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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冬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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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不知道哪一年的哪一天,在不知道哪一个城市的哪一个公园,冬冬躺在合欢树下,满地的落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芬芳。头上艳阳高照。冬冬的白T恤已经脏了。草地上不知名的虫子在暗处穿梭,冬冬一无所觉,阳光从树间的空隙洒进来。冬冬闭上眼睛。阳光照在眼皮上。很暖。很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歌声渐近,冬冬睁开眼,阳光很刺目。模糊中一个人身着白衣白裤走近。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很飘渺,冬冬一瞬间以为,是仙人下凡。来人注意到了冬冬,微微一笑,刹那间繁花漫天。冬冬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什么叫一笑倾城。
冬冬呆呆的注视着那人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野里。才摇摇头。自嘲一笑。茫茫人海,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路人,那个时候的冬冬不知道,那个午后只是个起始。
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空,冬冬起身,寻了路边的小摊。买了一份凉面,正是吃饭的时间,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冬冬只好打包带走,走进七拐八拐的小巷。冬冬找到了昨天新落脚的旅店,在蜂巢般的小格子间穿梭。冬冬终于进到了自己的那一间。
等吃过饭洗完澡,冬冬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从这一台跳到那一台,离家数天了,带的钱也所剩不多,明天就只能回家了,不知道家人是欣喜还是愤怒,或者,仅仅给我一句,你回来了。冬冬躺倒,盯着天花板出神
(二)
终于迎来了冬天里的第一场大雪,屋子里的暖气很旺。冬冬只穿着睡衣,站在穿衣镜前。镜子里的冬冬很瘦,头发柔顺却也泛黄,是很普通的碎发,离家出走的事件已经告一段落了。冬冬明年才会回到学校插班,所以大半年的时间里,冬冬只是窝在小屋里看书。
是三千界的《暖床人》,冬冬其实不怎么喜欢三千界的作品,冬冬喜欢的爱情太纯,纯的容不得一丝的杂质,偏偏,三千界笔下的爱情,参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然而,冬冬又贪恋着他笔下的淡淡温暖,折中之下,《暖床人》成了冬冬床头的一本,在每个不能入眠的晚上,让冬冬反复复习。
冬冬没有朋友,冬冬喜欢不论日夜的在音响里放着歌,冬冬喜欢在床上放几只毛茸茸的毛绒玩具,冬冬一年四季都会盖一床被子,空调的温度永远设在19℃。永远比室温稍低,就好像冬冬的体温,永远比正常人低了那么一点。
冬冬一天一天地读着各种小说,冬冬觉得,现实生活里活的如此苍白的自己,在虚幻的世界里,得到了救赎。
(三)
当冬冬的新班主任把站在讲台上的冬冬介绍给全班同学的时候,冬冬并没有抬头,冬冬不喜欢这种瞩目,虽然清楚自己的这种态度可能会使自己在新班级的处境跟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冬冬也并不想去迎合什么。
班主任略显尴尬的给冬冬指派了座位,冬冬抬眼,有片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下来,之后冬冬抬脚走去,嘴角带着浅笑,原来,我们终究要再相遇。
之后的日子仿佛如白驹过隙,明明只是坐在那人身边,冬冬觉得连心底都渗出暖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温暖了,于是,开始贪恋。
仿佛似扑火的飞蛾,失了理智,只剩热烈的执着
之后,班里的同学开始用异样的眼神看冬冬,那人嫌恶的眼神,明明是炎热的夏天,让冬冬如置身寒冬。
(四)
冬冬在床上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床边白色的毛绒熊染红了大半个身子。床上是干涸的暗红血迹。冬冬是割腕自杀。
冬冬的遗书上有这样一段话:如果往后的几十年,都是现在这样的人生,我不知道,我活下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只有死亡,才最让人觉得温暖。我喜欢血液的颜色,很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