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岁岁年年（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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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江昀弄的太狠，林楷好几天都只能趴着睡，走路也不太利索，索性饭也不吃整日整夜窝床上睡觉。
每一次大战过后都得修养好一阵，林楷每次都觉得会命丧于床上，偏偏又渴望于江昀的这种粗暴。
有时候人真的很矛盾，一边抗拒疼痛，一边渴求快感。
想不明白。
这么熬着熬着也就过年了，林楷在床上待的这么几天倒也没苦了自己，还记得给自己点几份热乎的外卖。
只不过身体还没好透，林楷只能眼睁睁看着爆辣毛血旺咽口水。
江昀假期之前忙得不行，大概是上次宴席之后大家王大富那儿挺满意的，项目合同拖了几天，倒也在年前安安稳稳给江昀签了。
放假那天江昀给每个员工包了个大红包，现金厚厚的，有一两指宽。
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例会，也没有什么对来年的各种鸡血，临走的时候江昀只说了一句：“好好过年，明年咱们还一块儿干。”
说完把钥匙给了秘书，叮嘱秘书最后一个走，锁好门窗。
一些老员工跟了江昀几年，看着江昀离开的背影感慨道：“小江总以前就总忙着工作，现在真是越大越有干劲了。”
另一个老员工拍了拍他：“放假之前不开会的业内你数数还有几个，有这样的老板就知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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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昀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开了暖气，一开门热气轰的一下就冲脸上来了，林楷正弯着腰在厨房找吃的。
裤子也没穿，光屁股蛋翻找着抽屉，地暖开着，袜子也没穿一双，赤脚站地上。
年末阿姨放假了，冰箱里什么也没有，江昀一直都没有在家里备零食的习惯，这个点林楷又不太想吃外卖。
林楷叹了口气，瞅着空无一物的柜子伸手摸手机，一摸发现自己没穿裤子。
江昀忽然出声：“光屁股蛋还往兜里摸呢？”
“哎！”林楷一个哆嗦，直起身子，回头看着江昀，“吓我一跳！你进来怎么没声儿啊？”
“本来想叫你的，没想到一进来看见你光着。”江昀忍笑，“没反应过来。”
林楷摸摸鼻子，也没挡着，就任由江昀那么看。
江昀视线往下落，林楷知道他在看哪儿，不由得脸发红，转移话题道：“带吃的回来了吗？”
“没。”江昀走过去抱他，“出去吃吧。”
布料摩擦在光滑的皮肤上，触感很清晰，碰着碰着就总觉得有什么火苗隐隐要升上来。
林楷抱着他脖子，一跳上江昀身上双腿夹住他的腰，他们接了会儿吻，江昀把他抱到楼上，把衣服裤子拿给他。
“去哪儿？”林楷边穿衣服裤子边问。
“玩儿，去一个你没去过的地方。”江昀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风衣穿上，把他从床上提溜起来，“但是现在，得先去吃饭。”
茗州这边饮食清淡，口味偏甜，江昀带着林楷开车上高架，环了几个圈之后从高架上下来，进了一个家常菜馆。
下车的时候，林楷忽然觉得脸上飘了一点水珠，抬头一看，外面刚好下起了雪。
今天没太阳，整个云层都很厚，就像超级松软的那种棉花糖。
茗州属于南方，很少下雪，偶尔下也都夹杂着一些小雨珠，下也下不大，难得这次飘了几片，林楷稀奇，下车后站在原地，抬头看了好一会儿。
下得挺小，估计也就比头皮屑大点儿。
林楷忽然想到这个形容词，愣了一下，笑了很久。
江昀进店里跟老板点完菜之后才发现林楷没跟上来，掀开透明的塑料帘片才看到他站在外面，仰头看着头顶飘下来的雪花，笑得眼睛弯弯的。
多大个人了还傻兮兮的，一看到雪就觉得高兴。
江昀没忍住弯了弯嘴角，喊他：“不进来吗。”
“啊。”林楷弯着眼睛，看着他笑了一下又仰起脸，伸手在空气中抓了一下，语气轻快，“你还记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吗？陈叙阳那会儿在雪地里撒丫子跑，然后咱们一堆人跟着他一块儿，后来身上全是雪，雪里夹着泥巴。”
