前镜镜睡不着的时候，他总会躺在一旁抱着哄着他睡的。于是无奈道：“你别闹，我还没画完呢，又不是小时候，多大的人了，自己睡。”

　　说完凑进顾辞，亲了亲他的脸，继续道：“好了，去睡、啊你……”

　　叶思一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辞横抱了起来，冷不防的，他惊了一声，唯一顾得上的就是搂住腿上睡觉的殿下，怕它摔了。

　　“喵！”殿下惊醒了过来，不满的叫了一声，仰着脑袋看着顾辞，眼神可凶。

　　顾辞对此不以为然，没听到似的，仍软着眼神看着叶思一，“哥哥，我还小呢。”

　　叶思一：“……”

　　为什么对着顾辞已经长开了的完全没有小时候那般软糯可爱的脸，他下意识还是想说：“来，哥哥抱抱。”

　　这什么毛病？！

　　这脸……没事长那么好看干嘛？这样会显得他是为美色所折服的好伐？

　　“我相信你一定不是一个沉溺于美色的昏君。”

　　“嗯？”顾辞一时没反应过来叶思一为什么突然说了那么一句话。

　　“因为你就是最祸国殃民的那一个。”

　　顾辞笑了起来，“是不是祸国殃民这我不知道，但沉溺于美色的昏君、我是。”

　　他说着，在叶思一还在发愣的时候，低下头吻了吻叶思一的嘴唇，“我只沉溺于你。”

　　叶思一红了脸避开了顾辞的灼热目光。

　　已经完全被忽视的殿下从叶思一怀中跳下了地上，拖着毛茸茸的大尾巴走出了书房。

　　“喵喵喵。”

　　猫语：简直不忍直视！

　　嗯，然后让猫更不忍直视的一幕发生了。

　　顾辞抱着叶思一从书房走出来，然后走进了叶思一的房间，殿下抬着脑袋、睁着圆圆大眼睛，看着房门紧紧关上。

　　房间里，顾辞把叶思一放在床上，双手撑在叶思一的身体两侧，他没说话也没做什么，就深情款款的看着身下红晕未消的人。

　　叶思一看着顾辞，一只手抵在顾辞胸口，一只手堪堪拽着床单，有些紧张道：“顾、顾辞？”

　　顾辞见叶思一紧张到话都说不太利索，笑了起来，“放心，我不做什么。”

　　这话虽然叶思一听到了，但仍然没有放松，直勾勾的看着顾辞，直到他从自己身上移开。

　　顾辞起身后，叶思一才算松了一口气，蹭着起来靠在床头，见顾辞手绕过他去拿一旁的绿色恐龙，连忙握住了他的手腕，“哎你干嘛？我小白。”

　　闻言，顾辞若有所思的看了绿色恐龙一眼，目光又移到叶思一身上。

　　叶思一抱过绿恐龙放回原位，抬头看着顾辞道：“它又不占地方。”

　　“我觉得挺占的。”顾辞说着就拿起叶思一端端正正放回床头的绿色恐龙，随手放在了椅子上，然后爬上了床。

　　他钻被窝里搂住了叶思一的腰，偏头道：“一一，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小白是你给这些绿色恐龙取的名，这我知道，但那次苏诗言为什么要管你叫‘小白’？”

　　他记得当初还没有问出什么就和叶思一闹去了，从叶思一那里问不出一个所以然，就去问了苏诗言，但就连说用让她去探谭寒洲的班作为回报，她都没有松口。

　　这实在让顾辞挺好奇的，当时挺想知道，目的该想多了解叶思一罢，不过他现在就没有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了，就突然想起来随口提了一句。

　　“啥？我还没有告诉你吗？”叶思一有点懵，他一时没想起来这事，嗯、现在想起来了。“噢、对哦，我还没有告诉你。”

　　他拿出了手机点开了微博，然后递给顾辞，屏幕里是微博个人主页。“喏，就是这个。”

　　“绿色的、小白？”顾辞把叶思一微博ID念了出来，看着头像是叶思一抱着椅子上的那只绿恐龙遮住脸的照片，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所以你的粉丝都叫你小白？他们知不知道小白是这些绿恐龙的名字？”他问。

　　叶思一笑笑道：“应该是不知道的。”

　　“你还没露过脸吧？”

　　“嗯，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怕见光死啊。”叶思一一本正经道。

　　“你认真的？”

　　“哈哈哈不是。”叶思一往顾辞身上靠了靠，“以后会露的，毕竟他们想看很久了。”

