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生活如是》IHSIN

38、【人生百态】

　　助骨骨折约二到四周可以痊愈，秋月真琴的主治医生看过她的X光片后，预定回诊日期，便让已经愈合差不多的病人回家休养。
　　反正有人可以帮忙录音，秋月夫妇原本是想让她在家里休息，不过隐瞒自己对男性有轻微恐惧的人，却想趁机回到（男）人多的校园，用强迫的手段来进行心理治疗。
　　就像看到尸体会吐，成为迈向法医过程中的一道阻碍，所以她想尽办法要让自己适应死尸。现在因为绑架有了心里阴影，正牌的心理医生又用太过温和缓慢的手段，天知道何时才能成为正常人，与其逃避，不如直接面对那份恐惧。
　　“有不舒服，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到学校接妳。”
　　高中以来第一次，居然坐着父亲开的车子上学，秋月真琴略有拘束地静静坐在副驾驶座。没想到快到校门口时，最先开口的是自家这位较为沉默的父亲大人。
　　“父亲不用担心，止痛药我都带了，石田校医还是忍足院长的学生。”
　　“需要我送妳进教室吗？”车停在大门口时，秋月雄二用很认真的表情问。
　　秋月真琴似乎能从父亲的问话里，感觉到平日没有深入体会到的幽默，忍不住笑出声，也摇头谢过这么小学生式的陪同行为。
　　‘是因为我的心境改变，所以连平日较为古板的父亲都不一样了？还是因为我错过许多非表面性的那些存在？’从校门口一路进到教室，秋月真琴脑中不住地自问。
　　正因为脑袋里全都充满了自省，无论是擦肩而过、还是迎面而来的男同学，都没有让她感到慌张，直到突然出现在她座位前的源智也。
　　“怎么了？被我吓到？”
　　秋月真琴微笑着摇摇头，“没事，只是想事情想得太专注。对了，要谢谢你每天传来的上课录音……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晨训吶！”
　　秋月真琴看了看手表，的确是还没有上课的时间。想到眼前的人似乎和二阶堂秀夫同一个社团，讶异问：“你什么时候退出网球部的？”
　　“……我前天不是发邮件给妳，说有点肌肉拉伤，要休息两天？”源智也无奈一叹。
　　“前天……”正好出院那日，刚好是她人生小小转折点的开始，也就没有注意到邮件的内容。“抱歉，是我疏忽，你看过医生了吗？”
　　“给家庭医生检查过，也做过物理治疗。怎么感觉妳今日有点心神不宁？”
　　“大概是太久没有来学校了。”秋月真琴半真半假的说，周六上演的家庭伦理剧，就当成自家的小秘密吧。“时间还早，我想去柔道部看一看。”

　　源智也自称无事可做，很绅士风度地担任秋月真琴的护花使者，一路陪到了柔道部的道场。
　　秋月真琴的出现，让正在对练的部员们全都停下动作，热情地向她嘘寒问暖了一番，让承受者讶异自己什么时候有那么好的人缘了。
　　直到鬼岛惠出面把部员都赶离开，秋月真琴才正式地向她鞠躬，一方面是感谢入院三星期以来所发的邮件慰问，二方面是感谢她暂代部里属于副部长的事务。
　　“妳的伤势好了吗？”
　　“恐怕这个学期都不太适合进行比试，我挺怕骨头会长歪。所以，接下来还是要麻烦部长了。”秋月真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回答。
　　“那好吧，社团的所有杂务都交给妳了。”鬼岛惠回给对方一个更为灿烂的笑容。“虽然无法进行训练，不过身为副部长，别忘了每天早上都要出席喔。”
　　秋月真琴整张脸跨了下来，“我还是病人吶！”
　　“没瞧见学姐和同学对妳这位副部长的热情吗？妳忍心弃她们于不顾？”

　　口舌之战完败的秋月真琴，垂头丧脑地返回教室，一直在旁边露着笑容的源智也手里，拿着一迭柔道部部员的训练资料，全都是要让副部长做修改的，为了第三学期第一周的东京都邀请赛。
　　而快到第一堂上课时间的D班教室，已经有八九成的学生在，看到这位才稍稍传出与柳生比吕士“绯闻”，就马上被真田弦一郎爱慕者盯上的最大八卦女主角，每个人表情不一。
　　不过在接下来的时间，周围的人群数量，成为秋月真琴重生以来最多的一次，被围堵的人恍惚地以为自己成为什么大明星。
　　与柔道部部员们询问她身体状况所流露的关怀之情完全不同，同班同学慰问的话里，总带着各式各样的臆测，没有讲上三两句，就会转到真田弦一郎或柳生比吕士身上。
　　“有关于柳生学长有没有未婚妻我不太清楚，不过我与他绝对没有任何婚约。”秋月真琴才不像柳生比吕士用瞹眛的方式来回答，刚好有这个澄清的机会，直接用百分之两百的肯定态度公布两人的关系。
　　“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么谣言，据说是柳生的妹妹说的。”在围观的人群里，突然冒出这个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故意在找砸。
　　秋月真琴耸耸肩，“小孩子嘛，遇到老想缠住自己哥哥的女生，总是会口不择言讲一些自以为能帮助哥哥的话。”
　　“柳生妹妹怎么会用秋月同学为借口啊？”
　　“因为两家父母是昔日的同学啊。”秋月真琴扮无辜的眨眨眼。“这次我们搬回神奈川，他们又重新取得连络，加上生意的往来，三不五时会通通电话，可惜大家都忙，几乎没有见面的时间。”
　　“那有关于真田弦一郎的事……”
　　这个问题被上课铃声打断。好不容易从绯闻女主角口里取得直接情报……拉长耳朵的众D班学生，不无惋惜。