他边说边笑，手指掸了掸头发上的雪粒子：“那会儿雪好歹还挺大，能滚个球，现在这么点雪我捏都捏不起来。”
林楷拍了拍手，往江昀这儿走过来，有些遗憾地说：“什么时候咱们茗州也能下一场暴雪，过年也没事干，在家看看雪刚好。”
“走吧。”江昀站在门槛上，轻轻拍了下林楷的后脑勺，“等会儿有的看。”
过年了，家常菜馆位置偏，高架下去还得再弯弯绕绕才能找到它，所以生意不算特别好，大多数来的都是周围的一些老居民。
饭店小，也不通气，中老年男人一多之后，抽烟的人也多起来了，弄得整个小饭馆雾气腾腾。
林楷今天胃口挺好，江昀给他点了尖椒小炒肉，还是按照比较传统的口味烧的，总体吃下来并没感觉到多辣。
可能是室内温度太高了，林楷吃完饭，恨不得就这样直接倒头睡过去。
“困不困？”在林楷快要睡着的时候，江昀坐在对面忽然开口问。
林楷有些费力地抬眸，江昀坐在对面挺认真询问他的意见，林楷下意识点点头。
人困的时候反应慢半拍，点完之后他又摇了摇头：“不困。”
其实是困的，但江昀带他出来吃饭这架势，不太像是后面回家睡觉的样子，多少得有点活动。
林楷不想扫他的兴。
“真不困？”江昀笑了起来，“我就给你这一次选择的机会啊，不管是困还是不困，后面再反悔我都不搭理了，想好。”
“你是要带我出去玩吗？”林楷没回答，反问他。
江昀叹了口气：“怎么，带你出去玩就不困了？”
“困，怎么样都困。”林楷打了个哈欠，“但又想着难得放这么一次长假，睡觉太浪费时间了。”
江昀看看手机，林楷从自己的角度看不到江昀在刷什么内容，只知道他手指在手机屏上点了点，然后大拇指按下去像是点了付款。
他抬头问林楷：“吃好了吗？”
林楷点点头。
“那走吧，玩儿去吧。”江昀站了起来。
他又坐上了江昀的车，上完高架下高架，然后又上了一个盘山公路，这边有点偏僻，好远才见到一个指示牌，今天光线昏暗，又夹杂着一些小雪，能见度很低。
林楷一直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是不是怕我把你卖了？”江昀偏头看了他一眼。
车里开了很大的暖气，着山路周围却一户人家都没有，林楷看着这边的萧条，对江昀说：“那倒也没有，我倒是觉得你会提出来在这儿野战。”
江昀看着前面的路，伸手推了一把他的后脑勺：“给我清清这里面的黄色废料。”
车开到山顶的时候，林楷才看见上面有一个翠绿色的牌子，写着大字：滑雪场。
周围的车也见见多了起来，不远处还有几辆大巴，像是跟着什么旅游团过来的，一些年轻人头上还带着红色的帽子，导游们站一排，举着高高的数字羽毛球拍手插兜里聊天。
“没滑过雪吧？”江昀看着林楷专注的样子。
山顶上风大，也冷，可头顶却有着很大的太阳，很奇怪，明明刚刚在山下的时候还是阴天灰蒙蒙的，山顶上确实大太阳。
林楷道：“怎么玩儿？”
江昀指指前面：“前面检票。”
检票口的工作人员扫了一下江昀的手机，林楷伸长脖子看他的页面：“探店达人推的券啊？”
江昀扫完码收回手机，进了门道：“达人推的券能便宜八十块。”
林楷说：”区区八十。”
江昀道：“你江总勤俭持家罢了。”
林楷闷头笑：“你就是那种大家说的贤妻良母攻。”
这边的滑雪场不是天然的，人工造雪，人工保温，因为建的早，很多设备其实看起来不是那么新，但营销做得好，还是有很多人慕名来玩。
防护用品穿戴有专业的工作人员帮忙，整个一套下来其实也不轻，林楷笨手笨脚地穿着又大又重的鞋子在地面上拖行。
防护镜黑乎乎的，林楷转身去找江昀：”昀哥，你在哪儿呢？”
“这儿。”江昀刚穿好鞋子，站在滑雪板上，俩长长的滑雪杖撑住地面，一边回应林楷一边艰难的在地上戳着，“过来推我一把。”
林楷愣了一下，江昀还在用他自己不知道的很丑的姿势努力往前划着，嘴上催道：“快点儿，马上我腿要缠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哪里戳中林楷笑点了，林楷爆发出一阵狂笑，他笑得弯了腰，俩手撑在膝盖上，半蹲着喘都喘不上来。
江昀龇牙咧嘴：“别傻乐，快点儿的。”
人笑起来哪能止得住的，林楷光笑，笑了好半天，嘴里哈哈的呼出来都是白茫茫的雾气。
江昀把滑雪杖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林楷老半天之后发现自己带的防护镜是墨色，林楷压根看不见他什么表情。
“操。”江昀没忍住，也笑了起来。
滑雪场有很多大人带着小孩的，他俩这么面对面笑得声音很大，不少人回过头看，好半天林楷才揉揉鼻子停下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楷走过去扶江昀：“昀哥我拉你起来。”