　　顾辞故意逗说道：“那么好啊。”

　　“我一直都那么好的好吧。”叶思一掐了掐顾辞的脸，放下手垂眸抿了抿嘴继续道：“他们陪我度过了一段很难熬的日子。”

　　“我读过两次初三，第一次快中考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里呆了两个月，出院时中考已经结束了，而且我病也没有全好，不能吹风受凉就足不出户的呆家里养病，直到下一届中考前两个月才又回到学校备考。”

　　“那近一年的居家生活真的很煎熬，或许不止是那一年，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叶思一说到这里时顿了顿，回忆里，似乎有好多年都是没有色彩的……

　　顾辞心疼的握紧了叶思一的手，懊恼自己没有早一些遇到他。

　　叶思一拍了拍顾辞的手背微微笑道：“但我有陈阿姨一家啊，我刚刚的话没说完、应该说我没说准确，陈阿姨他们就是我的家人。”

　　“只是我那时候觉得很麻烦他们，不想陈阿姨每天两头奔波，就让她不要再过去了，她看我状态不太好应该是想一个人静静，就答应了。我那时候状态的确不太好，语言很生冷，态度也是，因为希望他们不要对我那么好，我、不值得的，”

　　“你值得。”顾辞。打断叶思一的话，坚定道。

　　“陈阿姨也是这样说的。后来我觉得愧疚就和她说起了这些，她说‘我值得’，后来我知道我值得。”叶思一微微笑着，紧了紧顾辞的手，看着他：“现在，我知道我值得。”

　　怕煽情了，于是没等顾辞说什么叶思一就继续道：“但那时的想法就走进了死胡同里绕不出来，就是自己要跳进深渊里自找煎熬，明明有阳光、温暖，但我看不见、感受不到……是不是挺矫情的？”

　　顾辞摇头，满眼心疼。

　　他懊恼，没有参与到思一的过去，也没有在过去到现在之间真正的去了解思一，是他过于自负，以为他懂，其实不然。

　　原以为是他将爱意表露得不明显，所以与思一做着爱人之间才会有的互动却还只是朋友的关系。

　　他爱了，却没有察觉到思一已经不能感受到“爱”为何？或者说，他知道“爱”，但觉得自己不会拥有也不配拥有……

　　“你别难过，都过去了，我都不难过了。”叶思一捏了捏顾辞的脸，笑容明媚不杂阴霾，“怪我、说远了都，应该直接说在家养病那段时间闲来无事就画画汉服设计稿，做做汉服什么的，当时就挺想找朋友分享分享、唠嗑唠嗑，但我没有，只是因为不擅长交朋友，于是就想到了玩微博。”

　　“不只是彩虹屁，发的微博下的每一条评论都是有色彩的，有温度的，有活力的，这些评论，或许还有些其他的东西，像让我重新和这个世界建立了联系一般，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真真实实存在的，并非一无是处，有、哪怕只是一点存在的意义，那也是有意义的。”

　　“哈哈哈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感受到真实，我也挺神奇的哈。”叶思一轻松道。

　　果然，总会有那么一天，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可以以玩笑一般的方式说出，语气轻松，仿佛那些苦苦挣扎着窒息的日子不过大梦一场，不过只是被捂住了口鼻，睁开眼睛时，天光乍现。

　　叶思一努力展露的笑容里隐隐泛着苦涩，顾辞蹙眉看着，难受极了，“一一。”

　　叶思一愣了愣，抬手揉了揉顾辞的眉心，“诶诶诶、干嘛呢？我这也没怎么啊，怎么还眼泪汪汪的了，哭了我不哄的哈。”

　　顾辞一把抱住了叶思一，“对不起。”

　　“怎么还对不起上了？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难不成我工作室里那块布料是你挠坏的，不是殿下？”叶思一絮絮叨叨着。

　　“对不起，是我出现的太晚了。”顾辞道。

　　叶思一还想絮叨些什么，听到顾辞的话微张着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顾辞，”叶思一的双手穿过顾辞的腰，下巴点在顾辞的肩窝，在他的耳畔轻声道：“一点都不晚。”

　　“你来得刚刚好，不早不晚，我刚刚好可以去爱你。”

　　顾辞来时，他如获新生，早、晚吗？他的一生才刚刚开始。

　　“嗯。”