　　“妳怎么会这么热心地主动向他们说这些私事？”
　　午休时照例到医务室享用便当，憋了一上午想要问却插不上话的川上爱子，终于找到询问的时间。
　　“与其藏着擫着，让人觉得我与他们两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瞹眛，不如开诚布公的说明白，之后他们要怎么去猜测，也就不关我的事。要不然无故又扯上什么，那可真的倒霉到家。”
　　“想法是不错，可惜不是每个人都会相信妳说的话。”旁听之一的石田纯平，不吝地吐槽。“妳以为什么叫做谣言流言？这三个星期妳在医院休养，校园里风风雨雨的传来传去，我在医务室都可以听到学生们说上两三句，妳可是知名度大增吶。”
　　要这种知名度有什么用！秋月真琴瘪瘪嘴，没有开口，只是很“努力”地咬着清炖牛肉块。明眼人都看出“女主角”更在泄忿。
　　“别忘了不到一个月的第四次学期测试，我想大家最关注的，还是榜首的位置。”气氛不佳会影响食欲，源智也故意拿出行事历看了半天，想要转移焦点。“虽然有录音，不过和现场听课还是有差，需要我们替妳补课吗？”
　　“等随堂测验后再看情况吧，我也没个底……到是今天受到同学们这么招待，总觉得第四次拿不到榜首，会对不起大家。”
　　秋月真琴这话说得平淡，四名听众却能从中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黑暗气势，二阶堂秀夫终于感受到某人的压迫，移了移座椅，躲到川上爱子的背后。
　　“妳愈来愈像妳家的前部长了。”源智也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
　　“注意身体啊，生闷气除了会影响骨骼生长速度，也会让妳脸上长皱纹。”某校医附和着点了点头。
　　秋月真琴原本还想要反驳，一声敲门以及随后而来的报告声音，打断几个人的午餐。随着门被拉开而出现的人，是此时秋月真琴不太想见到的人之一，不过这时候再有动作就太明显，她就低着头继续和午餐奋战。
　　石田纯平麻利地替手臂与腿部擦伤的真田弦一郎换好药，陪着他同来的柳莲二才有心思将注意力转到沉默不语的秋月真琴身上。有关于真田家三人在周六拜访秋月家的事，他已有耳闻，依照真田弦一郎对此事的描述，看来这两个人的距离在还来不及拉近前，又多添上隔阂。
　　“秋月学妹的伤口还好吗？还要回到医院复诊吧。”既然有心帮忙可能还没有多大觉悟的朋友，柳莲二仗着自己在对方眼里还可以的交情，主动挨了过去。
　　“嗯，谢谢学长关心。”没有像以前会站起身行礼，秋月真琴只是朝来人礼貌地点了点头──身上有伤嘛，真是个好借口。“谢谢学长传来的现代文和化学（一）的笔记，虽然也请同班的学长姐帮忙录音，不过有笔记，复习起来就比较轻松了。”
　　“虽然不是和妳同班，不过刚好这两科的老师是同一位，就顺便寄给妳一份。啊，忘了说，化学（一）的笔记是弦一郎写的。”
　　秋月真琴觉得她的笑脸有点维持不住，稍微一顿，刚好被治疗的人完成治疗走过来，她连忙起身，向两位学长慎重地道了感谢。
　　不提已经摸清秋月真琴本性的人，柳莲二与真田弦一郎两人，原本只是把她的礼仪当成世家淑女的教育，几次接触后，才发现这种端装有礼的行为，其实是一种变向的疏远与抗拒。
　　表面上柳莲二又客套地说了几句话，才与始终沉默的真田弦一郎离开医务室。
　　“你如果还没有放下太多的感情，劝你最好现在打住。”柳莲二第一次开口挑明其中的瞹眛，到和他之前的小动作完全相反。他也是矛盾的，难得老朋友有意，自然能帮就帮，但是意动的对象，却又与他们有着太深的隔阂。“如果你执意如此，我自然会站在你这边，但是整个过程，绝对不会平顺。”
　　片刻，真田弦一郎才缓缓道：“我并没有你以为的想法，只是单纯欣赏秋月学妹的行事作风。”
　　“那就一直欣赏下去吧。”不要把欣赏加深为喜欢──柳莲二在心底悄悄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