江昀穿得厚重，起来也困难，差点儿没把林楷也一起拉着摔下去。
“光顾着笑，我看你能滑成什么样。”江昀没好气地说，刚说完一个没站稳又差点摔下去，“操。”
林楷一边笑一边踩着自己的滑雪板，半蹲着往前滑了一下，滑雪板很给面子的往前动了五厘米。
“比比吧。”江昀说，“让我看看是茗师院班里的体委厉害还是学委厉害。”
林楷乍一听这称呼觉得很陌生，反应了好些时候才想起来是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班里同学喊自己的。
他怔愣着，又听见江昀喊了他一声：“来不来啊，同桌。”
林楷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茗师院上学那会儿，在他最讨厌的体育课上跑步，长跑体测真的很难，林楷最后一圈几乎没有力气。
很想就那样就地躺倒的时候，耳边响起来江昀的声音，说同桌，还差半圈，我用一半的力气跟你比比，看谁先跑到终点行不行？
林楷记得自己当时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操场另一边传来的同学交谈的声音他都听不清楚，可就是江昀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进去了。
他没有精力去回应江昀一个点头或者一句话，但也坚持着跑了下去，跑完躺倒在草地上，老师说这样容易窒息，走过来拉他也起不来，口腔里是铁锈味，耳边满满的都是剧烈的心跳撞击。
夏天跑步真的很要命，林楷躺倒在草地上闭着眼睛，人群的声音闹哄哄的，一个人的影子挡住了他头顶炽热的太阳。
江昀的声音离他很近，他听见江昀说，同桌，你知道你跑了多少吗？这一组你跑了第二，又是千年老二，你怎么这么厉害。
林楷猛地睁开眼睛，满头是汗瞪着江昀，说，这一群人当中就你最欠打。
“同桌比不比啊。”江昀站在滑雪板上，又说了一句，”我只给你十秒钟的准备时间啊，不说话我就开滑了，到时候还是你最后。”
林楷从回忆里抽出神，道：“滑，谁不滑谁孙子。”
但因为是第一次滑，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很快，像老头子一样用滑雪杖慢慢悠悠往前戳着走。
狠话说那么多，到最后两个人一个也不快。
逊毙了。
江昀不信这个邪，非得上去再滑一次，虽然旁边有传送带站上去可以直接到顶，但林楷实在懒，就说：“我在下边帮你录像，你上去玩。”
倒不是他不想玩，林楷体育方面确实不好，每次玩一些粗腰体力的项目就累得呼哧呼哧，他坐在地上，只想就这么坐着不起来了。
“成，我等等来找你。”江昀想了想说，”拍帅点儿。”
林楷道：“那肯定。”
江昀坐着传送带上去了。
传送带比较慢，底下到顶上有一段时间，林楷盘腿无聊地看周围带小孩来玩的家长们，大多家长都是一个保护的姿态，小孩子玩得比较多，露在防护镜之外的脸颊红扑扑的。
林楷肩上忽然沉了一下，他回过头，一个小姑娘冲他笑，说：“叔叔，你怎么不滑啦？”
“你怎么不滑呀？”林楷问她。
小姑娘挺自来熟，她防护镜应该是被家长摘了，大眼睛眼睫毛扑扇扑扇的，手里还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往林楷身边一坐。
“我妈妈不让我滑，这个太危险了，我爸爸妈妈是带我过来看看的，说以后我喜欢会让我去学。”小姑娘说，“我们家旁边还有骑马，我妈妈说以后还会带我学骑马。”
小孩子说话不连贯，一句话要反反复复卡壳好几次才完整说出来，林楷很耐心地听，结果小姑娘小嘴巴一直都不愿意停下来，和林楷一个劲聊天。
从自家的住址背到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再到自己的学校全部背了一遍
林楷无奈，刚想告诉她和陌生人说这么多不好，忽然听见小姑娘又念经似的说了一句：“我妈妈叫宋茹笙，我爸爸叫商海平。”
林楷一顿，脑海里尘封已久的三个字忽然被吹开了上面的尘埃。
他回过头道：“你妈妈叫什么？”
小姑娘口齿不清的说：“叫宋茹笙，我会写，宝盖头的宋，草字头的茹，笙箫的笙……妈妈说她的笙是一种乐器，以后会带我去看。”
林楷喃喃。
宋茹笙……
——这也是你生的小孩，凭什么丢给我？你也占了一份，说不要就不要了？
——别看着我，你不是我儿子，妈你别拉他！我不要这个畜生生下的东西，让他跟着林建民！他不是有钱吗？让他带孩子去！