　　除夕那天，屋里屋外、街上街下的年味浓郁，四处张灯结彩的看着便觉热闹喜庆，身处于这样氛围的环境里大多是会心情愉悦的。

　　商场里，叶思一和顾辞并肩于熙攘人群中而行。

　　看着门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叶思一只觉头疼，于是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顾辞，颇为大气道：“镜镜，想要什么礼物，跟哥哥说说，哥哥给你买！”

　　顾辞一笑，凝眸迎着叶思一的目光道：“你。”

　　叶思一一笑，“你、想、得、美。”

　　顾辞揽住了叶思一的腰，“有何不可，我不一直挺美的嘛。”

　　叶思一拍了拍顾辞的手，凶了他一眼道：“松开，在街上呢。”

　　“不。”

　　“诶你、乖、”叶思一顿顿，突然想到了什么，放眼看着前方笑道：“要不，给你买条gai？”

　　顾辞轻轻捏了捏叶思一的腰，看着他忍俊不禁道：“你啊？”

　　叶思一按住了顾辞不安分的手，微红着脸瞪了他一眼，“看不起谁呢？！”

　　“没没没我没有，我不敢。”顾辞笑了起来，揉了揉叶思一的头发逗趣道：“那哥哥给我买吧，我要。”

　　“啊你、”叶思一拍开顾辞的手赌气快步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跟上来的顾辞，狡黠一笑道：“也不是不可以啊，反正最后付款的也不是我，你说是吧？顾大少爷。”

　　“我说、我不说，我都听你的。”

　　“你、”叶思一牵住了顾辞的手，“不闹了，正经点，我可是撇下小知溪特意过来陪你的，快说，想要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知溪睡午觉了你才舍得过来的吗？”顾辞真相道。

　　“这多正常，小姑娘多可爱，比你可爱，人家叫哥哥满心的欢喜，哪像你啊，叫哥哥就一肚子的坏水。”叶思一愤愤道。

　　“哥哥。”

　　“干嘛？！”叶思一凶着应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笑闹着，本来叶思一拉着顾辞出来是给他挑礼物，最后也没买成，因为我们顾大少爷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

　　但从商场出来时顾辞手中还是提了不少东西，都是叶思一给顾泽深和宋凝带的礼物，他今年的除夕，中午和往年一样去陈阿姨家过的，晚上大抵和去年一样要在顾辞家过了。

　　自从克服了心里小小的障碍后，还没有放假时，叶思一就去了顾辞家里几次，因为宋凝和顾泽礼的热情，寒假期间他去的次数就多了。

　　叶思一和顾辞回到家里时，宋凝牵住了叶思一的手往客厅走去，“回来了，累了吧？快坐下休息。”

　　“就玩去了，不累的。”叶思一愉悦的和宋凝谈笑起来。

　　而叶思一身后的顾辞，提着大袋小袋跟在了叶思一和宋凝的身后，虽然似乎被忽略了，但对于这场面他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思一！”顾渊闻声放下游戏机走到了客厅，一把坐在了叶思一身边，脱口而出道：“好久不见，都想你了。”

　　叶思一：“？？？”

　　前天不才见过吗？就在这里。

　　叶思一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顾辞沉声道：“顾渊。”

　　“啊、小辞啊，”顾渊暗啐自己不长记性，面上却嬉皮笑脸的起身走到顾辞身边，“你回来了呀，那么多东西，我帮你提吧？”

　　“不用。”顾辞绕过顾渊把手中提着的东西放到茶几上然后叶思一身边坐下，对正准备无视顾辞、顾渊继续和叶思一聊天的宋凝道：“妈，这些都是一一给你和爸的。”

　　叶思一从茶几上拿了一个精致的小袋子递给宋凝，“我看到时觉得您和叔叔会喜欢就给你们带了，您快看看我的感觉对不对？”

　　宋凝笑着接过道：“肯定对。”

　　顾渊坐到了宋凝身边，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笑道：“思一的眼光肯定是超好的，看看我们小辞就知道了，不过小辞的眼光更好，同理，看思一。”

　　宋凝笑着拍了拍顾渊的手背，“会说话。”

　　叶思一和顾辞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渊说的对！

　　顾渊小嘴巴巴的又说了好些话，引得在场的几人笑意不止，他是当真健谈，若不是消息提示音响了起来打断了他，他还能继续绘声绘色的说下去。

　　是一个备注为“大混蛋”发来的消息。

　　是苏语词。

　　“宝宝，晚上出来吗？”

　　顾渊看到“宝宝”这两个字时“嘶”了一下，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却是不自觉的微红了起来。

