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本买卖》豆果

20、第二十章

　　梨花给孩子们发完了糖块，孩子们便又跑去与山葵一起收拾院子了。
　　尹新月见梨花抱着个小姑娘过来，定睛一看，说道：“这是厉川的妹妹？”
　　梨花说道：“小姐，人家有名字的。”
　　尹新月逗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丫头认真的说道：“我叫厉晴，晴天的晴。”
　　“哎呀，好厉害啊。”尹新月说道。
　　小姑娘立刻羞涩的朝着梨花怀里钻。
　　尹新月觉得小姑娘太可爱了，起码比旁边的老头要可爱一百倍，人家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是问什么答什么。
　　老头都活成老头的样子了，还在这里装神秘、装高深呢。
　　小姑娘穿着有些旧的蓝底白花棉袄，头发给扎成两个小揪揪，脸蛋红扑扑的。
　　尹新月将小姑娘从梨花怀里拉出来，接着问道：“哥哥呢，去哪里了。”
　　“赚钱。卖柿子。”小姑娘笑着说道。
　　“好厉害。喜欢哥哥吗？”继续问。
　　“喜欢”继续答。
　　“喜欢吃糖吗？”继续问
　　“喜欢”继续答。
　　虽然是毫无意义的问答，不过一大一小玩的不亦乐乎。
　　不过小姑娘耐心也是有限的，被问的久了，忍不住想要跑去和小朋友玩在一块。
　　尹新月也没强留，让她跑走了。
　　老头反而开口了，他问道：“你一个6岁的小丫头，带着善堂的人折腾这些为啥？”
　　“不为啥。”尹新月说道：“好玩。”
　　“哼，就为了好玩。”老头不悦。
　　尹新月反问道：“那不然呢，我一个6岁的孩子，除了好玩还能干啥。”
　　这么一问，反而把老头给问住了。
　　不过老头显然不想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他接着说道：“这些主意你是父亲出的？还是家里的长辈出的？”
　　“我爹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活，哪里有空管这种小事情。”尹新月说道。
　　老头说道：“这也倒是，听说尹老爷是南充难得的大善人，坐拥千倾良田，就连厥东的军粮，大半都是尹老爷供应的，确实没空管善堂这种小事。”
　　“哟，爷爷你呆在善堂居然还知道这些事情？”尹新月颇有些震惊，他爹有千倾良田，这是整个南充都知道的事情，可是给厥东供应粮草这样的事情，一个善堂的老头居然晓得。
　　老头有些得意的说道：“不晓得了吧，不知道居高堂晓天下事整个说法吗？”
　　尹新月摇摇头，表示自己学识有限，不懂得这些道理。
　　“连这个都不知道，难道你爹就没给你请个先生？”老头问道。
　　尹新月说道：“我爹说我还小，不用请先生，读书识字我娘教，看账算数家里的账房管事教，做生意我爹教。”
　　“胡闹。”老头怒道：“四岁启蒙，五岁知礼，六岁明事。你都6岁了，还没个正经先生教，这不是胡闹吗。”
　　“哪里就胡闹了，你瞧我，虽然没有请先生，可是我读书识字，算数都精通，还会做生意。不比那些四岁启蒙的强吗？”
　　尹新月虽然说得理直气壮，心里到底有些心虚，自己不过仗着在现代生活过的几十年资本在这里炫。
　　不过这说辞倒是唬住了老头，他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读书便是为了知礼，明事，你虽然没有先生，但是你做的事情，让人钦佩。”
　　“倒也没有那么厉害。”被夸奖后，尹新月又谦虚起来了。
　　“所以，我做你的老师吧。”老头说道。
　　“啥？”尹新月傻眼了。
　　“怎么，你还不愿意？”老头怒。
　　尹新月心想：呵，你说要做我的老师就做啊，你问过我同意了吗，你问过我爹同意了吗，你问过我娘同意了吗？
　　不过嘴上依旧说道：“不是，爷爷，那个，老师是一件大事情，那个，我爹娘都还没答应呢，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在外面认师傅。”
　　老头点点头，说道：“这到也是，这样吧，你明日让你父亲亲自过来与我见见。”
　　尹新月傻眼，只觉得老头脑子应该是不怎么好，他们家是老百姓，但也不是一般老百姓啊，家里那是顶有钱的。
　　找师傅这样的事情，随随便便不好的吧。
　　不过她又不想随便得罪这老头，毕竟现在善堂的这些文盲还等着老头教呢，以后能不能靠这些孩子赚钱，还要看老头能不能把他们变成非文盲。
