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口》三番一掷

8、chapter8

　　我们去喝点什么吧？她建议着。
　　Manou一如既往。我们要了薄荷酒和柠檬苏打。她一直闷着。我可以是完美的听众。说着，看她。
　　姚远，你肯定有很痛的事情，不会让我知道，这件事改变了潜在的事实。又或者妲玛远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坚强，也许她是爱着一个没办法抓到的影子。我厉害吗？简安然犀利。
　　如果你想继续，我毫无兴趣。心理学上的东西永远不要运用到你周围的人，除非真有这个必要，否则只会让人感到恐惧。你孤立自己。简，你这样的透析，有没有想过这样警觉的根本原因？
　　学心理学的原因？突然发现对原因困顿。简安然抽出苏打水里的吸管。
　　简。
　　记得你说，我应该长得像我的爸爸。我当时不肯定的回答你。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个没有爸爸的女孩儿。连私生子都算不上。妈妈是被□□而怀孕的，报警后一直没抓着人，家里人要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因为那是肮脏罪恶的。可妈妈死活不同意，好歹也算是条生命。再后来家里人为这事儿和她断绝了关系，她一个人生下了我。她那么保护我，可我还是很困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对我很残忍，这个世界是唾弃我的，更确切的说，是我的身份。于是，我很努力的读书，只能这样我才能摆脱那种窘况。还好，我很争气，大学四年，留学五年，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提起我的来历，只会说留洋回来的心理学博士。人们绝大多数时候很现实，而这种现实对我来说，有某种程度的益处。我学习这个专业，并不是为了窥视别人或者赚钱，只是想治愈，治愈我心里长久以来的伤口。然而，当我快要淡忘一切的时候，总有事情牵扯不开。姚远，我很累，是不是没有人是天生龌龊的？
　　简。我抱紧了她，她瑟瑟发抖，眼泪自然而然的，沁湿衬衣。简，你只是妈妈的孩子。
　　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了。
　　今天有事发生。对吗？
　　她没有回答，一直安静的哭泣，哭到微笑。姚远，你要明白我的职业操守，病人隐私无可奉告，我只说我自己。
　　我不关心别人。
　　凌晨，简像个小女孩儿流露出不用按时睡觉的喜悦，说些没头没脑的话，例如我妈妈肯定很幸福，跟一个英俊的男人□□；我妈妈肯定很骄傲，有一个像一次性筷子这么方便的女儿，并且这个女儿修炼成了象牙筷子。她的脆弱是昙花一现，稀有珍贵。我只是不能告诉她，因为她，她的妈妈一辈子只做过一次爱。
　　事情有时候周而复始，我们充斥着各式各样的伤口生活着，也许把“绑迪”露在了外面，可能把疤痕纹成图案，更多的采取隐匿的方式。阊梓袇致电给我，他有了一个七斤二两的女儿，不打算再去酒吧。我也修身养性。工作始终繁复，已经预备签订的协议上出现了致命错误，段宝无心之失。
　　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她这样说。
　　明白。第二天，我递上了辞呈。
　　妲玛快生了，因为孕期伴有高血压，留院观察。我每天忍受着消毒药水味，给她端些简妈做的汤水。这期间，我计划着开小小的书店，也许向往了太久，竟无从下手。简安然帮我做了可行性报告，然后她说，这个书店也有她的一份。至少我将成为自己的老板。
　　手术室外，焦急。还有另一家人，等待。简安然提着一只暖杯，坐到我身边。紧张吗？她笑说。
　　不紧张，妲玛是杂草一样的野生植物。
　　那是因为孩子不是你的。
　　杯子里是什么？我有些渴。
　　乌鸡炖党参。给妲玛的，生孩子会耗费很多体力。
　　我无福消受了。
　　可以的，给你在家里留了一些。
　　你做的？我诧异。
　　当然。她伸出双手，如同以前的每次，但这次毫无修饰，光洁的角质层，闪着细碎的光。姚远，我说过，如果找到那个人，我就安下心来老老实实的做洗衣烧饭的女子。
　　做我的女人？
　　不可以？
　　有些位子空缺许久，你来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