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教师》三里初雪

4、从前

　　叶皑离了师父家，走到了左边的一栋楼。
　　这是他才入职一中，租的房子，后来搬了新家，还是一直租着在。
　　他拿出钥匙，扭开房门。房子并没有因为主人许久未归而染尘，不用想，李老师的功劳。
　　叶皑充了个澡，穿着浴袍，走进了卧室。
　　陈列架上摆放了生化危机，刺客信条的手办，有一台PS4。
　　他躺到了床上，打开了手机。
　　在微信上找到了假面骑士作头像的顾熵，“明天来老地方接我，行吗”，这是他唯一熟的人。
　　“没问题，叶老师随叫随到。”顾熵回了个笑脸。
　　“谢谢，睡了”“叶老师今天不熬夜？”顾熵似乎是生怕叶皑睡着，赶忙打了句。
　　“明天盯军训，昨天熬夜头疼，今天先睡了，晚安”叶皑打完了一串字，关了灯上床。
　　“晚安”，被盖住的手机发出微弱的光，带来了一丝温暖。

　　叶皑的生物钟很早，每天固定六个小时。昨天十一点睡了，今天五点过一点就爬了起来。
　　洗漱完，叶皑走下楼，中百罗森便利店开着门。他进去买了一份寿司，买了一份茄汁烧肉饭。
　　付完钱，顾熵的电话就来了，“叶老师，睡醒没，我到你楼下了。”
　　叶皑远远的望见顾熵的宝马，快步走了过去。
　　“喂，叶老师，还没睡醒呢？”顾熵还没说完，就听到了敲玻璃的声音，卡其色短衬，白色T恤的叶皑提着袋子站在车外。
　　顾熵尴尬了两秒，摁了电话。“叶老师起挺早。”，他拉开门，接了叶皑递的饭。
　　顾熵来接他，一般会起很早，早到忘了吃自己的早饭。自从叶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让顾熵饿了一个早上，正好碰上顾熵没带饭卡，在之后，顾熵来接他，叶皑都会给他带个饭。
　　顾熵胡乱扒了两口，握住了方向盘。
　　“叮——”顾熵电话响了，他把电话递给了叶皑，叶皑开了免提，“喂，胡老师，杨宇生病了？”
　　顾熵皱起了眉头，“杨宇病了？我在路上，马上赶过来。”
　　“怎么了？”叶皑捏着一个刺身寿司，看着顾熵，“去学校再说，给我吃两口呗”顾熵中断了话题。
　　“你在开车，怎么吃？”“喂我”顾·流氓·熵开始了他的表演。叶皑叹了口气，“多大了，还有这么懒的。”拿起了塑料勺子，舀了满满一勺饭，顾熵配合的张开嘴，吞了下去，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进了学校们，顾熵严肃了起来。黑色T恤一米八三的顾老师和卡其色短衬一米七八的叶老师一起上了五楼。
　　早上七点，学生们在教室坐的好好的，才开学没什么事，许多人希望老师快进班讲几句。
　　叶皑到了班上，把昨天的“防暑注意事项”重复了一遍，手一挥，学生们出了教室。他发现今天出教室的速度慢了许多，笑了笑。
　　走廊上，只剩了顾熵和杨宇。杨宇站着，腿不住的抖，一只手捂着头，一直咳着。顾熵打了给家长打了电话，开了假条，“叶老师，介意和我一起送他一下吗？”
　　叶皑点了点头，顾熵背起杨宇，和叶皑肩并肩走着。

　　杨宇躺在门房的沙发上，顾熵一直在看表，“叶皑，四十分钟了，家长怎么还没来？”话音未落，“保安师傅，我的孙子呢？”一位蹒跚的老婆婆和牵着她的爷爷走了过来。
　　杨宇挣扎着起了身，叶皑抢着一步扶上了他，走了出去，爷爷走过来接过了杨宇。“老人家，坐车来的？”顾熵问了一句。
　　老年人不会讲普通话，顾熵也听不懂方言。叶皑凑近顾熵的耳边，“他说是的”。
　　从叶皑唇间吹出的热风打在顾熵的耳垂上，温暖在阳光间弥漫。
　　顾熵耳垂微红，“我送送你们”，他说了句，两位老人家不让，起身就走。“不能耽误了孩子治病。”，老人家们讲了两句，“谢谢老师了”，杨宇强撑着鞠了一躬，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句谢谢老师。
　　“诶没事没事”顾熵听不懂方言，但是能猜出来个大概，“那...”顾熵转过身，奥迪的车钥匙在他面前坠着，“你车太小了。”
　　顾熵笑了笑，没拒绝，接过了车钥匙，抱起杨宇，带着老人们走去了停车场。

　　“叶哥早”，余光明还是坐在那棵树下面，只不过这次没拿手机。
　　叶皑点了点头，“顾哥呢？”“送人去了”“哦”，余光明一点也不意外。
　　“你跟顾熵，认识很久了？”叶皑理着排扣，不经意的问，“嗯，他是我学长，高我三级。”
　　叶皑顿了顿，“他应该，很招人喜欢吧。”余光明眼睛在操场上乱瞟，“对啊，当时我们大学好多女生追他，但是没一个人追上。”
　　“怎么？”“顾哥天天说，追人要追喜欢的，从我认识他那会儿起，他就有了目标。”叶皑一愣，小余没注意叶皑的愣神，“好像是个陌生人，顾哥也不认得，是有天在路上遇到了，顾哥觉得长得不错，就决定追她了。”
　　“这么随便？”“当时我们都这么觉得，以他师大校草的颜，追谁不是手到擒来？他老人家说的挺文艺，这叫一见钟情。”
　　叶皑笑了笑，没说话。
　　“叶哥”余光明自觉是个学弟，喊老师显得自己乱了辈分，叫着两个人一直是哥称呼。“顾哥要过生日了，就，下个星期二。你准备送点什么？”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沉默了起来，过了几分钟叶皑才开了口，“我还没想好”，叶老师看了看时间，今天是九月二号，下个星期二是九月九号，教师节前一天。
　　余光明自顾自地说着，“我准备送他个假面骑士的手办”，叶皑再次沉默了，和他想的不谋而合。
　　叶皑开动了他的脑袋，想着顾熵还能喜欢什么，感到肩上一热。
　　“叶老师，聊什么呢？”