——法院判下来又怎么样？这个孩子我不要！过错方是他就要女的来抚养了，谁规定的？我不同意这个结果，林楷必须给他！
“囡囡！”一个女人在远处大声喊她，一边喊着一边跑过来。
她没穿防护服，只裹了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棉袄，在雪地里踩了一路浅浅的脚印。
“妈妈！”小姑娘站起来，很高兴的挥挥手。
宋茹笙扫了一眼林楷，忽然顿了一下，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多看了林楷一眼，随后她教育孩子道：“刚刚不是说了要在原地等吗？自己这样跑过来不好，一定要和妈妈说。”
她语气很着急，但没有什么责怪，小姑娘哦了一声，奶声奶气地说：“我一个人无聊。”
宋茹笙拉着她的手，越过林楷，好像没有看到林楷一样，把他拉走了，一边走一边又低声说：“无聊也不可以喝陌生人说话，你知道对面的叔叔是好人还是坏人吗？”
所有的字眼林楷都听到了，林楷怔怔地看着那个美颜和自己有八分像的女人，浑身上下的穿着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华贵。
他被判给林建民时候松了一口气的女人，那个拉着外婆让她不要心疼他的女人，咒着林建民跟自己一块去死的女人……原来她这些年过得很好。
传言说她嫁给了富商，果然是真的，看来新丈夫并没有亏待她还一起生下了一个女儿……或者说，生下了一个他的妹妹。
林楷觉得可笑，可又没觉得哪里不合理，宋茹笙讨厌林建民，也一样讨厌他，和如今心爱的人生下一个孩子没什么不对。
他低头拨弄着手机，手套太笨重，他怎么都没办法解锁，身上的衣服也在拉着他，把他往地心里拖，墨镜也挡着光线，什么都看不清，他呼哧呼哧摆弄了很久，最后发现自己连站都没办法站起来，只能就这样维持着坐着的姿势。
护目镜忽然被人从头顶掀开了，林楷被耀眼的阳光刺的眯了眯眼睛，林楷抬头。
“你干什么……”说话的事江昀，他看到林楷的脸的时候愣住了，蹲下来用手套擦着林楷的脸颊，”怎么哭了？”
“啊……”林楷自己也不知道，他抬了抬脸，风吹过来脸上湿哒哒的。
真的哭了啊……
“碰见谁了？”江昀四周看了看，皱眉，“谁推你了？”
林楷摇摇头，心不在焉地推开他：“没。”
世界就是出奇的小。
林楷这样兴致缺缺的，江昀当然也没有继续在这儿待的理由，他很快收拾了带林楷一起出滑雪场，一路上林楷坐在副驾驶都不说一个字。
江昀猜到他有事，问：“怎么了吗？”
林楷不搭理他，看着窗外被薄薄的雪覆盖的村落，几个老人出来晒太阳，小孩子玩着屋檐上坠下来的冰柱。
这一晚上他们没回家，车子越开路上的雪越来越大，晚上开回去不太|安全，毕竟离得远，又得下山路，江昀担心林楷，索性就在山路下面的村子里找了一家民宿。
暂时在那儿歇个脚，明天再开车。
民宿里面装修很简单，生活气息比较重，厨房都给配备好了，一屋子就两卧。
老板是看起来很淳朴的老实人，民宿开在这儿也赚不着什么钱，江昀便把一整间房都订了。
林楷跟着他，江昀付完钱拉着林楷去房间。
江昀开门的时候，听到林楷忽然说了一句：“昀哥。”
江昀回头。
“我刚刚好像……看见我妈了。”林楷说。
江昀看着他。
“那个小孩说，她妈妈叫宋茹笙……”民宿老板刚拿着车钥匙出去，电动车滴了一声，除此之外，四周就只有簌簌的落雪声。
林楷声音很低：“我觉得可能是我听错了。”
江昀揉了揉他的头发。
宋茹笙这个名字几乎在他和林楷定下关系之后就没听见林楷提了，这么多年也一个字不提林建民。
但没有人会甘心一直一个人。
他知道在林楷的心里还是空着那样一个位置，留给他自己的亲人。
可能他不提，却并不代表没有。
“昀哥。”林楷抱住了江昀，“咱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江昀拍了拍他，道：“瞎想。”
房间门关上了，屋里的灯暗着，偏头就可以看见窗外飘下来的雪穿过路灯光，落在房顶，又立马变成一滩暗色的水。
这晚上他们灯也没开，江昀把他按在床上，林楷借着疼肆意的哭，喉口间溢出来的都是沙哑的哭泣。
欲|望不可耻，爱会永远明目张胆。
（番外完）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岁岁年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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