　　于是她迂回的说道：“爷爷，最近要过年了，我爹还得去下面的庄子上巡视呢，一时半会可能没空，等他得了空，我让他亲自过来？”
　　老头说道：“那行吧，不过既然要收徒，待我考校一下你的学问？”
　　“啥？”尹新月懵了，连忙说道：“那个，咱们这不是还没商量好拜师的事情吗，怎么就考校上了？”
　　“难道你爹还能不愿意？”老头反问。
　　尹新月无语。
　　于是，尹新月被老头拉着考校了小半个时辰的学问，直到虎子等人回来了，老头才放过了她。
　　厉川和虎哥许久未见尹新月，现下见着了，脸上皆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虎哥说道：“新月小姐，你要是再不来，我和厉川就打算去你家寻你了。”
　　“哦。有什么事情吗，不是说有事可以让梨花传话的嘛。”尹新月说道。
　　虎哥一脸神秘的与厉川打了个眼色，跑回了屋子。
　　厉川从怀里掏出账本来，对尹新月说道：“善堂卖柿子的钱存了不少，虎子等着你来交给你呢。”
　　“是嘛。”听说是要分钱，尹新月也十分的高兴，一脸期待的等着去搬钱罐子的虎哥。
　　其他孩子们则是兴奋的围着他们，虽然他们已经提前见过了，但是一堆铜板放在一起还是让他们兴奋。
　　虎哥与另一个男孩一人抱着一个罐子出来，将里面的钱倒在了木桌上。
　　尹新月不是第一次瞧见那么多的钱，毕竟他爹每年年底的时候给庄子的打赏那都是用筐子往外抬的，不过那是他爹的钱，哪里比得上自己赚回来的看着舒服。
　　“数过没有？”尹新月问道。
　　众人都摇头。
　　“不会是不会数吧。”尹新月心里一凉。
　　“他们想等着你来一起数。”厉川说道，众人点头。
　　尹新月说：“那行，正好让我瞧瞧，你们最近的算数都学的怎么样了。”
　　孩子们一听，兴奋的直欢呼。
　　于是，善堂将大门紧闭，一群孩子围着一大堆钱数起了铜板。
　　厉川将里面的小块银子单独挑出来，这些银子得拿去钱庄称过之后才知道是多少钱。
　　不过尹新月大概估摸了一下，怎么说也有30两的样子。
　　数到了太阳都落下了，铜钱才数完，看着数量惊人的铜板，实际上也才10两，就这样，已经够让孩子们兴奋的了。
　　要知道，1两银子能换到1石糙米，3石粗粮，够他们善堂吃一整个月。
　　厉川在账本上记录着，说道：“咱们买缸花了20两银子，买酒花了5两银子，买柿子花了30两银子，加起来就是55两银子。如今这些铜板10两，加上这里的碎银，连本都没回。”
　　尹新月却觉得十分不错，她说道：“你现在算的只是卖出去的东西，咱们捂的柿子不是还有很多没卖出去吗？再者，咱们晾晒的那些柿饼，到时候还能再卖一批钱呢。”
　　厉川听完，说道：“我差点忘了。”
　　提及柿饼，尹新月将山葵和虎哥喊来，说道：“我今日去看了晾晒的柿饼，第一批晾晒的那些可以入缸了，正好有腾出来的空缸。”
　　山葵有些惊讶的说道：“我吃着挺好吃的，还以为可以卖了呢。”
　　尹新月说道：“现在只是祛除了涩味，距离能卖还早呢，咱们得将他捂到开春的时候才能卖。”
　　山葵有些惊讶的去搬大缸。
　　尹新月看了看端过来的柿饼，还有晒干的柿子皮，说道：“柿饼晒到这个程度，捏下去不会变形就可以入缸了。”
　　她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下捏下去的柿饼，然后将两个柿饼的顶部相合，带着蒂的部分朝外，沿着缸壁整整齐齐的码起来。码好一层，撒上一层干柿子皮。
　　山葵看了一遍，很快就学会了，一缸柿子码好，尹新月让山葵在最上面盖上茅草，在院子里面和了稀泥，将缸口封起来。
　　她指着封好的缸，说道：“捂好的那些柿子卖出去后，空着的缸刚好可以用来封存柿饼，封好之后。按照先后顺序摆好，到时候咱们一一开缸。”
　　山葵认认真真的记下来，又跑去屋子里面将正在风干晾晒的柿饼挨个看了一圈，确认不是所有的柿饼都能封缸，才放了心。
　　忙完这些，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尹新月给厉川留了2000个铜板，还有几两碎银子，留作善堂日常花销，其他的让大山扛着带回去。
　　善堂是个半公众的地方，这么多的银子放在这里，既不利于银钱的安全，更不利于孩子和老人的安全。
　　她带回去让他爹给她换成银子存起来比较方便一点，反正他们家有私库，换个铜板也就是顺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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