　　“苏语词你恶不恶心！不出，今晚我在弟弟家里和他们一起跨年。”

　　“思一也在吧。”

　　“嗯。”

　　“所以，这个时候都是要和男朋友一起跨年的。（期待期待）（眼泪汪汪）”

　　顾渊看着苏语词发来的消息还配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动摇了，打字的手顿了顿，把准备回的“屁话”删了。

　　这时，顾辞问道：“小叔今年除夕和春节有假吧？”

　　“嗯，今晚他会过来。”宋凝应道，随即视线落到了顾渊身上，“小渊，要好好和你爸爸相处，可不许再闹孩子脾气了。”

　　顾渊动了动嘴唇然后紧紧闭上“嗯。”了一声，然后把对话框里“那行，一会老地方见。”删了，打了一句“今晚我爸爸过来，你也好好陪陪家人吧，我们明天老地方见。”

　　消息发出去后，顾渊就熄了手机屏幕，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没有再去看苏语词回了什么，窝在沙发了眼神空洞，整个人处于放空状态。

　　没过多久，顾泽沉就到了，他走进门朝客厅里的几人走去时，顾渊显得比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叶思一还要局促不安。

　　那是叶思一第一次见到顾泽沉，他在顾辞之前的讲述中知道顾泽沉是一名刑警，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身份还是顾泽沉身上的气质，叶思一看到他第一眼时便觉肃然起敬。

　　顾渊和顾泽沉长得有四五分相似，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如果说顾渊像春日暖风十里中翩跹的桃花，那顾泽沉便是像冬日寒风凛凛里披雪傲然而立的梅。

　　“泽沉回来了，快坐下，这次可比你哥来得早。”宋凝笑道。

　　顾泽沉端正坐下，“嗯，公司最近忙，他脱不开身也正常。”

　　宋凝笑容带着无奈道：“谁说不是呢。”

　　“小叔。”顾辞唤了一声。

　　“嗯。”顾泽沉看着顾辞，微微笑着，随后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叶思一身上，“这位就是思一吧？”

　　叶思一正坐立不安着，之前几次想开口问好又抿嘴咽了回去，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突然的被点到，更加紧张了。

　　宋凝先接话道：“对对对，这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思一。”

　　“小叔，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和你提，现在正式和你介绍一下，叶思一，我的男朋友。”顾辞握住了叶思一的手对顾泽沉道。

　　被顾辞握住手后，叶思一的心才算安了下来，却还是没怎么找到自己的舌头，有些结巴道：“小、小叔好，我是叶思一。”说完，他紧紧握着顾辞的手才缓缓松了下来。

　　顾泽沉笑着，察觉到叶思一有些紧张后，声音较之前更加温和了，“思一好啊，早就想见见你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我就好奇啊，能让镜镜倾心的会是什么样的男生，现在我就好奇镜镜是怎么能让思一倾心的了。”

　　“就、”这个问题叶思一以为他能脱口而出答案的，可无数个理由到嘴边又都化为零了，就不知不觉间爱意悄然滋生，想到了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最后他笑道：“就缘分吧。”

　　“缘分。”顾泽沉缓缓念出这两个字，一刻的若有所思，脸上一闪而过无人察觉的苦涩，收回思绪后冲微微一笑轻点头：“嗯。”

　　终于，顾渊唤了一声：“爸爸。”

　　顾泽沉顿了顿，目光也终于落到了顾渊的身上，“嗯。”

　　沉默了一会，宋凝进了厨房，顾辞拉着叶思一上了楼，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顾泽沉顾渊父子俩。

　　房间里，顾辞捏了捏叶思一的手，“这么紧张的？手都出汗了。”

　　“可不嘛。”叶思一吐了一口气道。

　　“不用紧张，都是自家人。”

　　叶思一微愣，然后眉眼稍弯应声道：“嗯。”

　　“缘分。”顾辞把玩似的说起了这两个字，然后偏头凑近叶思一咬耳朵道：“那、是要有多深的缘分？”

　　叶思一亲吻了顾辞的嘴唇，“就、这么深。”

　　顾辞笑得宠溺，手指轻轻压了压叶思一的嘴唇，“这么深是多深？”

　　叶思一静静的看着顾辞，握住他的手往自己心口处按，“这么深。”

　　“如果非要说一个数据的话大概是20次/分。”

　　正常人的心跳是60～100次/分，对爱的人心动时大概会加20次，那乱了的心跳，多出来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就是缘分的深度，也是爱的深度。

　　那么浅又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